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他娘“啊”了一声,顿时骂骂咧咧,“肯定是眼红你们了,不过谁这么没天良,放兽夹也不说一声,要是有人进山捡柴踩到了那就倒大霉了。”
“嗯,最近别进去了,就在山下捡一下就行。”
“真是缺德,秦安严重吗?”
“有点严重,我让孙郎中帮忙去请大夫了。”
苏嫣帮着她一起给鸡捆脚,狗蛋他娘拿秤称了,给她看了一眼,“一共七斤六两,都按公鸡价给,二十三文一斤,给一百七十四文就成了。”
母鸡起码贵十文,苏嫣数了两百文给她,真切道:“让你吃亏了,等空了请你们吃饭。”
“我就不跟你多说了,我回去了。”
狗蛋他娘看着手里的铜钱,“哎”了一声,“你这整得我多不好意思的,我家有萝卜,你拿去一块炖。”说完抱了两个萝卜出来。
苏嫣就没跟她客气了,抱着就回去了。
她把两只鸡放在鸡圈里,随后去厨房烧水了。
她拿了刀,随后拎着公鸡的脖子,利索的给了它一刀,随后把血放在了土碗里。
脚上的痛其实没办法睡着,听着外面细碎的声音,秦安微微偏头看向窗外,依稀看见女子冒出的头顶。
过了好一会,院子里就飘散着香味,苏嫣轻手轻脚进来拿沾了血的衣裳出去血,结果秦安没有睡。
四目相对,她看了他的脚一眼,低声道:“是不是疼着睡不着?”
秦安摇了摇头,“不是,别忙活了,不是什么大问题,过几日就好了。”
他停顿了一下,又道:“你家的院子,要等几天了。”
“你就别操心了,安心把腿养好。”
苏嫣看了他一眼,他现在这样了,她也不可能把他扔下走了。
她要是走了,就真没人管他了。
到时候他拖着伤腿去干活,怕是要落个脚疾。
她停顿了一下,又道:“其他的事情都先别管,我就在院子里,有事就喊我一声。”捡了衣裳拿在手里就出去了。
天快黑的时候,郎中才带着大夫赶着来了,郎中把药给了苏嫣,退了她十文铜钱就回去了。
大夫仔细看了秦安的伤口,“骨头确实伤到了,不过问题也不大,安心养上个把月就没事了。”
“皮外伤有些严重,搞不好会发炎,要涂药粉才行,不过药粉比较贵,二两一瓶,你看你们要不,不要也没关系,只要多注意伤口就行。”
秦安不想浪费银钱,“不弄了,弄点草药就行了。”
苏嫣不赞同,这伤口多一天就疼一天,能好快点自然是好的,“大夫,我们要。”
秦安愣了一下,别看了她一眼,坚持道:“不要。”
大夫看了两人一眼,都习以为常这样了,“你们两口子商量一下吧。”
“不用商量了,我们要,大夫,开好一点的药,尽量让他快点好。”苏嫣坚持道。
大夫点了点头,“那我就给他上药粉了,然后再包扎好。”
秦安还想说什么,就看见苏嫣盯着他,示意他别说了,他抿了抿唇,没有出声了。
心里软成了一滩泥。
她是在意他的。
大夫不像郎中包扎得那么粗糙,上了药,拿了夹板固定住,绑好后道:“补气血的药你们已经买了,一天一次,一副熬三次,每次一碗。”
“药粉三天一次,不要轻易动夹板,上药的时候才取下来,夹上半个月,到时候你们来镇上我看一下。”
“一共二两一百文。”
苏嫣去拿了银钱给他,感激道:“麻烦了大夫了。”
“不麻烦。”
大夫笑呵呵的摇头,随后看向秦安,又夸道:“你这媳妇娶得不错,知道心疼你。”
二两银子说拿就拿,一点都没犹豫,换做其他人家,肯定要犹豫一下。
他又道:“我就走了,不然回家就晚了。”
送大夫出门后,苏嫣关上了院门,去厨房看了鸡汤,已经煨好了。
她拿了大碗把两个鸡腿还有肉多的地方舀在碗里,端着去了秦安屋里,放在凳子上,连忙摸了一下耳朵,“有点汤,冷一会再吃。”
秦安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碗里的鸡腿,“我不吃鸡腿,你吃吧。”
“锅里还有,你现在要多补一下,别推来推去了,你要是好了,以后我就吃鸡腿。”苏嫣真切道。
她停顿了一下,又道:“别省银钱,赚钱不顾自个就没意思了。”
秦安抿了抿唇,最后妥协道:“一人一个。”
“成,我去拿碗。”
苏嫣转身出去拿了碗筷,随后又把土罐一块端进来了。
她念叨道:“你多喝点鸡汤,对了,院子里的兔子就不卖了,留着给你补身体。”
听着她念念叨叨,秦安时不时“嗯”了一声,两人坐在屋子里吃鸡肉,最后就剩了几块萝卜。
苏嫣把汤留着了,萝卜丢在鸡圈里喂鸡了,母鸡仗着体型大,啄了一块萝卜就跑到边上了,留一群小鸡仔抢。
洗完锅后,苏嫣就开始熬药了,药熬好的时候天热已经黑尽了。
她一边倒药,一边打哈欠,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随后端着药给秦安了。
秦安已经睡着了,她就没有喊他,这会药还烫,她转身出去收拾厨房了,喂完了鸡,她才回到秦安的屋子里。
秦安已经在喝药了,她就没说什么了,转身退了出去。
怕秦安夜里有什么事,她就拿了薄背出来,坐在堂屋盖着睡觉了。
这样有什么动静,她第一时间就能听见了。
今个走来走去走了一天了,自然是累了,合上眼睛没多久就睡着了。
半夜秦安杵着木棍出来上茅厕,路过堂屋依稀看见了趴在桌子上的女子。
他愣了一下,手指微微收紧了一些,上了茅厕后,他从屋里拿了衣裳盖在她的身上,站着看她好一会才回了房间。
天空翻起了鱼肚皮,院里的鸡群活跃了起来,叽叽喳喳。
苏嫣睁开了眼睛,打了哈欠,动了动发酸的脖子,随后站了起来,看见秦安的衣裳她愣了一下。
明显是他半夜出来过。
她折好衣裳放在凳子上,随后去了秦安的屋子,微微推开一条门缝,床上已经没人了。
下一刻,她就推开了,喊了一声,“秦大哥?”
屋里已经没人了,生怕他出去干活了,她转身就准备去找人。
下一刻,就看见秦安披着微湿的头发从厨房出来了,他低沉的声音夹着安抚之意。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