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向来比较脆弱,闻言都吓出泪了,赶忙钻出车厢,大声喊前头牛车上的秦瑶:
“阿娘!”
秦瑶听见了刘老汉的话,末世各种天灾和变异丧尸动植物她都挺过来了,稳如老狗。
对三郎温声笑着说:“别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天真塌下来就躺平呗。”
三郎顿时就把心放回了自己圆滚滚的肚子里。
刘老汉一怔,闭塞的心忽然开阔起来。
愁又有什么用?
该来的还是要来,做好应对就是了,日子还得过呢!
人想开,就笑了起来。
看着牛车上闲着看风景的秦瑶,刘老汉忽然有点好奇她到底有过怎样的从前,才能生出这份豁达。
傍晚一行人才赶到刘家村,走的时候明明只有一辆马车,回来时居然又多了一辆牛车,留在家中的张氏等人简直一头雾水。
但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秦瑶家买的。
何氏从车上跳下来,看见抱着孩子迎出来的邱氏,开心的说:
“三弟妹又买了辆牛车,答应借给咱们用,到时候咱们坐车去娘家报喜去!”
邱氏听见这话,温柔的笑了起来,大嫂还是这么好面。
不过三弟妹又买牛车干什么?
难不成是耕田吗?
刘仲扛着东西走进院,见妻儿站在外头吹冷风,忙将她喝回屋里去。
东西先放在堂屋外的屋檐下,抬起头来时冲邱氏嘿的一笑,自以为小声的说:“瑶娘买牛耕地呢。”
刘季随后提着东西进来,听个正着,嗤道:“怎么的?二哥你羡慕啊?”
刘仲才不羡慕呢,嘲讽道:“十亩地你也耕不下,还好意思说。”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家娘子有本事买得起牛耕地,多厉害啊!”刘季拍着胸脯得意道。
刘仲懒得跟他说,喊了刘肥出来帮忙搬东西,嫌弃的冲刘季挥挥手,“走走走,你快家去吧!”
张氏站出来,“走哪儿啊,留家吃了饭再走,这么晚了回去做饭也麻烦。”
这话虽然是冲刘季说的,但却是说给秦瑶母子五个听的。
秦瑶在门外应道:“我们回家去吃,牛马还得安置呢,你们自己吃吧。”
张氏又留了一下,秦瑶嫌麻烦拒绝了,得把牛马先带回家,她懒得再跑回来。
反正现在家里又不是没人做饭。
刘季刚扬起的笑容瞬间垮了下去,进堂屋瞅了一眼刘仲的儿子大毛,小婴儿软乎乎的,带着虎头帽,被他娘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白嫩的小脸蛋。
这会儿睡着了,听到周遭的动静,不安的努了努嘴,那小嘴粉嘟嘟的,瞧得人心都化了。
在刘仲夫妻两紧张的注视下,刘季迅速伸出手戳了下大毛的脸,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他一走,刘仲立马跑上前查看儿子的情况,邱氏都被他这反应逗乐了,好笑道:
“谁能吃了你儿子吗?这么紧张干什么,老三就轻轻碰了一下,咱儿子什么事都没有。”
刘仲看儿子确实睡得好好的,这才松口气,看向门口,刘季正好回头挑衅一笑,气得刘仲想揍他。
可惜,没等他赶到门边,夫妻两一人赶着一辆车,已经带着孩子走远了。
何氏站在门边大声喊:“三弟妹,明早我来牵牛啊!”
“知道了!”秦瑶大声应道。
低头看看身前的大青牛,小声叮嘱:“以后家里的地就交给你了,加油吧小青牛!”
四娘从马车上钻出一个脑袋,冲秦瑶喊:“阿娘,咱们就叫它老青吧!”
秦瑶无奈一笑,取名还取上瘾了,“行,就叫老青。”
得到阿娘承认,小姑娘欢喜的哈哈笑起来。
那笑声在昏暗的暮色中不停回荡,二郎和三郎搓了搓手臂,听着怪渗人的。
一家六口回到家,收拾完东西,安置好牛和马,等吃完晚饭时,夜已深了,各自简单洗漱一下,回屋倒头就睡。
秦瑶都还没起呢,倒是被迫在苦读的刘季很早就醒了,在屋里背书。
他顶着一条写着“文曲星护我”的额带出来给刘柏一家开门,左手上还拿着超大版手抄本,嘴里念念有词,开了门用空着的手指了指后院,让他们自己去拿板车,然后开后门去牵牛。
全程,眼神只撇了刘柏一家三口一下,确认来的是他们后,眼神便黏在了书本上,游魂一样,飘回自己的屋子。
刘柏一家三口震惊对望,刚踏进秦瑶家的大门,刘季突然又出现在身前,抬手,放在唇边比了个“嘘”的手势。
刘柏一家三口会意的点了点头,瞅一眼还关着门的主卧房,捂着嘴,猫着腰,做贼一样去后院套牛车。
等他们弄好,刘季又突然闪现,站在大门里,冲他们挥了挥手,而后利落关上屋门。
没一会儿,里头传来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
“金宝!”刘柏喊了儿子一声。
耳朵贴在大门上的金宝又听了几秒钟,这才跑上牛车。
刚坐下,就手舞足蹈的描绘,“爹、娘,我三叔是中邪了吗?早起读书就算了,他居然还进厨房做早饭!”
这已经超出小家伙对自家叔叔的认知,眼睛瞪得老大,表达自己的震惊。
别说他了,刘柏和何氏都吓得不轻,失神的呢喃道:“看来老三是真的变了.”
正月十二到来。
今天是老宅给大毛办满月酒的日子。
秦瑶难得起了个大早——主要是何氏天还没亮就过来叫魂似的狂喊。
“板凳、桌子,还有碗筷,对了!菜刀也拿过来,你家那把菜刀好使!”
匆匆嘱咐完,何氏风风火火奔向下一家。
秦瑶打着哈欠,走到刘季房门口,把他拽出来,“板凳、桌子、碗筷、还有菜刀,都带到老宅去,快点!”
刘季被打扰了学习,但屁都不敢放一个,哎哎应下,把书本放下,走出屋子前,还要回头再看一眼刚刚背下来的段落,确认一下对错。
秦瑶来到儿童房这边,小声嘱咐他们一会儿起了去老宅找饭吃,便跟刘季拿着桌椅板凳、锅碗瓢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