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章写完后,周杰伦那首《夜的第七章》就自动在我脑海里不停回放。
如果邪恶
是华丽残酷的乐章
它的终场
我会亲手写上。
“大哥,我们在攻破山口组歌舞伎町的据点时,得到一个奇怪的消息。‘黑色鸢尾凋零,血色蔷薇盛开。’”伏特加的声音通过手机听筒传过来。
琴酒垂下眼睑,淡漠道:“嗯,知道了。让已经暴露的棋子撤离,黑子继续蛰伏。”
血色蔷薇...
呵呵,琴酒唇边露出讥讽的笑意。
贝尔摩德知道了会很生气吧。可她生气又如何,最终还是会屈服于那位先生。
这世上除了永无止尽的欲望,大概是没什么值得坚持的。聪明人总喜欢用善变作为特点来掩饰自己内心不够坚定的事实,善于权衡得失,明明是自私自利,却又说一切为了什么什么。
对自己,也充满欺骗,真是可悲。
脑海中浮现出一张清丽面庞,水蓝色的眼瞳总是生气勃勃,充满希望与坚定。
琴酒不知道换做其他普通女人是否也能做到毛利兰这样,能和他相处这么久,在他的记忆里,也是凤毛麟角。
不要说朝夕相处,能在他手里活下来就很不容易了。
那天他亲吻过毛利兰以后,那丫头简直把他当成了洪水猛兽,同一个住宅他竟然能两天都见不到她的人影。他有事忙碌,懒得去管,青涩的小丫头,有这样的反应也正常,但琴酒不会去反省他做的对不对。
爱和喜欢对于他来说是很陌生的东西,即使毛利兰的确是一个好女孩,他也无动于衷。他的世界只有想要和不想要,掠夺与毁灭,没有柔情万千。毛利兰是个纯情小女生,他却是个正常男人,虽然大部分时间他没兴趣找女人,那是因为他挑剔,不是因为君子。既然他对毛利兰有点兴趣,那亲吻她很正常,要不是不确定她是否成年,那天夜里绝不止一个吻而已。
至于毛利兰愿不愿意...他总会有办法让她愿意的。
傻姑娘,一点也不会掩饰内心,喜欢他可不是什么好事,他不会因此而手下留情,只会更加变本加厉去索取。当然,换做别人,求他索取他都不要,比如荻原千绘,甚至,贝尔摩德。
太阳即将西落,房间里有些昏暗,唇边烟卷形成烟雾,和着他长长的刘海模糊他俊美的容颜。
也许贝尔摩德很快也不再值得信任了,琴酒咧唇轻笑,无妨,他从未相信过任何一个人,对人性更是不抱任何期待。
少年时,他目睹家族里各种阴私和荒唐,祖母曾问他,是否对人性很失望。他当时毫无感觉,听到祖母问他倒也很诚实:“有什么好失望的?人生来不就是为了欲望而活吗?”权势与金钱可以满足大部分欲望,当物质不能交换,还有各种套路与手段,连情爱都能拿来贩卖。琴酒不在乎是非黑白,他唯一痛恨的就是欺骗与背叛,那是侮辱他的智商,既然敢挑衅,那就不要怪他手段狠。
像贝尔摩德,不想让他知道就咬死不开口,但不会去试图骗他,一旦摧毁琴酒的信任,那永远都是敌人,至死不渝(这个成语用在这里好滑稽啊。)
毛利兰这两天宛如惊弓之鸟。从那天被琴酒亲吻后她就陷入死胡同出不来,从最终的震惊到如今的绝望,内心天翻地覆。她想不通自己怎么会喜欢琴酒,她甚至很鄙视自己这种行为,觉得愧对父母这么多年的教诲。
她一直坚定认为每个人的生命都很可贵,无论是好人还是坏人。她曾经也无数次想过,像琴酒这种漠视生命的坏人,最终一定不会有好下场,不是被终身□□就是死无葬身之地。而以她和琴酒相处的经验来看,琴酒绝不可能接受终身□□,那个疯狂的男人,最有可能做的事情就是和所有想制裁他的人一起下地狱。
毛利兰抱紧膝盖将脸埋进膝盖,她想过要把琴酒送去警署让他得到应有的制裁,可是跟在琴酒身边时间越长,她就越是明白她的这个想法不现实。警署这种地方不可能拘的住琴酒,连FBI的王牌军都在琴酒面前折戟沉沙,她又哪来的本事把琴酒送给正义机构制裁。
毛利兰一直试图去了解琴酒,想弄清他的想法,想知道黑衣组织的漏洞,想实现她内心坚守的正义,但是她越看越迷惘,越看越不懂。说琴酒乱杀无辜,死在他手里的人真不少,可那些人无辜吗?那些代表正义的人,真的正义吗?正义这个标准又是怎样的??
代表正义的一方去讨伐代表罪恶的一方,好像怎么做都有好听的理由,那如果达成目的不择手段,那么正义和罪恶到底还有什么区别??她曾经看过一小段黑衣组织大楼被袭击的监控录像,代表正义的FBI在杀人时毫不犹豫,对待生命同样冷漠无情。联想到自己被FBI当作人质威胁琴酒,毛利兰不知道该不该再为这些正义之师找理由相信他们的所作所为是因为正义。
比起他们,日本警署的目暮警官要好多了。
可是...正义剿灭罪恶,这有什么错呢?...
不,不对!
毛利兰突然想明白一个关键问题,就算是代表正义也没有权利在嫌疑人被定罪之前杀戮对方,更重要的是,美国的FBI凭什么在她的祖国随便杀人!!就算黑衣组织有罪,那也是日本的事情,FBI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
有问题的不是正义本身,而是执行正义的人。
琴酒的话不期然浮上心头,脑海中那双饱含讥讽的墨绿色深邃眼眸,好似刻在她的心上。
毛利兰突然明悟,FBI代表美国,能让他们铤而走险,绝不会是为了维护日本的利益,那么只剩一种解释,他们的所作所为,是为了美国政府。
跳脱黑与白,除去各种身份与杂七杂八的障碍,这世界纯粹的只剩下一种东西,就是欲望。
想到这里,毛利兰心颤了一下。她的世界素来非黑即白,可现在思考的内容竟这般现实与灰色——她...是不是被琴酒反过来影响的太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