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苏嫣就知道是因为刚才她说他手糙,她走过去拿了刀子,“等它自个掉。”
她瞅他一眼,又认真道:“我没嫌弃。”
秦安深邃的眸子倒影着女子的脸庞,他抿了抿唇,喉咙滚动了一下。
“你会不会嫌我老?”说到后面有些不自然的动了手指。
他突然问这话,苏嫣冷不丁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她突然笑了,“秦大哥,你在想啥?”说完就拿着锅铲在锅里推了几下。
她有些好笑又道:“你哪儿老?”
秦安抿了抿唇,“我二十六了。”
这个年龄在村里可以当两个孩子的爹了。
“那也不老。”
苏嫣看不出秦安哪点老了,身强体壮,跟老完全挂不上钩。
秦安有点不相信的憨实又问了一句,“真的?”
“真的,你看着像十七八。”苏嫣笑着忽悠了他一句,不过也不算忽悠,秦安看起来不像毛头小子,但真的不老。
要是他这样就算老,也不知道其他人算啥。
秦安脸颊有些红,低头看了灶里,低沉道:“还要火吗?”
“不要了,好了,咸菜就是香,今年我们多种点叶子菜,拿来做咸菜。”
苏嫣利索的盛了一碗给他,又道:“有点烫。”
秦安接过来放在灶头上,随后起身去拿了擦桌子的帕子叠了两下,随后递给苏嫣,“垫着吃。”
他皮厚实不怕烫,她的手就不行了。
想到这里,他又道:“等家里房子弄好了,我就买几个厚实的碗。”
“这些天家里有点忙,你不用管,自个弄吃食就行,想吃啥就弄啥,要买啥你就跟我说,我上镇去买回来。”
汉子就差没把心疼她几个字说出来了,虽然汉子不会说那些嘴甜的话,但苏嫣更喜欢他这样,明明没说,她却能感受到。
“我知道,你甭担心我,累了我会休息。”苏嫣接过帕子端起饺子,拿了筷子就去院子里坐着吃了。
秦安坐在堂屋的门槛上,一边吃一边看着院子里的女子,不用说啥话,他心里就很欢喜。
还要喂鸡喂狗,他先吃药就去把这些事情干了。
等苏嫣吃完,他就去洗碗了,收拾完灶头,热了水给苏嫣洗脸洗脚。
苏嫣都习惯了,先洗完就回屋子了,估计是两个人之前睡过一张床,她也没啥不好意思,睡在最里侧就等秦安了。
过了好一会,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下一刻,黑色的身影推门进来了,然后关上了木门。
黑影并没有立马过来,而是去了柜子那边,过了一会,屋里的蜡烛点了起来。
“昨个忘记给你了,你看你喜不喜欢。”
秦安拿了一个木盒子走到床边,目光落在披着头发的女子身上,微黄的灯光下她脸庞有几分柔媚。
他喉咙一紧,随后移开了视线。
苏嫣接过木盒子,打开看是一个银簪,上面镶嵌了一些红色的石头,看起来就不便宜。
“你哪来的银钱?”
她给他二十两,他留了十九两在枕头下,回来又给了一百两银票。
路上估计也没咋好好吃东西。
秦安坐在床边,脱了靴子上床,没有躺下,靠着床头坐着,“那边有个码头,我们送过去差人,就帮忙搬货了,赚了几两银子。”
一听这话,苏嫣就看向他肩头,什么货要几两银子,肯定是重货,不太好搬的。
怪不得衣裳很脏。
“你把衣裳脱了给我看。”说完放下簪子看着他。
对上女子担心的视线,秦安心里说不出来的异样,要是能把命给她,他也不会犹豫。
他安慰道:“没事。”
苏嫣不信,穿着里衣下床去拿药膏,“你要是不脱,我等会帮你脱。”
闻言,秦安的糙脸瞬间就红了,有些不自然的看着她,苏嫣没有管他,去拿了药回来。
“快点。”
在她的注视下,秦安只有脱了衣裳,胸膛裸露出来,腹肌明显,看着十分壮硕。
他不自在的低着头,“没事。”
苏嫣落在他的肩头,已经结痂了,还有点红。
她勾了药膏给他擦了,“你不想跟我说你自个也要擦药。”
“现在年轻没啥事,以后老了浑身都不利索。”
女子的手指落在肩膀上,酥酥麻麻,秦安喉咙一紧,大气都不敢喘一个,最后有些难受的抓着被子。
女子的香气源源不断的往鼻尖涌入……
苏嫣却一点没有发现,细细的给他擦完药,盖好药膏,刚准备起身,一手大手紧紧搂着她的腰。
顿时她就靠在了糙汉的胸膛上,炙热的温度让她脸一下子就红了。
秦安也没有做别的,只是抱着她,沙哑着声音跟她保证,“好,以后我会注意。”
他停顿了一下,又道:“我第一次出远门惦记家里。”
“我担心你在家里过不好,被人欺负。”
苏嫣心一软,靠在他的胸膛上,软声道:“我没那么容易被人欺负,谁要是欺负我我就跟你说。”
秦安“嗯”了一声,下一刻,双手微微用力,就把她抱起来放在床上了,拿过她手里的药膏,放在了床头边角上。
之后又把她抱在怀里,盖同一张被子,“睡吧。”
苏嫣有些脸红耳赤,她不自在的动了一下,小声道:“你胸膛太硬了,不舒服。”
闻言,秦安就把她头放在枕头上,随后侧身把她抱着,心里说不出来的踏实。
苏嫣有点不习惯,但还是去适应这种方式,毕竟之后还不是要睡在一块。
她扭扭捏捏也不好,到时候秦安心里怕是还以为她不太欢喜他。
别看他五大三粗,但他其实心里很不安。
估计是从小习惯一个人,突然多了她,他就有点患得患失。
……
第二天上午,青砖全部送来了,外面堆成一排,先把砖钱算了,一共是二十八两银子。
主要是院墙也要围,要废不少青砖。
下午就来了十来个帮工弄房子了。
一半人围院墙,一半人人修屋子。
院子直接扩宽一大半,这一块都是秦安家的地,没人敢说啥,就是看热闹看得眼红了。
秦家到底是走了啥运,咋就修起青砖瓦房了。
秦安忙了一天都没歇过脚,就这样还惦记着苏嫣,生怕她累到了。
他抽出空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对着院子边上给帮工递水的年轻妇人,低沉道:“嫣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