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没给他好脸色看,有些凶的扫了他一眼,随后扭头看着女子,神色一下子柔和,“他打你没?”
苏嫣摇头:“没有,他们想拆我们的东西。”说到后面有种告状的意味。
她自个感觉出来了,咳,自家汉子,不丢脸。
就是有点臊得想笑。
秦安似乎也察觉出来了,微微有些愣,很快反应过来,低沉“嗯”了一声,“别怕,我不会让她们拆。”
他抬头看向对面的人群,“谁要拆?”
王家大哥忍不住说了一句公道话,“螃蟹到处都是,咋是你们的,自个要自个去抓,来这闹事算什么?”
“做人要厚道,有手有脚欺负人算怎么回事。”
“就是,这个天,过一段日子就有螃蟹了。”王家二哥道。
对面一群人看自个村子的人被打,这下也不敢说什么,僵持了还会,扶着人灰溜溜的走了。
王家大哥松了一口气,这么多人闹起来也不好收场,秦安突然看向他,“日后这种事喊我。”
现在想来也是他没考虑好,苏嫣是个妇人,王家大哥歉意道:“成。”
“你快去干活吧。”
苏嫣拍了拍秦安的肩膀,村长本就看他不顺眼,到时候指不定又要说啥了。
“好,跟我一块回去?”
“好。”
秦安送苏嫣回到院里,他就赶着去干活了,喝水的村长对着他道:“自个多干一刻钟。”
秦安也没有说啥,挑着箩筐就往山里去了。
这边,如意铺子
宁易细细查账本,旁边的掌柜低声道:“东家,最近不少人来问我们收不收螃蟹,八文一斤。”
“不收。”宁易没有一丝犹豫道。
掌柜有些不理解,八文便宜很多了,照他们这样,一个月能节省十两银子。
他刚准备问,看账的男子又道:“我要的不是螃蟹那点银钱,是那妇人的厨艺。”
“但凡我们毁约,那妇人就不会卖我们方子。”
“不要因小失大。”
“这次的货物一定要让顺平镖局务必小心,京城的人家不是我们能够得罪的。”
掌柜点头,“今个去了一趟,镖局说上次的糙汉不走了,如今也不好找人。”
“就是那小娘子的相公。”
“镖局的东家说他身手好,力气大,有他在安全一些。”
闻言,宁易沉思了一下,“多加点银钱。”
“不走,镖局说他不放心媳妇在家,给二百两银子都不走。”
掌柜想到苏嫣那模样,确实整个县城都找不出比她俏的了。
这要是不安分点,早就成了大户人家的妾。
宁易没有说什么,“让他们抓紧时候找,耽误不得。”
……
一连五六天,苏嫣早早起来烙饼子去镇上卖,算了一下账,赚了三两多,虽然比不上卖方子,但这是个长久的生计。
加上卖螃蟹赚的银钱,家里现在又有五十几两的银子。
这些日子两人都累了,家里很多事都搁着了,衣裳有两天没洗,升柴火的松毛也没了。
这天她就不上镇买饼子了,一早起来给秦安做了饭,他干活容易累,就蒸了干饭。
她没啥胃口,用米汤泡饭吃了小半碗,“等会我去山里捡松毛。”
秦安扫了她的碗筷,抿了抿唇,“吃不下?”
“太热了,吃着没啥胃口,你赶紧吃。”
苏嫣放下碗筷,伸手拍了拍他袖子上的渣子,又道:“衣裳起毛了,等修完桥,上镇买两身。”
闻言,秦安放下了碗筷,看了外面的天色,“在家等我一会。”
“去哪?”苏嫣还没说完,汉子就大步出门了,很快就听见马蹄声。
不用说,肯定是给她买吃食去了。
将近两刻钟左右,秦安拿着两个竹筒回来了,额头上布满汗水,“这会还冰着,吃吧。”
苏嫣伸手接过来,拧开盖子一看,是米豆腐,里面有少许的冰块,“去隔壁村子买得?”
“嗯,快吃。”秦安拿帕子擦额头的汗水。
刚擦完就看见自个媳妇拿着勺子喂他,女子有些软的声音,“你也吃几口。”
米豆腐贵,一竹筒就是十文,他自然不舍得吃,“你吃,我去干活。”
他停顿了一下,又道:“吃完。”
自个媳妇他心里清楚,有啥好吃的,她总是要留大半给他。
苏嫣一手拉着他的手腕,“吃几口,不吃今个就别出门了。”
秦安只好弯腰吃了一勺,很快凑过去亲了她一下,脸颊有些红道:“甜的。”
苏嫣哭笑不得,小声道:“脸皮越来越厚了,赶紧去,草帽戴着。”
秦安没走一会,狗蛋他娘就笑咪咪的过来了,“你们两口子还真腻歪。”
明显是刚才看见两人了。
苏嫣“咳”了一声,“刚成亲,正常。”
狗蛋他娘笑了两声,也没继续说这个,“事做完没,做完了我们就上山。”
“等会热着就不好出门了。”
“对了,我大儿相看了,就是镇上打铁铺子的闺女,可能干了,嘴还甜。”
苏嫣见过一次,姑娘确实是个老实能干的人,“啥时候成亲?”
“明年开春,到时候在镇上买个院子给他们,我们就在村里待着。”
狗蛋他娘倒是想得开,不用儿子在家待着。
一路上两人从江金宝说到了隔壁村子谁家生了两个儿子,捡回一背篓松毛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
厨房
苏嫣刚堆好在灶门口的边上,就听见有人在敲门,她下意识道:“谁?”
下一刻,她就听见有妇人在哭,起身就走出去了,入目一男一女,模样陌生,妇人长得有些圆润,汉子有些邋遢,鞋子脏得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她站在厨房门口道:“你们找谁?”
妇人赵生花突然哭唧唧的跑过来,“儿媳妇,我是你婆母。”
苏嫣皱了一下眉头,往后退了两步,“别过来。”
赵生花停下了脚步,放声哭嚎,“我终于找到你们了,我儿子在哪?快让我见我儿子。”
“我苦命的儿子……”
狗蛋他娘突然跑了过来,还以为有人闹事,连忙叉腰大嗓门道:“咋了咋了,你们想干啥!”
来回看了哭闹的妇人和一直在打量自家院子的邋遢汉子,苏嫣沉默了一下,“你们儿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