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晟看着爷爷奶奶和母亲各自的反应,心里很不舒服。
沈鸿为什么就能坐上王爷之位?
沈知渊也轻轻松松坐上世子之位?
凭什么?
而他当初为了护国公府的世子之位,谋划了那么多年,做了那么多事。
结果……
现在,他就是一个笑话。
今年的乡试考砸,再等下次的乡试就要三年后。
和沈知渊隔着三年的时间,他要如何才能超越沈知渊?
沈少晟扭曲的三观,让他永远不会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总认为自己比所有人都强。
从小到大,只要他看上的东西,只要他想要,别人就得主动让给他,送给他。
否则,就是别人的错,别人该死。
“娘,都怪你,当初不让大房兼祧。不然……我现在就是侧王妃了。”小杨氏忍不住埋怨一句。
老杨氏怔住,缓了很久才听明白意思。
她猛地从罗汉床上坐起来,抬手指着小杨氏的鼻子,连连咒骂:“好你个毒寡妇,我还没怪你克死我儿子,克我孙子考不中状元,你倒还想当什么侧王妃?呸!不要脸!”
“都是你这个贱货的错,克死我大哥,克死我儿子,我怎么当初就瞎了眼让你嫁进来?”
“杨紫萍,我打死你!千人骑万人操的贱胚子!”
一只鞋朝着小杨氏飞过去。
“啊——”她来不及躲开,鞋子却没砸到她脸上。
“奶奶,够了,再骂下去,我就不认你了。”沈少晟一声怒喝,鞋子砸在他胸口。
看见这一幕,老杨氏非常心疼,气焰也弱了几分。
“乖孙,奶奶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都怪你娘,居然还想着大房那个贱种。”
小杨氏怒怼:“这不是我的错,本来当初你就不应该反对,否则我早就嫁给沈鸿,生下几个孩子。
以我的手段,还愁收拾不了程玉蓉和她的几个小杂种吗?别说护国公府,就是将军府、沈王府,都是我们二房的。”
她对自己充满自信,这些年,她始终认为自己比程玉蓉优秀。
唯一不好的是她没有像程玉蓉强大的娘家和背景。
但凡有一半,她绝对能把程玉蓉比下去。
“娘,够了!你别说了。”沈少晟回头冲小杨氏一声吼叫,表情都扭在一起。
他眼底的恨意让小杨氏瞬间毛骨悚然,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天灵盖,忘记了呼吸,心脏停止跳动。
老杨氏也被沈少晟的气势吓得动弹不得。
沈忠盛呆呆地看着沈少晟。
沈茕茕倒是挺淡定,坐在椅子上又是喝茶又是吃点心。
“从今以后,我不想听到你们在吵架,只要听到一句,我就在外面过一天。”沈少晟扔下这句话,迅速离开护国公府。
他要去沈王府。
沈茕茕嘴角挂起一抹嘲笑,眼神从沈少晟的背影收回来。
“晟儿,你回来——”沈忠盛终于回过神,不停地呼喊着沈少晟。
“别喊了,爷爷,他不会再听你的话。”沈茕茕神色冷漠,从椅子站起,望着沈忠盛。
“你不该把库房的钥匙给我哥,这样的做,只会毁了他。”
这两日他已经在外面学会赌博了。
面对爷爷重男轻女的行为,沈茕茕是十分厌恶的,当初她要做生意找他帮忙,结果要还五倍,才肯借银子。
沈忠盛愣住,等他反应过来时,沈茕茕已经离开,只是走之前还扔给他一句话。
“爷爷奶奶,你们以后待在府里,不准出去。”
要不是他们擅自买凶放火烧将军府,也不会害护国公府被烧掉一半,他们两个也不会被烧伤。
京兆尹前几日调查出放火的是三个男人,可惜捉到人时因为反抗激烈,已经被官兵杀死。
幸好死了。
否则供出沈忠盛便是一个大麻烦。
只是她搞不明白,那三个男人为什么要放火烧护国公府?
难道是他们搞错地址?
还是这里面有其他的秘密?
沈忠盛也搞不明白,当初说的清清楚楚是烧将军府,却不知为何变成护国公府。
难道是那三个男人临时反水,被沈鸿买通?
“我恨——”沈忠盛双手抓着垫子大叫,身体的疼痛,精神的疼痛,加起来让他生不如死。
“沈鸿,你害我的,都是你害我……我不会让你风风光光,你害死我小儿子,害我孙子考不中状元,害我现在浑身是伤,我要让你也尝尝。”
“老爷,你说得对,都是沈鸿的错,没有他,我们也不会变成这样子。老爷,我早就说过了,沈鸿是灾星,他会克你。”
老杨氏趁机煽风点火,恨不得现在就把沈鸿剥皮抽筋,喝血吃肉。
她半辈子引以为傲的美貌,却被一场大火彻底毁掉。
原本在全京城妾室中,她的容貌是数一数二的,哪怕是老了,五十多岁的她,依旧是风韵犹存。
沈茕茕一走,小杨氏也赶紧溜。
但走出大堂时,还是听到了沈忠盛的话。
看来,她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不然,她会被公婆拖死,永远没有翻身之日。
……
第二日
沈鸿穿上王爷专属的四趾七蟒袍,而程玉蓉也穿上王妃的凤冠霞帔,两人要去皇宫拜谢皇上的恩典。
一起去的还有程尔和程锦淼两父子。
沈知渊五兄弟和阮阮,看到程玉蓉穿上凤冠霞帔,美得让他们连连称赞。
因为服用过驻颜丹和回颜丹的因故,她的肌肤如二八年华的少女,白里透红,吹弹可破。
但她身上那股成熟又知性优雅的气质,通通都保留下来。
“好了,你们别夸了,时辰已到,我们要出发了。”程玉蓉略施粉黛的脸庞,早已经染红脸颊,像害羞的少女。
“娘亲,你好好看呀,阮阮好喜欢你。”阮阮抱着她的腿,用脸庞蹭几下凤袍。
“娘亲身上香香的,阮阮好喜欢,娘亲”
“你这孩子,等阮阮长大也穿凤袍好不好……”
“好呀……嘻嘻嘻……”
……
马车里
穿上六品官服的程锦淼,更成熟,更威风了。
程玉蓉看见自己的侄子才十八岁就当了六品大官,感到无比自豪。
“淼儿,好好干,说不定明年后年,你又能升上四品三品。”
“姑姑,我晓得,我会抓住这次机会。”
他知道自己不过只是一个小秀才,如果不抓住这次机会,以后想入仕为官会很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