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分开的时候并没有难分难舍,也许是因为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也许是因为手腕上的银色手环让他们天涯咫尺,也许是因为…她终于成长了,不再畏惧孤独与分离。
曾经因为新一变成柯南,习惯他的陪伴,在新一行踪不明的日子里总是患得患失,担忧与寂寞日夜滋长。甚至在发现新一似乎总在敷衍她的时候,忍不住胡思乱想,感到难过心伤。如今再去回忆那时候的自己,只觉得傻气。
她对工藤新一的感情是真的,她相信新一对她也是真心的,可也就这样了,永远止步于喜欢,没有时间成长为——相濡以沫的爱情。
爱,不是用你为我好的名义欺瞒敷衍,它需要信任,需要双向奔赴,需要并肩而行,需要——公平对等。
琴酒和兰并不平等,他也有足够的力量保护好兰,可是他宁可花更多的时间,耐心地一点一滴磨练她,等着她成长,放慢脚步,让她能够跟得上他。
她毛利兰,不是菟丝花,也从不需要去依赖谁,攀附谁。比起一无所知被保护,她更愿意直面危险与阴暗,努力变强,去保护别人。
新一在乎她,可惜新一却从来不懂她。或者说,小看了她。
白色的马自达停在一个陌生的街道,毛利兰茫然四顾后确定自己不认识这里,她看向降谷零。零回视她笑了笑,为她解惑:“你的父母搬家了,毛利事务所也换到附近的店面,不在原来的地方了。”
毛利兰不敢相信,她被“绑架”这几个月父母竟然搬家了。幸好降谷零送自己过来,不然都不知道去哪里。
新的家依旧位于米花町,是一座闹市中非常难得的独栋小别墅,离这里两条街的地方有一处商业中心,毛利事务所搬去了那里。
“这处地方我记得是不对外出售的。而且这儿可能是东京犯罪率最低的地方。”毛利兰看完地图后低语,她抬头看向降谷零:“安室先生,我父母怎么买到这里的房子的呢?”
降谷零灰紫色的眼底滑过暗芒,轻笑了一声:“兰小姐,有人在保护你。你难道猜不出来吗?”
毛利兰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好蒙骗的女孩,相反她因为想保护琴酒而变得更加警觉:“能否告诉我是谁在保护我们吗?”这不是琴酒安排的,如果是他,绝不会让降谷零知道她的住址,也不会选这样的地方。
降谷零抬起手揉揉鼻子,笑出声:“哎,别这么防备我兰小姐,我也没说是…,”降谷零顿了一下,没有指名道姓,话锋一转接着说,“你可以试着信任我,当然不信任也行。不管怎么说,这里比你以前住的地方要安全多了,不是吗?”
毛利兰还是盯着他,紧抿嘴唇。
降谷零告饶:“行了,我怕你了好吗。兰小姐,这里的确处于严密的监视之下,但我保证绝不会妨碍你所有的日常生活。请恕我直言,你和你的父母,现在十分需要这样的保护。我可以跟你保证,”他突然凑近毛利兰,极小声地用德语说:“不是警方。任何他国情报局都无法渗透。无论是用何种身份。还有,他知道。”
毛利兰茫然了片刻,心里微微一凛,瞬间明白降谷零的意思,她们一家被不知名的力量保护着,并且琴酒知道。
降谷零暗示她要多加留心,因为各国势力在日本渗透,她必须要谨言慎行。
琴酒的行踪不会透露给任何人知道,自然降谷零也不会知道。知道的人,唯有——她。
这个时候,她的确需要被保护,因为她还没有成长到可以保护琴酒的地步,她现在所能做的事情就是牢牢守护好琴酒的秘密,并且不能拖他的后腿。
既然降谷零能知道这个地方…毛利兰眼睛眨了眨,不知怎的想起德川正,突然笑出小梨涡。降谷零心里有点发毛,毛利兰的这个笑容有点儿邪恶,甚至有一点贝尔摩德的影子,他心生警觉。
