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不过如此

天地间的一切都在此刻进入一种妙不可言的境界,所有人都沉浸在这种诡异的平静中。

飞鸟渡沉默起身,眼神凝重的盯着陆玄楼,他有意擒贼先擒王,不成想陆玄楼竟然如此强悍。

所谓人杰,也不过如此,飞鸟渡不由想起宗道与陈凶的身影,那那两个少年也很强大,却似乎不及陆玄楼恐怖。

飞鸟渡暗自庆幸,此刻的陆玄楼还没有踏出那一步,实力还没有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而天枢杀将与刘猛持刀剑而立,并没有出手的打算,他还不至山穷水尽的地步。

飞鸟渡长舒一口气,阴阳之气凝聚周身,纵横交织的黑白两线如山岳般浮起,那些黑白丝线像是水,一点点漫过她的脚,向着他的全身攀附过去。

飞鸟渡心念一动,收至腰间的拳头似乎焚烧这着火焰,如流星般冲拳而出,他的身体那些凝而不散的黑白丝线尽数没入身体,化学锐利无匹的妖力凝聚于拳头之上。

他想要凭借境界的碾压一举击溃陆玄楼,杀出一条通道出来。

可那一拳递出之后,飞鸟渡的瞳孔却微微收缩。

那一拳并未触及实质,那一拳仿佛落在棉花上,软弱而无力,那些黑白丝线微微暗淡,一时间难以进行攻击。

陆玄楼的身体有一道两仪图案,缓缓旋转,犹如一道漩涡,将他所有的力量消解,牵引着他的身体靠近陆玄楼。

两仪阵图忽然消失,陆玄楼悍然递出一肘,飞鸟渡的大脑骤然放空,她双腿微微发软,身体有种战栗的感觉,难以抑制。

飞鸟渡下意识地驱使那一双翅膀,如大浪拍击般猛地向后退去,陆玄楼一肘成空,恐怖力量依旧向后,宣泄在飞鸟渡的身体上,罡风如刀,撕裂空气,飞鸟渡皮肤皲裂,鲜血顺流而下。

飞鸟渡骤然心惊,大妖体魄何其强悍,陆玄楼一肘之余力竟然威猛,若是那一肘落在实处,又该是何等模样呢?

陆玄楼居高临下,手指微微勾动,似乎实在挑衅,飞鸟渡却是万万不敢轻举妄动。

飞鸟渡一边谨慎的防备着陆玄楼,一边凭借本能散发着狂暴的妖力,企图让陆玄楼知难而退。

飞鸟渡此刻犹如一座决堤的大湖,妖力滔天。天枢杀将与刘猛在妖力的浪潮中起起伏伏,短短数个呼吸,被妖力冲击的灵气涣散,身体摇摇欲坠。

陆玄楼面无表情,黑发虽风而动,随着恐怖的妖力浪潮胡乱飞舞,他仰起头,爆出一声长啸,双眸陡然爆发精光。

陆玄楼身如陨石坠落,砸入妖力浪潮之中,周身灵力暴动,一双铁拳挥舞连连。

霎时之间,妖力浪潮竟然被硬生生击碎,妖力滚地如惊雷,向四周扩散而去,平原破碎不堪,尘土草屑被席卷起来,连空间也微微扭曲。

陆玄楼没有浪费灵力护体,一袭黑衣在妖力与灵力的撕扯下破碎,露出精壮的身躯,犹如刀刻斧凿般的肌肉耸立,难怪这副身躯拥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击碎妖力狂潮,也击碎了飞鸟渡的气势,陆玄楼欺身而上,竖掌挥壁,斩出一道凌厉风刃,轰向飞鸟渡所在的位置,身体如鬼似魅,再度逼进飞鸟渡。

碎石飞烁之间,飞鸟渡递拳,击碎那一道风刃,随即又递出更为恐怖的一拳,不愧是阴阳神兽,身体中瞬间爆发的力量,仿佛有开山断江的力量。

轰然一声里,向后反噬的拳风吹动飞鸟渡的头发,他的眼眸之中尽是愕然之色,陆玄楼不闪不避,竟然以肉身硬抗这一拳!

短暂的惊讶后,飞鸟渡心中升起一股深深地不安,似乎有一只嗜血的凶兽死死的盯着他!

飞鸟渡振动翅膀,拼了命向后退去,可是陆玄楼的肩膀已经落在他的胸膛之上。

“铁山靠!”

陆玄楼淡淡的声音响起,一股恐怖的力量顺着他的肩膀宣泄而出,这股力量来源于大地,所以这股力量出乎意料的强横!

“咔擦!”

飞鸟渡胸前顿时塌陷下去,骨骼破碎的声音清晰可闻,恐怖的力量无穷无尽,涌入飞鸟渡的身体,在他的经脉中横冲直撞,飞鸟渡再难忍耐,一口鲜血奔涌而出,身体急速向后倒退,狠狠砸落在草原之上,划出一道沟壑,又重重弹起,在地面翻滚。

不等飞鸟渡稳住身形,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映入眼帘,越过他的身体,落在他的翅膀之上,拽着他的身体,以极为凶狠的姿态砸向地面。

轰然一声,似有地动山摇之势,气浪排空而去,携带草屑、泥土席卷四周,方圆数里竟然灰蒙蒙一片!

如石落地,轰然之声不绝,在陆玄楼的蹂躏下,飞鸟渡毫无还手之力。

也不知多了过久,尘埃草屑落地,草原恢复平静,陆玄楼负手而立,一只脚踩踏飞鸟渡,将他的头颅挤入泥土之中。

“就听闻阴阳神兽如何了得,惹得东荒天下骄大打出手。”

陆玄楼淡漠说道:“此刻看来,阴阳神兽,不过如此。”

飞鸟渡苦涩难言,遇到这种怪物,神兽也要折腰啊!

“臣服于本王,饶你不死!”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生死在他人手中,飞鸟渡依旧不愿为人驱使,倒是让陆玄楼高看一眼。

“那真是可惜了!”

陆玄楼微微摇头,随即猛然抬脚,悍然落下,阴阳神兽虽好,不能为我所用,皆是枉然!

然而就在陆玄楼痛下杀手的时候,一股危险的气息涌入陆玄楼的感知,让他的心头蒙上一层阴影!

飞鸟渡身后的一双翅膀,羽毛脱落,如无数柄飞刀与利刃,构成一面瀑布,倒流而上,速度快到匪夷所思。

一根根羽翼撞击在陆玄楼的身体上,陆玄楼惨哼着后退,无数灵兵骤然浮现,化作一面厚重的铁壁,一下子覆盖住他的身躯。

雪白羽翼如山洪涌去,犹如千万银针,暴雨梨花般落在铁壁之上,迫使陆玄楼一步步向后退去。

每掉落一根羽毛,便有一分痛苦,飞鸟渡咬牙坚持,每一刻都显得无比漫长,他的身体感觉有无数针芒同时刺下,忍不住颤抖起来,眼中的怨毒之气越来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