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巧合。
秦瑶是去金石镇给伍掌柜安装水磨的。
眼下最后一个大单子完成，只剩下一些散单，制造厂闲下来，正好又到过年，干脆给工人们放年假。
不过年后还有没有活干，取决于制造厂的订单量，如果单子不多，就只留几个熟手。
工人们倒是没有什么意见，毕竟春耕要紧，只求水磨厂有需求的时候别忘了大家伙就行。
今年在家门口就能赚到五个月的工钱，大家心里还是挺开心的。
如此，秦瑶和刘木匠两人也都闲下来。
工人们把伍掌柜的订单全部送到后就放假了，秦瑶亲自去完成后续安装。
今天还有最后两套，她一个人半个上午就能弄好，于是剩下的时间，就用来蹲守刘季。
刘季路过金石镇时，秦瑶正好进镇子去买肉，这才没遇到她。
之后秦瑶一路尾随在他身后不远处，观察了他一路，在想，怎么杀了他，在哪儿杀了他，杀了之后如何处理尸体。
所以，每次能到老宅吃饭，对兄妹四人来说，就像是去吃席。
这么一想，秦瑶忽然觉得刘季回来还是有点好处的，起码不用再到老宅蹭饭了。
金宝和金的声音也从偏屋里传出来，一个说：“娘你让我抱一抱，就抱一抱，我轻轻的。”
张氏惊讶道：“老三家的你怎么又拿肉回来了？家里还剩呢，头几天大家伙才合伙买了头猪来杀，咱们家还有呢。”
当然，哭的时候除外。
虽然秦瑶总说一些奇怪的词，但意思大家伙是能听明白的。
秦瑶直接把肉放下，“那不一样，这是新鲜的，煮粥还是做汤都更鲜甜更有营养，二嫂吃了好吸收。”
结果进了院子，才发现情况不对劲。
刘季听完秦瑶的描述，只觉得脊背一阵阵发凉，难怪他这一路走回来，总觉得身后好像有一双眼睛在阴恻恻的盯着自己。
偏屋里的哭声总算是停了下来，何氏把孩子还给他娘，拽着不肯出屋的金宝走了出来。
果然，刘老汉和张氏都让秦瑶留下来，又吩咐刘季去把家里四个娃带过来，一起在老宅吃个团圆饭，到了过年那天大家就各自在各家办。
三郎和四娘期待的挽着爹爹的手，“阿爹你有没有给我们带葫芦？”
娘俩瞥见站在院里的刘季，都楞了一下，心想这谁家的男人啊？有点陌生呀。
洗屎尿布的刘仲忙回头感激的道了声谢，谢谢秦瑶还想着邱氏。
不过面对二郎那讨债的脸，略有点底气不足，两手摊开，“一文不剩。”
反正半月前他们就知道人活着回来了。
刘季心里那个寒啊，就没一个人关心他是否吃了苦，是否生了病。
不过哭了又不用她哄，她怕什么？
秦瑶洗干净手，期待的进了邱氏的屋子。
别说他们，就是秦瑶自己，也无比期盼老宅众人能主动提出吃饭邀请，好改善改善伙食。
刘季大着胆子扯了扯秦瑶的衣角，“二嫂生了？”
大郎问：“爹，瑶姨让你回来了？”
张氏在厨房烧火热水，招呼刘仲进来打热水好洗干净点。
定睛一看，金宝惊呼：“娘，是我三叔回来了！”
何氏稀罕的哟了一声，客气招呼他屋里坐，便提着菜篮子去菜园子摘菜去了。
刘季拿着自己的行李，牵着老黄，独自回家。
秦瑶做的饭菜虽然能吃，但并不好吃，还不如大郎和二郎的手艺。
秦瑶睨他一眼，刘季忙把手缩回。
刘季这才有点存在感，问秦瑶有没有要带回家的东西，他一块儿先放家里去。
秦瑶指了指门外，“你把老黄牵走吧，我去看看小宝宝。”
“腊月初八那天生的，是个男孩。”说完，秦瑶便提着肉进了厨房。
想着自己离家这么久没见到家里人，也不知道大家伙有没有惦记他，心里还有点小激动。
另一个说：“小弟你别哭啦，再哭以后我们都不带你玩！”
但兄弟俩到底还是小了点，颠锅颠勺什么的，远远比不上拿大勺的何氏。
知道晚上要去老宅吃饭，那就更开心了！
二郎问：“我的铜板呢？”
他刘老三死不了！
大郎兄妹四个将刘季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胡子拉碴，衣衫破旧，鞋都是露脚趾的，也就剩下一张还算干净的脸了。
抖开龙凤胎的手，没好气道：“还想吃葫芦？你爹我差点都回不来了！”
院内众人见到秦瑶和刘季一块儿走进来，只是略有点诧异，便各自忙碌，根本没空关心他。
他还以为是自己想太多，没想到居然真有一双眼睛在盯着，细思极恐！
刘季晃晃脑袋，让自己不要再想下去，跟着秦瑶一起进了老宅。
何氏暴躁的吐槽声从偏屋里传来，“天爷哦，哪家娃娃像你这么爱哭的，再这么哭下去，你娘这月子可坐不安生了。”
她有预感，今晚这顿得在老宅吃。
偏屋里传来婴儿“哇哇”的啼哭声，刘老汉正坐在堂屋和刘柏商量着要给谁取名字。
刘仲端着一盆冒着热气，臭气熏天的尿布从偏屋里走了出来。
好坏坏话都让他说尽了，二郎只得气鼓鼓的瞪着眼。
又怕二郎炸毛，赶紧安抚，“爹是讲诚信的人，说了借你的，日后发达了定会还你，男子汉大丈夫，大气点，别总盯着这点铜子。”
最后目光落到隐隐担忧的大郎身上，凄然一笑，“你后娘她终究还是放不下这般玉树临风的我，放心吧啊。”
所以，爹你管这叫玉树临风？
但不管怎么样，刘季能回家，兄妹四人还是挺开心的。
刚刚出生的小婴儿最可爱，奶呼呼的，小小一团，看都看不够。
大郎兄妹四个早就听见了动静，刘季才走到水磨坊那，兄妹四人就激动的迎了上来。
收拾好自己，喂好了差点把自己踩死的马，刘季精神奕奕的领着四个孩子来到老宅。
一大家子围坐在老宅堂屋里，老老少少，犹如过年一样，十分热闹。
刘季话少了很多，但一张嘴，还是那样贱兮兮，不是刺这个两句，就是挑拨离间人家夫妻感情。
发现刘肥都开始相看女人了，火力全部对准他，把刘肥臊得挽起衣袖就要跟他干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