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烟瘾很大,尤其是在进入组织后。
一根烟抽完后,他立刻又点燃了一根。
燃烧的烟头在一片黑暗中发出星星一样的火光。
他懒散的垂下眼皮思考事情。
这时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尽管来着的足音很轻很轻,就像是小鸟扑闪翅膀的声音,但是对于常年在里世界活动,神经一直保持紧绷的萩原研二来说再明显不过。
“研二。”
萩原研二知道有人来的第一时间就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把那点冰冷收敛在眼底。他又挂上了如同蜜糖一样令人觉得幸福美好的笑容。
“姐姐,你怎么会来。”他拽着夏目真澄往有光的地方走了两步,同时把烟头碾灭——夏目真澄的确早就看到他点燃的烟头了,但是他作为一个夏目真澄眼中纯真的大学生,不应该这么从容的点着烟等人过来。
他把抽了一半的烟丢进便携垃圾袋里。
刚才很暗,属于伸手不见五指的暗。
但是夏目真澄是半妖,这对她算不成阻碍。
自然她也看到了:萩原研二站在墙根,指间夹着一根点燃的香烟。香烟白色的烟雾徐徐向上升起,模糊了他的面容,让他难得面无表情的脸庞看起来没有那么的冷硬。
夏目真澄眨了眨眼。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样子的萩原研二。
陌生。
夏目真澄忽然不敢上前。
而且她觉得萩原研二不想让她看到他这样的一面。
所以她故意弄出了点动静,好让萩原研二发现她的存在。
在接近萩原研二的时候,她脑袋里思绪翻滚。
萩原研二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就算不是“萩原研二”,她感觉眼前之人的身份也不会是简单的大学生,侦探事务所的新人。
夏目真澄产生了无尽的好奇。
萩原研二根据夏目真澄脸上表情细微的变动读出了一件事——刚才他那副样子被夏目真澄看到了。
虽然不知道夏目真澄是怎么看到的,但是她确实是发现了他的异常。
按照惯例来说,萩原研二应该当做不知道这件事。因为出于某些原因,夏目真澄看起来并不想问他刚才的事,但是……
萩原研二自己无法不在意夏目真澄对于他的看法。
他与刚跟夏目真澄分手时的自己中间隔了六年,而这六年期间他又一直卧底在组织内部。萩原研二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变了很多。
这个改变不光是组织带给他的,也有当时两人分手时的后遗症。
他突然笑着问道:“被吓到了吗?”
话题跳转的过□□速,夏目真澄眨巴了两下眼睛,才意识到萩原研二在问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这个状态的萩原研二比刚才更加让人感到……害怕且迷人。
夏目真澄呼吸都放轻了。
她是应该实话实说,还是……
“有点,”夏目真澄靠过去,倚在他身上,“不过……”
她抬起脑袋,下巴垫在他锁骨左右的位置上。
“……很迷人。”
萩原研二愣了两秒,哑然失笑。
“嗯,没想到姐姐喜欢这样的类型啊。”他故作苦恼,皱着眉。那双下垂眼显得更加的无辜深情。
“我会多多努力的,如果姐姐喜欢的话。”
夏目真澄无语的瞟了他一眼。
他可能不需要再努力了,刚才的姿态就完全足够了。
只是这话她没有说出口。
“说起来你没有告诉过我,你会抽烟啊。”
萩原研二当然不能说,抽烟他觉得不符合他纯情男大的人设:“这不是怕姐姐不喜欢抽烟的人嘛~而且我烟瘾也不重,只是偶尔会想抽一根。”
“哦,”夏目真澄戳了戳他的腰,“我不介意。”
萩原研二点了点头。
“你再抽一根,我想看。”她语气像是在牛郎店里挑选牛郎。
萩原研二无法拒绝夏目真澄的要求。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从被掌心温度捂热的烟盒里掏出一根烟来。
拇指划过打火轮,熟练地拢住火苗点燃了香烟。
白色的烟雾被他吐出,掩盖了他的面容。
他夹着点燃的香烟,征求意见一样问道:“这样可以吗,姐姐?”
夏目真澄居然真的思考起来,她同时还上下打量起萩原研二,似乎实在给他评分。
“还可以,”最终她慢吞吞的说,“勉强及格吧。”
萩原研二:“那看来我还需要多多努力啊。”
“当然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瞬间满分。”
萩原研二:“什——”
他的手臂忽然被夏目真澄往下拽,一只冰凉的手轻轻搭在他的手背上。萩原研二眼前晃过金色的光,是头顶路灯打在夏目真澄头发上的光泽。
香烟的烟尾被人叼住了。
夏目真澄把烟叼在红润的双唇间,见萩原研二在看她,她拿开香烟,烟雾从她唇中溢出。
“……姐姐原来会抽烟啊。”这点萩原研二倒是真的没想到。
“嗯,我很久没抽了。”
萩原研二:“这样啊……”
夏目真澄漫不经心的把烟抵住唇,于烟雾间,从鼻腔里哼出柔软的一声:“嗯。”
夏目真澄学会抽烟那会正好是得知“萩原研二”死讯的那段时间。她心里难受,便去买了萩原研二同款的香烟牌子,在失眠的夜晚一根接着一根抽,直到把自己腌入味。
“说起来,我好像还没有问姐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睡不着,本来想找你暖床来着,但是敲你放假你的门,发现没动静问了前台,就过来找你了。”
萩原研二拢住她空余的那只手。像是冰块一样冷。
“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萩原研二笑盈盈的重复道,“开始暖床?”
夏目真澄那根烟终究是没抽完,抽了大半根就被她碾灭。
她带着萩原研二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往床上一铺,被子一卷,夏目真澄拍了拍空余的床铺:“快点过来。”
萩原研二穿着白天那身衬衫乖乖躺下。
只是他没想到暖床是真暖床,盖着棉被纯聊天。
夏目真澄八爪鱼样扒着他,把他当成一个恒温抱枕,用于取暖。
“真暖和,真好,”夏目真澄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真想一直能有一个这样的抱枕放在床上。”
作者有话要说:啵啵啵啵!
对于双方来说,都是很久没有见面了,两人都不再是最初的认识的那个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