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您怎么还在这儿呢?”春和颇似有些急切又无奈的看着长孙无垢气定神闲的点着清香,那一整个人被清香围绕着的柔和,就好似天上的神仙下一秒就要消失一般,只不过那般惊讶的景象还是被她一秒压制了下去,继而凑了上去,一把拿过了她手中的香,也不知是在紧张些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属实令长孙无垢没有想到,再看这人难得的紧皱着眉头握着自己的手紧紧不放,属实让她这心里亦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而道,“是乾儿又惹祸?”但见长孙无垢轻扶着自己的腰而道,毕竟昨夜被李世民这翻云覆雨的一夜,她都不知道那人哪来的这般大的欲望,那是一波又一波的折腾着自己,可是把自己这腰都快给折成两半了,饶是他大早上拍拍屁股又去忙事了,到惹得她怎么睡都睡不安稳,这不就想点个安神香,好生休养片刻。
那里知晓扰她清梦的居然是自己这位贴身小管家,可是让她郁闷至极,她这都还没当上那劳什子皇后呢,这事就是一波接一波的,且能让这小妮子这般紧张,除了自家那大儿子又惹事了,她属实是想不到还能有什么,毕竟那青雀一门心思投在书海里,丽质又是个小娃娃,只喜欢缠着哥哥们陪她玩过家家酒,属实也闹不出什么动静来,唯有那皮小子承乾,思至此处,长孙无垢便觉得有些许的无奈,脑子里更是划过了,是不是应该让自己阿兄再揍上那个皮小子一顿。
见自家王妃这眉头一下紧一下松的,也不知沉浸在什么思绪当中,春和赶忙摇了摇头,“小殿下大早上便是被王爷带走了,说是不让吵您休息……”
春和的解释让长孙无垢心里稍稍松了口气,不免又为自己的方才冒出来揍儿子的小心思而颇有些歉疚之意,只是那望向春和的目光之中不免又多了几丝哀怨之色,就连李世民都知道把自家的小子带走,结果春和这小妮子还来吵自己补觉,可不是让她颇有些幽怨吗?
明显感知到自家王妃的怨念,春和也是很无奈的而道,“王妃,您忘了,今日那西市的铺子就要开了吗?平阳公主可是一大早就遣人来信了……”对于自家王妃这忽而的健忘,春和是真没法子,明明紧张这铺子的也是自家王妃,可真临到头了,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又好像也是她,这让春和倍感无奈的同时也只能好生哄着,谁让自家的王妃如今是越来越懒了,这一日里能不管事那是就不管事,倒是真不怕落了人把柄。
“哎呀,瞧我这记性,怎就把这事给忘了……”就见长孙无垢一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那是拉着春和的手就往外匆匆跑去了,那是丝毫不给春和任何开口的机会,直惹的春和还没喘过气就被拉走了,那手里的清香也是应声落地而等不及她处理……
果然自家的王妃那是想起一出是一出,明明常年不运动的可是自己王妃,结果拉着自己一口气就是跑到了西市,就见春和这上气不接下气的直喘着粗气,那是一点形象都没有,偏偏长孙无垢除了脸色微红,额间冒出了丝丝汗珠之外,依旧是一派气定神闲的样子,当真是好气力,还是一旁招呼来往客商的李秀宁远远的瞅见了这主仆二人,继而走了笑着而道,“这是怎么了?”
就见春和喘得脸色潮红,一副难受的样子,长孙无垢尴尬的笑着将人挡在了身后,从而迎了上去,“今日让阿姐辛苦了……”
“看来观音婢昨夜和世民颇为有乐趣了,我这时不时又得添个小侄子或是小侄女了……”李秀宁这毫不避讳的直言,属实让长孙无垢在这心里将李世民给骂了无数遍,这要不是他,自己今日里何至于这般狼狈。
显然那天策府里的李世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一味的打着喷嚏,直惹得房玄龄微皱着眉头看着他,“殿下,还是要注意身体的,过犹不及……”那一幅轻劝的样子,可是让李世民无语凝噎,再看程咬金一副八卦的样子,可是让李世民这喷嚏又是连着打个不停。
当然天策府的动静长孙无垢是不知的,就见李秀宁这一副红光满面的样子,看起来这身体应该是好了不少,只是对于自家阿舅迄今为止还没有找到孙思邈,她这心里还是打着鼓的,毕竟她也怕她这是回光返照,可若是真的让太医令说出李秀宁是得了什么病,太医令也只是一句静养,故而这让长孙无垢也是很疑惑的,难不成真的是心情所影响?
见她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李秀宁只是轻拉着她的手,那冰凉的感觉让长孙无垢更是有些不适,“阿姐,近来的身子可还好?”
