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晚饭分外精致用心,可是琴酒久久没有开动。毛利兰有些不安,但因为膳食并没有问题,所以她很坦然,只是思索是不是不合琴酒胃口。
“毛利兰,想过逃离这里吗?”琴酒突然看向她的方向,墨绿色的眼瞳十分阴冷。
兰被他看得一阵毛骨悚然,总觉得他下一刻就要拔枪了。
毛利兰下意识的往厨房里缩,琴酒眯起眼睛站起身一步一步向她逼近。高大的身躯带着浓重的死亡气息,兰吓得连惊叫声都卡在喉咙里。
难以生还的绝望,可是在极度的害怕中又有一种隐约的解脱。
琴酒居高临下睥睨这个秀丽的女孩,她此刻面色苍白。想起她在监控里,将药包冲走时露出的笑容,琴酒抬起手扣住她的脸颊,逼迫她抬头看他的眼睛。
清冽的男人气息带着淡淡的烟草味,隐约混着杜松子的清香。味道清浅,但是存在感强烈到让人窒息!这是一个,她长这么大也没见过的危险男人,如果她能好运的逃离这里,想必未来也不会再遇见比他更可怕的人类了!
“平时不是会说话吗?”琴酒的声音低沉,眼神带着恶意的讥讽。
“我想。”毛利兰惊惧到唇色也褪成樱花白,可是她的眼睛依旧清澈,声音颤抖吐字却很清晰,“我想离开这里。”
“呵呵呵呵呵呵……”琴酒像是听到了不可思议的笑话,发出不可抑制的笑声。
毛利兰的脸色更白,这个男人笑起来比不笑还要恐怖。感觉有种难以言喻的疯狂。
“毛利兰,也许你还是有一点可取之处的。”琴酒诡异的看着她说,蓦然放开手,兰站立不住,摇晃了一下,靠在墙上,心脏砰砰直跳。刚刚她是在生死线上晃悠了一圈吗?
琴酒回到餐桌开始优雅进食,刚刚那种迫人的血腥味尽数收敛起来,看起来像一位古老家族的贵族绅士。
兰靠着墙慢慢蹲下,双臂交错环紧自己的双肩,全身止不住颤抖,牙齿发出轻微的咯咯声。很恐怖,这个男人比她想象的还要变态。每当她觉得自己也许能掌握命运的时候,他总会打破她的幻想,让她无时无刻不感到来自死亡的威胁。
不知道过了多久,兰的视线里出现一双黑色皮鞋,淡淡的烟草味钻进毛利兰的鼻翼里,琴酒的声音在她头顶上方响起:“起来!我有些东西要教你。”
毛利兰茫然的仰起脖子,高大得男人逆着光,深刻的五官被阴影遮盖。那双墨绿色的眼睛这次没有任何恶意,淡漠如琉璃。
虽然全身发软,可毛利兰深知不能迟疑,面前这个男人极度缺乏耐心,如果她反应再慢一点,这人一定会把她当小鸡一样拎着站起来。
琴酒上下打量着毛利兰,露出嫌弃的神情。然后淡漠的开口:“会开枪吗?”
毛利兰僵住,虽说以前爸爸是警员她从小就见过枪,但是,从来都没有想过去使用它。普通人有几个会开枪的啊?她也没打算考警校,并没有拿枪的欲望。
毛利兰摇头:“不会。”
琴酒看着她眼眸深处掩饰不住的抗拒,脸上浮现出嘲讽的神情:“没见过比你还蠢的女人。”
不会开枪和愚蠢有什么关系?毛利兰不敢问,只能垂下眼睑,不去看琴酒那双满是嘲讽的眼眸。
“想逃离这里,却只会等待吗?”琴酒的声音冰冷,“除了无用的担心,你有什么能力逃跑?”
这话真没法接,要是她有各种本事能飞天遁地还会呆在这里苟延残喘吗?不过也可能早就被面前的男人杀掉了。肉票会的太多还要绑匪做什么!
“听说你是全国女子组空手道冠军。”琴酒的手插在风衣口袋里,语气里带着一丝遗憾,“为什么你没有试图打倒我逃出去呢?”
琴酒的声音轻缓,宛如恶魔低喃:“明明你有很多机会可以偷袭我,是吗?毛利兰。”
是的,毛利兰有很多机会可以不自量力的偷袭他,然后结局也会是无一例外的死亡。
可惜,她一次都没有尝试过,这让琴酒十分遗憾。说她笨也不尽然,至少在面对他的时候,比正常人更懂进退。作为一个普通的高中女生来说,已经很难得了。
琴酒突然伸手袭上毛利兰面门,因为太突然了,毛利兰完全是身体条件反射,头偏开,右手格挡,纤白的手臂架在琴酒的手腕上。
等兰反应过来后悔也晚了。
琴酒眯起眼睛,恩...这个反应能力,勉强合格。
关于毛利兰,他刚刚产生一个有趣的想法。从她那位小男友工藤新一不自量力跳入红黑相争的漩涡里来之后,只要他们两方的争斗不止,那么毛利兰这辈子想平凡度日基本无望了。这次就算她侥幸不死,那下次呢?下下次呢?
毛利兰对自己身处的旋涡一无所知,怀抱着平凡的梦想,游走在黄泉河畔,哪一天尸骨无存,也不明白为什么。听起来可不是蠢透了么!
琴酒咧唇,森白而整齐的牙齿配上他神色难辨的墨绿色眼瞳,让兰生生打了个寒颤。
他琴酒,也是知恩图报的人呢。这女孩放弃逃生的机会,坚持不对他下药,那么,他就送一个机会给她,变强的机会!
人之所以善良,有时候并不是内心真的那么光明,而是没有作恶的力量。当人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拥有的力量又太多了,渐渐的就会膨胀,尤其是自以为正义的人,更是如此。带着莫名的优越感,站在道德制高点,作出审判者的嘴脸。义正辞严下,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持强凌弱?好像正义,就可以凌驾于一切事物之上,无需诚信,无需原则,无需脸面。
毛利兰又会变成什么样呢?琴酒低笑,无聊的人生又有了新的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