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悄无声息自贝尔摩德后颈出现,她大惊,还没能拔出□□她的口鼻已经被紧紧捂住,嘴唇和脸颊感受到微凉的皮质手套质感,她瞪大眼睛,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贝尔摩德立刻丢掉□□全身放松表现诚意,可身后高大的身影不为所动。
“撤掉周围部署,贝尔摩德。”冰冷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男人像是一缕游魂。
怎么会?她居然完全没感觉到琴酒接近!
可恶一定是因为她刚刚看到兰情绪崩溃不小心放松警惕才会如此轻易被琴酒制住!
“我只是不想雪莉跑掉,你知道我绝不可能伤害毛利兰。”贝尔摩德解释道。
“呵。”琴酒嗤笑一声,“无所谓,反正他们都已经失去作用了。你怎么想,我没兴趣。”
贝尔摩德眼瞳紧了一下手脚发凉,心知她此刻对上琴酒毫无胜算。她利用毛利兰算计他,他肯定发现了!
那他现在要怎么对付她?!!
“把那两个碍事的人带走。”琴酒松开贝尔摩德,嗓音淡漠。
贝尔摩德揉了揉差点被他掐断的脖子,气恨不已,明知道琴酒不好惹却还是忍不住挑衅道:“GIN,暴力是不能得到真心的!”
琴酒冷冰冰地注视着她,突然笑了起来,墨绿色的眼瞳里满是嘲弄:“真心这种东西从你们的嘴里说出来总是很可笑。赶紧滚吧!”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贝尔摩德:“趁我改变主意之前。”
贝尔摩德神情黯然片刻,转身离去,临行之前,她迟疑开口:“GIN,跟兰一起回日本吧。BOSS不会放过你的…我…也不会放弃他!”
说完贝尔摩德闭了一下眼睛快步离开,她隐隐有些后悔,为什么她都已经决定算计琴酒,可是看到兰崩溃哭泣的样子她又那么难受。
老实说她算计琴酒一点儿负担也没有,成败都是他们这种人在黑暗世界的自由博弈,可是兰又做错了什么?她刚刚说绝不会伤害兰根本就是笑话,她明明就在伤害她啊!从她对兰产生利用之心开始,无论她在过程里怎么保护兰对兰一百个好,她依旧欺骗了她。
她有什么资格笑话工藤新一的隐瞒欺骗,又有什么脸跟琴酒提“真心”。
看贝尔摩德远去,琴酒微微勾了一下唇角,慢条斯理点燃一根烟,缓缓抽了一口吐出烟雾,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变得模糊起来。贝尔摩德做的这些事他都不觉得意外,她对毛利兰越愧疚,兰的危险就越少。
他一开始就知道贝尔摩德打什么主意,原本不想理会,可谁又能想到毛利兰是那样的人呢?无关乎性别无关乎容貌无关乎那些美好的品质,他只觉得她合他的心意,改了任何地方都不行。
那些让她委屈的人和事,那些总是牵绊着她不让她实现自我的负累,那些禁锢住她的认知和世界的框架…所有的,都该被打碎。
她不必为任何人而活,包括琴酒。
贝尔摩德假扮服务生将灰原哀和工藤新一带走,原本工藤新一还想送毛利兰,但是贝尔摩德毫不客气地说他被盯上了,不要害毛利兰,她帮他掩饰到这种程度已经冒了极大的风险。
工藤新一只能再三叮嘱毛利兰注意安全,兰强行控制住情绪答应工藤新一会尽早回日本,得到她的保证之后,新一才匆匆离去。他必须要离兰足够远,他不能再连累她了!
毛利兰在座位上发呆,低缓的脚步声在她身侧停下:“不要在这种地方逗留,兰。”
兰假装的坚强瞬间崩溃,眼泪无声涌出,如断线的珠子一样滴落在她紧握成拳雪白的手背上。
“有什么话回去再说。”琴酒伸手强硬拉她起身,顺手将风衣裹在她的身上,轻轻松松抱起她大步向外走去。
毛利兰低头嘶哑着声音说:“我自己能走。”
“你不能。”琴酒替她判断完,无动于衷继续前进,直到来到自己的座驾前,轻轻将兰放在后座上。
而这一路上,兰始终低着头,全身僵硬,安静落泪。
琴酒说不上来心里什么感觉,他的情绪并没有波动,他天生寡情,即便是爱兰他也无法体会那种“无能为力的心疼”。这是必然的过程,发生的一切都是可预料的,即使出乎意料,想办法解决就是。
难过有什么用?自责后悔又有什么用?
更何况无论对错,他只做他想做的事,从不后悔。
在诡异的气氛里他们吃过晚餐,坐在沙发良久,两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琴酒依旧在笔记本电脑上敲敲打打处理日常,冷峻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又过了一会儿,琴酒合上电脑,来到兰面前,坐在茶几上淡漠开口:“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毛利兰抬头,木然看着他漂亮的墨绿色眼瞳问:“你早就知道了,是吗?”
“知道。”琴酒点头,一眨不眨锁牢她的眼睛。
眼眶有点红肿,清澈眼眸里的脆弱摇摇欲坠。
毛利兰深深吸了一口气,苦笑出声:“你心里是不是一直在嘲笑我?觉得愚弄我很有意思?”
琴酒摇摇头:“我对玩弄感情不感兴趣,兰。”,随后唇角微微勾起(想起某个人)继续:“也没那个闲工夫。”
毛利兰抿了一下唇问:“为什么你们都不愿意告诉我?为什么欺瞒我?我就是不希望你们骗我。哪怕真相再不堪,我也想知道!”
琴酒的眼睛闪了闪,笑容诡异:“毛利兰,你知道要听真话的代价吗?你有面对真相的勇气和解决问题的办法吗?你现在知道了真相,我是你身边一系列不幸的开始,我身后是一个跨国犯罪组织,而且还跟各国的政客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已经不仅仅是犯法或者黑白的问题。你可以纠正这些错误吗?或者你可以取走我的命,去为所有被我杀死的人讨回公道。但是我不会认罪,也不可能反省,更是从未后悔过我做的每一件事。”
“我不会杀人,你以为所有的事都能通过杀人解决吗?如果我那样做,又跟你有什么区别?!”兰怒吼起来。
“是啊,”琴酒露出讥讽的笑容,“自以为正义的人总是怕弄脏自己的手,污染自己的灵魂。只有在小说才会出现坏人幡然悔悟,然后痛改前非的剧情。可是毛利兰,你知道什么是坏人吗?坏人心里不存在是非黑白,他也不觉得自己有错。你放过一个坏人,企图用道理,用教育让坏人改邪归正这是根本行不通的。我们可能会妥协,但骨子里不会改变。放过一个坏人的性命,会死掉更多无辜的人,你确定这就是你所奉行的正义?”琴酒露出恶意的笑容缓缓道,“你认为,你能让狼不去吃肉吗?”
毛利兰只能紧咬下唇,握紧拳头,默默感受内心巨大的冲击。
可是琴酒还没说完,事实上他说的话从未像今天这么多过:“兰,有一件事有必要让你知道,我根本不在乎工藤新一是谁,他不具备做我对手的资格。之所以他能活到现在,只是我不想你为了无关紧要的人伤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