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好孩子,薛如玉挨着荣儿是睡的呼呼的响,压根儿就么想起儿子都满月了,她竟然没有往京城跟边关送消息……
薛家跟虞家人都惦记的很,不知道他们在边疆怎么样了,孩子是不是生了,是不是平安之类的,于是,迟迟等不到消息的两家人,纷纷开始派人往边疆赶。
薛家人都忙,去不了,就派了庶出的,带着人跟很多东西往边疆去。
虞家这边就重视很多,直接让虞大郎过去的。
虞大郎除了自己一路要用的东西,就带了银子银票,因为他们虞家在边关不穷,靠着各种东西已经发家了,所以在边关买不到好东西,又不知道虞淮安的孩子是个小子还是姑娘,所以虞家人商量了一下,一致决定不要买,路上带着也不安全,不如去古银城买,要是古银城的东西不好,那就直接给银票。
薛如玉不知道,有两拨送银子银票的人来了。
偌大的金家,不说别的,光是他们堆积的盐,就价格不菲了。
要金家人卖出去的话,是肯定要亏本亏死的。
可对无本买卖的官府来说,这些盐就是钱。
陈天礼很识时务,知道这里谁做主,所以让人去询问了睿王,得到睿王点头,才敢让人动这些盐。
这些盐的价格跟虞淮安那边卖的一样,那个价格已经很低了,聪明的百姓会多买一些,然后散卖给周边的村民,这样也能赚一些,所以这些盐不愁卖。
而真正让人发愁的是金家的东西,那真的不是一两天能盘算完的。
薛如玉过去的时候,陈天礼正一筹莫展。
“那么多好东西,陈大人还嫌弃?”她问。
看到她过来,陈天礼招呼了一声说:“哪里敢嫌弃啊,就是始终找不到金家的金库,找到的,里面也是空空的,总觉得很不
对劲。”
薛如玉知道陈天礼不知道很多事,就解释了一下,表示金家大部分的金银珠宝都在他们手里,尤其是当初金家父子逃跑的时候,那几辆马车的金子,现在提起来,她都震撼。
“萧家庶出的那么多,每个人几千两,那数目也大,何况还有嫡出的,一人身上揣着不少,加起来也不少,所以金家是真没什么金银了,但别的东西,他应该带不走,得好好清理出来。”她说。
知道金家不是藏了银子,是真的没有之后,陈天礼才松口气,“那就好,我怕到时候找不出银子来,睿王还以为是我吞了。”
这有理说不清,就惨了。
薛如玉听的都笑了,“睿王也没那么昏庸吧!?”
陈天礼讪笑:“那不是以防万一嘛!”
就算相信,心里有刺也不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薛如玉服气了,这么小心翼翼的人,难怪能在古银城好好活下来。
她不管这些,但对金家还是蛮好奇的,所以跟着进去看了看。
抄家才开始,东西都没开始整理,因为有睿王府的护卫在,衙门的人就算想藏点什么也不敢,这东西万一没弄到手,命没了就不值得了。
金家没人了,里面原先的下人被陈天礼全部拿下了,等查清楚之后,砍头的砍头,发卖的发卖,反正不会留在这里。
薛如玉站在院中,看着富丽堂皇的金家在大家的努力下,一点点的空了,就忍不住想起薛家的起起伏伏,突然就心生隐退,想着最最怀念的,还是跟虞三郎一起在赵家村打猎的生活。
繁荣到凋零,像是花开好像,总是一个循环。
瓷器这些,衙门的人还知道要小心,但是书籍字画这些,他们就是知道小心也没用,薛如玉着实见不惯他们粗手粗脚,就让人跑一
趟,把萧疆北跟萧墨墨找来,这事情最适合磨炼他们的性子。
两人不知道薛如玉那么魔鬼,还想着她多好,有好事总想着他们。
结果,等到了之后,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两人都欲哭无泪。
但是没办法,他们也见不得好好的东西被糟践的一文不值,只能开始干活……
……
古银城的百姓看到金家被封了,然后里面的人跟东西都被弄出来之后,知道金家真的没了,个个惊奇不已,总觉得不可思议。
薛如玉路过的时候,听到有人议论纷纷,觉得金家倒的蹊跷,别不是藏着一手,毕竟曾经的金家那么厉害。
薛如玉也那么觉得。
可金威被抓了之后,没有人来营救,古银城也很安静,好像所有的事情都顺利的……不可思议。