只听毛利兰开口感叹道:“安室先生,我一直觉得您让人看不透,但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她的微笑很真诚,声音极轻,同样用德语说:“如果是那个人,一切都能解释的通。忠于祖国,忠于真正的正义。”
说完也不等降谷零有什么反应,毛利兰跳下车,对着降谷零深深鞠了一躬,恢复正常的声音:“谢谢您救了我安室先生。”
毛利小五郎气喘吁吁出现在巷口,而妃英理也在这时打开大门,一家三口团聚,妃英理用力抱紧毛利兰失声痛哭,小五郎红了眼眶,走到降谷零的驾驶座旁低声道谢。
降谷零很有眼色,称自己还要回公安部门复命,有空再来拜访,脚下油门一踩很快消失在小路尽头。
前后两次绑架,兰失踪近半年,妃英理推掉所有的工作,一心围着兰打转,甚至破天荒在头一个星期,和兰挤在一张床上睡觉,夜里还常常惊醒,要反复确认女儿在不在身边。毛利小五郎在家呆了三天,又回到侦探事务所积极忙碌,三天是他和妃英理朝夕相处的极限,他们总是会因为大事小事争执不断。这是他们促进感情的方式,可是女儿刚刚回来,他们不希望再给毛利兰一点点不愉快的感受,努力保证家庭“和谐”,夫妻两撑着不争吵,绷的无比辛苦。
毛利兰已经明白父母最好的相处状态,看他们为她努力压抑本性其实还是挺开心的,她不再认为父母必须像其他家庭整天待在一起,比起那些貌合神离的一家人,他们彼此之间这样的爱与牵绊已然足够。
还有一个多月要联考,毛利兰在这段失踪的时间一直有认真复习功课,她想考东大的医学院,多学点东西没什么不好。
她被降谷零“救回”的消息东京警署很快得知,并且迅速找到毛利小五郎的事务所,毛利兰和目暮警官见了一面,详细告知目暮警官她这几个月去过的,黑暗势力盘亘的地方,怎么进去,里面的布局如何。重点提醒他们某些不起眼的街道,里面有非常阴暗与罪恶的生意。她没有特地避开黑衣组织的势力范围,除了没有说孤儿院和试验品的事情,其他的毛利兰都说了。
琴酒临行前告诉毛利兰,她可以做她任何想做的事情。他跟黑衣组织之间并没有密不可分,但是实验品的事决不能透露,那个地方他会处理。毛利兰觉得琴酒本身对□□的势力与生意并不上心,他只是享受黑衣组织给他的身份掩护,可以随心所欲做他想做的事情。
此次琴酒前往美国,虽然没有告诉毛利兰到底他要去干什么,可是毛利兰得到贝尔摩德暗示,得知黑衣组织的BOSS可能会对琴酒动手。琴酒明知道美国之行凶多吉少,可是他还是过去了,这让毛利兰担心到夜不能寐。如果没有遇到仓桥靖川,没有那对神奇的银丝手环,恐怕她现在会整天心神不宁。
既然黑衣组织的BOSS要对付琴酒,那她就扰乱黑衣组织在日本的势力,就算不能动摇那个BOSS的根基也能给他添点堵,顺便还能大力整顿其他□□组织,包括上次妄图拉拢琴酒,狄原千惠目前所效忠的山口组(时间久远不记得可以复习一下前文哟)。她知道日本政界鱼龙混杂,很多黑暗势力身后有保护伞,但是政党之间有争斗,恰逢大选,为了得到更多选民支持,这次扫黑的行动一定会特别雷霆万钧。有矛盾的政党间互相拖后腿,肯定会趁机不遗余力打击对家势力,毛利兰非常期待之后的剧情走向。反正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扫黑,最终得利的也是普通民众,虽然自己现在力量微弱,但她还是尽己所能希望有更多阳光洒进那些阴暗的角落,给柔弱无辜的人们一些保护,一些希望,一些救赎。
(有争斗就有弱点,爱丽丝,善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与矛盾。
可那不是很卑鄙吗?
琴酒嗤笑:卑鄙?肮脏的心才叫卑鄙。做事的方法和手段,只是工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