听她说完地方就顶着大太阳出去,离得不远,他抬手敲门,不一会院门打开,入目的男子清秀白净。
他把银钱递给他,低沉道:“饺子铺的。”
春生看见他还愣住了,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伸手接过来,“麻烦你了。”
秦安啥话也没说就走了,一回到铺子,他就听见媳妇跟狗蛋他娘在说那个人。
“我现在想起来那个男子长得真是秀俊。”
“是挺俊的……”就是没我家那口子俊。
一听媳妇还夸那人,糙汉心里就闷得慌,他进铺子就往阁楼上走。
苏嫣和狗蛋他娘对视一眼,狗蛋他娘讪讪道:“你快去,你家那口子好像不高兴了。”
苏嫣哭笑不得,上阁楼就看见汉子拿着铜镜看脸,她憋住笑道:“我话还没说完,没你俊。”
“时候不早了,你快去念书。”
秦安放下铜镜,伸手将她抱起来坐在桌子上,两人平视,他低沉认真道:“看腻了也不能看别人。”
“就看了一两眼我就没看了。”
苏嫣伸手捏他脸,好笑又道:“你急啥,又不是跟着别人跑了。”
秦安低低闷哼一声,鼻尖凑近她的鼻尖,凶巴巴道:“敢!我揍死他。”
妇人笑个不停,“好,揍死他。”
说完对着他的脸吧唧一口,又小声道:“念书要迟到了。”
往外看了一眼,秦安小心翼翼将她抱下来,“走了,媳妇。”
说完使劲亲她嘴唇一下,看她嘴唇红了几分,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苏嫣一下来就看见狗蛋他娘八卦的眼神,她耳朵有些红了,“大姐,你咋这么……”
狗蛋他娘挺着肚子理葱,“我是过来人,懂的。”
苏嫣“……”
申时的时候没啥人,狗蛋他娘就回去了,想帮儿媳妇干点活。
苏嫣也没啥活干,刚准备把铺子关了出去买点菜就看见夫子过来了。
她诧异道:“夫子今个不教书?”
夫子点头道:“教,这会让他们默写,我来是有个事跟你说。”
“八月有个童试,我想让秦安去熟悉一下,明年心里有个底。”
“他估计是嫌银钱多了,就没答应,念书花了这么多银钱,不说做官,考个秀才也好。”
“去铺子当账房轻松得多。”
闻言,苏嫣也没犹豫,“夫子,我们去,多少银钱就去,日后这种要花银钱的,你私下跟我说就行。”
“我家那口子就想省银钱。”
“你也不跟他说我给你银钱了,就说你有两个不要银钱的名额。”
“也别这两天去说。”
之后苏嫣就给了他八两银子,这几天的攒的银钱一下子就用光了。
不过她也没为这事愁,心里寻思着还能卖啥赚银钱。
不过这事夫子还没说,秦安就自个发现了,黄昏他拿银钱买菜,发现匣子里的碎银都不在了。
他虽然不管银钱,家里的银钱有多少他心里还是清楚。
屋里又没新添的东西。
一下子少了这么多银钱,他自然想到啥了。
他拿了二十文揣在胸膛里,下阁楼问坐着剥蒜的妇人,“媳妇,你买啥东西了?”
闻言,苏嫣就知道他发现匣子里的碎银没了,“我借给狗蛋他娘了。”
今个江财福还在跟他说攒了不少银钱,秦安自然不信,他坐在她的旁边,“夫子来找你了?”
“没有。”苏嫣摇头。
“那银钱去哪了?”
“狗蛋他娘借了,说是要在镇上买院子……”
见汉子一动不动盯着她,她就知道没信,她只好点头道:“给夫子了。”
“相公,你先别急,听我说。”
“我知道你害怕花银钱,但学已经学了,你就不想去见一下童试是啥样?”
“我也不是想让你考秀才,就想着你经历过这些,以后想着才不会遗憾。”
“银钱花多花少都没啥,赚钱就该花。”
“别看现在我在赚银钱,等肚子大了,这个家还是要靠你。”
秦安抿了抿唇,“明年再去,等孩子生下来再说。”
“明年又后年,后年又后后年。”苏嫣不赞同道。
她又道:“大姐家十两银子就能过好,我们家还不止这些,就算十两银子都没有,就跟以前一样挖野菜吃。”
“那个时候你跟我都不觉得有啥,现在又怎么过不去了?”
“孩子就算出生了,也没法吃太好的东西,穿好的衣裳。”
“相公,我知道你想让我们过好一点,你自个连条里裤都不舍得换,但我也不舍的你委屈自个。”
“想念书就念书,你也就这个念想。”
秦安鼻尖一酸,低垂着眸子,愧疚道:“媳妇,都靠你来养家了。”
“你也在养家,又没好吃懒做,你起早贪黑,一天三份工,晚上还要摸黑念字。”
苏嫣牵着他的大手,转移话题道:“那边河边的荷花开了,你去扯两只回来插着。”
饶是这样,糙汉夜里愁得睡不着觉,不过也不敢打扰媳妇睡觉。
第二天一起来眼底一片青黑,苏嫣看见也没说啥,就嘱咐他上工慢点。
一到上工的院子,秦安就找到李德,他低沉道:“院子里的木头我来挑出去扔了。”
换下来的旧木头一直在找人接活,不过挑去扔的地方有几里地,来回够呛。
一时还没找到人。
李德看了他一眼,有些犹豫,最后还是点头,“五两银子。”
秦安点头,之后脱了外裳就扛着几根木头出去,来来回回三四趟,浑身都打湿了。
狗蛋他爹不明白他为啥接这活,银钱多是多,人干完下来怕是要累瘫。
他小声道:“等会午时我帮你一块扛。”
秦安摇头,抬手摸抹额头上的汗水,又扛起几根木头,“别跟我媳妇说。”说完挺直着腰身出去了。
第三天上午才全部挑完,结到工钱他放在衣裳里,随后跟着其他人干活。
午时回铺子,他买了两份糕点,这会,苏嫣正在炒菜,整个铺子都是菜香味。
看见他回来了,她笑道:“相公,楼上的温水,快去洗,衣裳在凳子上。”
糙汉刚想几下洗干净下楼,就听见她上楼的声音,他下意识拿过衣裳盖着肩头,假装穿衣裳。
“坐着,我给你擦肩头。”苏嫣咋会不知道,狗蛋他娘给她说了。
就算不说她也发现了,这几日他拿筷子动作很僵硬。
心疼肯定心疼,但她心疼让他不干,他只会更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