就是太顺利了,让人心生不安,所以薛如玉一直在戒备着,想着把金威所说的人给弄出来,可不管她在街上走了多久,都没有人出来,好像属于金家的势力一下子就消失了。
百姓们庆祝的时候,薛如玉的眉头越皱越深,总觉得这是表面的平静,一旦爆发,那就不可控制。
果然,不久之后,有村民中毒而亡,肖腾发现水中有毒,继而抓住了放毒的人,然后一审问,那是大耀人,得到命令,不但要在古银城里制造恐慌,甚至还要让军营也受挫。
无声无息的让人家受挫,肯定是用毒了。
所以,肖腾在知道事情的经过之后,立刻来找薛如玉,因为她是大夫,会医术。
“城里的大夫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毒,喝了之后不会毒发,等过了几个时辰,才会喊肚子疼,哀嚎着,然后没过多久,命就没了,这事情,已经吓的百姓对水都出现抗拒了。”
这事情发生的突然,薛如玉能离开,但走不
远,毕竟还有孩子,所以她从后院偏房把孙逊揪了出来,让他去解毒。
“师父,整个军营就交给你了,如果出事的话,我们都得陪葬,明白啊?”她认真道。
平时不靠谱的孙逊,这一刻相当严肃的说:“不管什么毒,都的从我身上踏过去。”
这已经做了打包票了,不过是师徒两个,薛如玉也不会往外说。
孙逊带着魏衍去军营了,因为他说魏衍跟着他,一直在学医术,甚至还挺聪明的,就直接让他跟着学,但没弄什么拜师礼,就让他嘴上喊着,实打实的教人家。
军营那边搞定了,薛如玉就直接去了中毒而亡的百姓家。
等看到一家七口人,只剩下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孩子,她就气的想杀人。
这些人,太毒了。
而且行事卑劣。
“这些人,是司马高远的吗?”她问。
陈天礼点头说:“虽然没问,但估计就是他,因为其余的人的手伸到这里也没有用,司马高远不会让人触碰的,所以能这么安排的,只有他自己。”
薛如玉有很多想法,但这个时候,她最先要做的,就是先把城中的毒给解了。
她没有先去研究这个,而是找到被抓到的下毒人,询问解药,那人顶着一张被打残了的脸说:“我们只收到毒药,没有任何解药。”
“我们?“薛如玉立刻问:“你们一共有多少人?“
那人咬咬牙说:“我不知道多少人,只知道人不少,而且他们都蒙面了,我不认识。“
这等于一点抓人的希望都没有。
薛如玉甚至都没问人家为什么会傻的冒头,她觉得眼前的人跟其余的间奸细不一样,但没心思问。
“陈大人,派人敲锣打鼓,把所有百姓都聚集起来,把城中水源水井肯呢个被下毒的事情告知他们
。“
陈天礼一听,忙劝着说:“虞夫人,这事情太大了,百姓们知道了,会抗议的。“
“抗议总比死人好,他们虽然会生气,但好好说,他们能听得进去,他们总不希望自己的妻儿老小出事。“薛如玉语气很笃定的说。
这话说到这个地步,陈天礼没办法,只能答应。
他没有让人敲锣,而是让人敲响了城中的老钟,那一声声悠长透着底蕴的钟声随风飘荡,让人忍不住驻足而听……
“出事了!“知道城中钟声的作用,百姓们都变了脸色……
薛如玉站在城墙上,看到了很不可思议的一幕,就是钟声响起的时候,城中男女老少,不管是嗷嗷待哺的孩子,还是垂垂老矣的老人,都以各种方式出来,然后所有人像是达成了共识一般,都涌到了城门口。
“怎么会这样?”她看着陈天礼问。
这钟声,到底有什么用?
陈天礼苦笑道:“这钟声一响,代表着古银城生死存亡之际……”
薛如玉听的眼眶微热。
因为地处大庆跟大耀交界处,所以他们承受了很多。
这一生,也不知道会听多少次这样的钟声。
她转头看着城外依稀可见的战场,对大耀的野心深恶痛绝。
要是能彻底解决这些麻烦,还古银城一个清净的日子,那该多少。
不用几十几百年,有个十年,足够古银城稳定了。
城中百姓围拢过来,看到城墙上的人,都没有错愕或者呼天抢地,他们都已经习惯了,所以很平静的看着陈天礼,等着他开口。
那么多双沉静中带着果决的眼神,让陈天礼忍不住深呼吸了一下,没有迟疑的道:“我们古银城的水源被大耀的细作下了毒,城中已经有百姓中毒而亡了。”
“什么?”这话,让不知情的百姓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