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铁骑亦步亦趋,摆明就是逼我动手。”
北寒牧九说道:“我们又能退到哪里去呢?”
耶律乐贤掷地有声说道:“三千里荒原!”
“你疯了!”
北寒牧九大惊失色,三千里荒,那已经是草原的尽头,退守三千里,等同于整个草原拱手让给大魏王朝。
“我不但没疯,而且很清醒。”
耶律乐贤郑重说道:“此乃置之死地而后生。北蛮草原一望无际,几乎无险可守,而三千里前方,东有天然峡谷如天堑,西有曳落长河奔流,据险而守,大魏铁骑插翅也难渡过。”
“天下不满强魏久矣!”
耶律乐贤继续说道:“据我所知,楚王以中州大儒为相,操练楼船士与步卒,已成气候。”
“大魏铁骑尽在北方,一旦蛮楚渡江北上,大魏国内空虚,大魏铁骑必然回师救援,北蛮之危,迎刃可解。”
北寒牧九沉声说道:“楚人多怯懦之辈,敢得罪大魏王朝吗?”
“陆啓意在天下,若灭北蛮,必灭南楚,南楚、北蛮唇亡齿寒,所以南楚即便畏惧魏骑,也不得不先下手为强。”
耶律乐贤说道:“诸位莫要忘了,此为大魏王朝吞东荒之战,也是大魏王朝与东荒仙门的霸权之争。”
“南楚的背后有六座仙门,楚人不敢得罪大魏王朝,那六座仙门也不敢与大魏王朝交恶吗?”
耶律乐贤所言,有理有据,众人不由细细揣摩,隐隐心动,耶律乐贤见状,不由添油加醋,鼓动众人心思。
“当今东荒,看似大魏王朝一家独大,我却不以为然。魏帝陆啓刚愎自用,大魏王朝桀骜不驯,罪人无数,此刻已是举世皆敌。”
耶律乐贤说道:“一道南楚渡江北上,我北蛮部落也可趁机而动,将大魏铁骑拖死在北方草原,任东荒仙门与南楚横行魏土,动乱大魏根基,而后合兵一处,屠灭大魏铁骑,可言重分东荒之事。”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北寒牧九说道:“一旦我们退守三千里,部落中妇女老弱该何去何从?”
“这个问题就由本座来替耶律乐贤回答你吧!”
在众人的注视下,一只白狼缓缓进入营帐,这白狼极为不凡,周身毛发如白玉,散发锐利的光芒,犹如钢针一般,竟是一座大妖。
然而众人的目光却并未落到白狼身上,只因白狼背部,盘坐一位女子,尽显粗矿,处处散发着野性的魅力。
“拜见天狼大君!”
北蛮部落首领纷纷躬身行礼,耶律奇胜与北寒牧九也不例外,不仅仅是因为这女子的身份,更是因为这女子本事非凡。
天狼大部之所以能号令北蛮部落,是因为背后有万兽山支持;万兽山之所以支持天狼大部,便是因为这个女子,而这个女子名叫耶律观音奴。
耶律观音奴与月神殿主是同辈之人,月神殿主闻溪有多惊艳,耶律观音奴便有多惊艳,她是万兽山最年轻的太上长老,也是东荒最年轻的巨擘。
耶律观音奴武道天赋惊人,兵道天赋也骇人听闻。
东荒有五位公认的军神,大魏三将占了三席,北蛮占了两席,而耶律观音奴则是五位军神中唯一的女子。
二十年来,北蛮骑兵与大魏铁骑磨檫不断,偶尔也有大战,北蛮铁骑输多赢少,而赢了战斗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出自耶律观音奴的手笔,即便屠方道轻自出手,也不能压制其分毫。
“本座此地之前,已命万兽山弟子分头行动,携宗门妖兽将妇女孩童、牛羊粮食前往三千里荒原。”
耶律观音奴说道:“诸位只管安心后退,本座向诸位保证,魏人的刀沾染不了草原人的血,甚至得不到草原上的一粒食物。”
“谨遵大君之命!”
北蛮部落首领无不应允。
“大君,您还会走吗?”
北寒牧九期期艾艾问道,无论是他还是耶律奇胜都是能征善战之辈,可是大魏三将联袂而至,他们也是忐忑难安。
军神,那都是用一场场酣畅经理的胜利堆积出来的恐怖存在,每一个都有着近乎不败的传说。
“当然不会,本座就是为大魏三将而来。”耶律观音奴笑道:“不仅仅是本座,那一位也来了。”
“叔父也来了!”
北寒牧九惊喜说道,东荒最后一位军神正是他的叔父北寒和光。
北寒和光兵道天赋惊人,武道天赋却平平无奇,眼见大限将至,被北境万兽山接走,没想到居然还存活于世。
耶律观音奴笑道:“这等旷世大战,怎能少得了你叔父呢?”
“有两位军神坐镇,何愁不能击溃魏人啊!”
北蛮部落首领一扫阴霾,纷纷欢呼雀跃,甚至有人觉得,此刻与大魏开战,胜负也难料。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
耶律观音奴说道:“耶律奇胜、北寒牧九、哥舒不白、耶律乐贤留下,我有话要说。”
哥舒不白即是三川大部的主君。
三川大部虽然与天狼大部、北寒大部并称北蛮三大部,但实力相差极为悬殊。
天狼大部与北寒大部各有一位大君,皆是东荒军神,但三川大部没有。
天狼大部与北寒大部各有两位涅槃武夫,而三川大部仅有哥舒不白一位涅槃武夫。
本来三川大部也拥有两位涅槃武夫,可以那位涅槃武夫时运不济,遇到了浮屠。
鬼门关前一场大战,浮屠不仅要了那位涅槃武夫的命,更是当着无数人的面将那位涅槃武夫活剥生吞,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
经此一役,三川大部元气大伤,实力大不如从前,在北蛮部落中的话语权也就不多了。
自那之后,哥舒不白似乎锐利尽失,再也不与耶律奇胜、北蛮牧九明争暗斗,耶律奇胜与北寒牧九说什么,哥舒不白就是什么,成了鼎鼎有名的应声虫,为此还招惹了许多非议之声。
奢华金帐之中,烛火摇曳,耶律观音奴面授机宜,四人频频点头,最后含笑离开,也不知耶律观音奴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