却见李秀宁只是难得红了脸在她耳边轻道,却见长孙无垢听闻颇有些如临大敌的讶异,然还不等她开口,就见李秀宁已然拉着人往内里走去,“观音婢,你瞧着布置的还是不错的,咱就是说还是观音婢你来得聪明,我原先是不知这长安城里居然有这么多的有钱人家,你瞧这西域来得胭脂,这刚摆上去,就脱销了,照这个情形下去,我看观音婢马上就要是这城里最富有的人了……”
李秀宁笑得开怀,可见其当下的好心情,然长孙无垢的脸上似是自从听了她的话之后这隐忧就一直未曾散去,只不过看着她这好心情她亦是不好打断,只好笑着而道,“这主要还是阿姐的厉害,这顶好的铺子,顶好的地段,加上阿姐的加持,自然是不愁生意……”
“你啊,这张嘴可是会哄人,不过你且放心,这当初说好的这铺子可是观音婢的,自然是观音婢的,我可不掺和……”李秀宁依旧是笑意盈盈而道,到非她不羡慕这般进账如流水,瞧着一家普普通通的胭脂铺,却是引来了这般长安达官贵人的争先恐后,虽说这铺子是她的,她也很清楚当初长孙无垢入宫一提,是为了避免日后的麻烦,可却也给了她机会,既然宫里不愿为她“背书”,可她李秀宁愿意,这无形中就是加深了她们之间的情感,可她却也不得不佩服长孙无垢这做生意的头脑,不过一个平平无奇的铺子,她先是在长安城里连着找跑腿的小厮走街串巷发了三天的“单子”,就那手绘的单子,她看着都不得不心动,一看就是出自大家之手,若是不出她的意外,这必然是房玄龄的杰作,谁能想到堂堂一个秦王府的幕僚,结果成了给长孙无垢画“传单……”的,用长孙无垢的话而言,这叫“广告……”取广而告之之意,属实是让她诧异不已,只不过这通效果如今让她却是吃惊不已,这人来人往,水泄不通的样子,就长孙无垢那凭着“传单”可换一小瓶“胭脂”的做法,让这门外排队的人是一波接一波,她原先还怕亏本,结果这长安城里富贵人家,一见着架势,直接就是斥巨资购入,一看今日这收成便是不错的。
再想到自己这征战半生,过得如此也不过如此,不免让李秀宁心生羡慕之意,毕竟自家的俸禄是有限的,可开销却是不小,纵然自家的父皇疼宠自己,可大抵没有了自己的亲生母亲,她的父皇自然而然想得也不会这般之多,这人前富贵人后的难为,又有几人能知晓呢。
许是见到她此刻眼里一闪而过的感慨,长孙无垢亦只是拉着她的手而轻声道,“我这做舅母的也没什么东西可以送给哲威、令武,这不如就借花献佛……”
长孙无垢这话语刚出,却见李秀宁忽而板下了脸,“观音婢,这是看不起我李秀宁,当日里既然说好了这铺子是我……”
见她真的生气了,长孙无垢方才意识到始终是战场上下来的人,那般骨子里说一不二的信仰已然是融入了血脉,但见长孙无垢噗嗤一下笑了出来,“阿姐还是同我见外了,这铺子人工,一切皆是阿姐操持,我不过是出了个主意,若是让我一人独享,怕是世民也是不会同意,既是如此,不如我们三七如何,我三,阿姐七……”
这般明显的意思,可见长孙无垢的用心良苦,既然全了李秀宁的面子,又是将柴府与秦王府紧紧相连,从此便是一条船上的人,这是她的投名状,亦是秦王府的态度,这让李秀宁忽而意识到,这一开始就是长孙无垢的“圈套”吧,毕竟无论是以秦王府的能力,还是高士廉,亦或是长孙无忌,想要在长安城里开一家铺子都是轻而易举,可她却偏偏将这般好事给了自己,这让李秀宁清醒了过来,只不过片刻她便明白了关键所在,亦是恢复了笑容,“观音婢太过客气,既是如此,不如五五……”
自然对于她的这般好意,李秀宁没有理由不接受,当然别人投之以李,她也应当报之以桃,二人相谈甚欢的便是这肉眼可见的喧嚣之下,柴绍亦是忙出了一头汗,难得见他脸上有着笑容一把拉住了李秀宁的手,“这身子刚好些,你就别忙了……”那眼中的星辰万千燃其似是只为眼前这一人,堂堂一个驸马都尉,大将军,舍得下自己的功业陪着自己的娘子理着这么一间铺子,属实是让长孙无垢的眼里也多了一丝艳羡。
只不过这般岁月静好显然没过多久,就见秦王府匆匆来人寻着长孙无垢,那一副着急的样子,属实是让春和的气刚喘匀,就见长孙无垢又拉着人开始跑了,“阿姐,我这府中还有些事,先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