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智商税!

来了来了!

许郎来切瓜了!

【哦豁,家里落败了,他又是从小被宠到大的,没干过活。连读书都马马虎虎,身上也没什么功名。】

【为了重新过上好日子,就去给人当情人了。】

【然后人家说,只有一个不收,要他叔叔一起,他就回去说服叔叔了。】

【牛啊牛啊!】

牛啊牛啊!

太子、文武百官,乃至寝宫里的皇帝都心头一片麻木。

他们只听说过有皇帝在野史被造谣卖沟子的,没想到真碰上卖沟子的了。

而且还是一对情人一起!

——虽然耀祖不是皇帝。

某个真皇帝加深了恐同的同时,又压抑不住好奇心,一咬牙,决定继续听。

所以……到底是他哪个大臣,这么恶趣味?

【哦!是你啊,新任的工部尚书邴晖。】

【邴尚书,你是否过于喜欢找乐子了?你找这对小情人就纯纯是因为喜欢看他们屈辱地看着自己情人被拉进房,或者两个人一起进房伺候你的样子?!】

【这是有多闲的没事干啊?】

【这难道就是那什么什么……赌博的爸爸,生病的妈,上学的妹妹,破碎的他?】

老皇帝不屑一顾:“这都什么玩意儿?”

又笃定:“玩玩而已。”

新任工部尚书在一众同僚古怪的目光中,眼神飘忽。

就……一开始找上对方,就是突发奇想,想看看他会不会背着他叔叔来给人当情人,本来以为会有纠结、有愤怒、然后无力地答应。结果对方兴高采烈就应下了。

那就没意思了。

然后又提出,自己想连他叔叔一起收了。

结果没想到这人还真背着他叔叔来给人当情人了!

——背负那个背。

所以……

就……

新任工部尚书邴晖咳嗽一声:“你们不觉得很好玩吗?”

其他尚书僵硬地摇头。

邴尚书冷笑一声:“赌博的爸,生病的妈,上学的弟弟,破碎的她。”

重点:“女的。”

“嘶——”

尚书们轻咳一声,丢掉脑子里的幻想,转移话题:“继续继续!”

邴尚书双手叉腰,假装整了整腰封。

【怪不得,我就说耀祖哪来的那么多布,原来是邴尚书给他的。】

【好抠门啊!】

【这人怎么比老皇帝和加钱兄还抠门……养外室,居然是把自己送给家里一妻两妾的东西拿来给外室。】

【他妻妾也知道这事,并且没有半点介意?!】

【这……这算驭妻妾有术吗?但是总觉得怪怪的。】

邴尚书把叉腰的手又迅速放下。

——他虽然抠门,但是被大庭广众下点明自己抠门,还是会有些不好意思的。

【草!他送给妻妾的东西,和拼多多九块九包邮差不多!】

大夏君臣本来还在懵逼什么是“拼多多”,什么是“九块九包邮”,就听到下一句:【说是家里吃鲤鱼,拿十六七文一斤的普通鲤鱼,冒充一百二十文一斤的黄河鲤鱼。普通鲤鱼肉又粗,又有土腥气,黄河鲤鱼是“四大名鱼”之一,他真敢拿出来啊。】

啥?!

拿普通鲤鱼冒充黄河鲤鱼?!

这个事情直接在这群中央大官里轰动了。

不是……兄弟你图啥啊!你要么就清廉到底,要么就偷偷拿些孝敬,这伪黄河鲤鱼……难道你自己不吃的吗!

【他自己居然也吃,还吃得津津有味。】

【而且有的时候去真黄河鲤鱼鱼摊子,一旦发现有鱼死了,就压价买回来。涂上大蒜汁后和新鲜的鱼肉味道一样!】

【端上餐桌后就和夫人说这是更好的黄河鲤鱼,因为今天是我们重要的日子,所以特意买回来送给夫人的。】

【他夫人可开心了……草啊,后来对小妾,对外室,对远房表妹、对红颜知己,都是这个套路——你这就是传说中的心形石头是吧?人家是一个石头送七个人,说是只把它送给真正的心上人。】

【你是买到一条死鱼就伪装一次活鱼,然后涂上大蒜汁拿去送礼!说今天是我们重要的日子,是吧?】

邴尚书“嗳呀”一声,理直气壮。

那能怪他吗!黄河鲤鱼多贵啊!既然死鱼便宜,他还有办法把死鱼的味道变得和活鱼一样,没有必要花那个冤枉钱!

而且又不是死了好几天的腐烂肉,刚死没多久的,怎么就不能吃了!!!

他的同僚们:“……”

开始拼命回忆他家开宴席时,饭菜有没有哪里不对劲。

寝宫里直挺挺躺尸的老皇帝震惊到差点诈尸。

袁政,这就是你给朕推荐的工部尚书?!

你说他抠门,你也没说他是这种抠门啊!

这样的人去工部,不会为了省钱以次充好吧?!

——如果户部尚书知道他的想法,肯定会吐槽:怎么可能。陛下,人家只是想省钱,你这个想法是连命都想给他省了啊。

许烟杪继续翻。老实说,他觉得抠门到这个程度,已经能让邴尚书像葛朗台那样,成为一种“形容词”了。

【还拿水沫子做的镯子,冒充是冰种翡翠镯子,送给妻妾,妻妾没认出来,还很喜欢。】

【哇,家里不管是自己用的,还是给妻妾用的器物,全是镀金的。他家里人一直以为是纯金,笑死,因为一般人也不会去切开看看是吧?】

【那个他妻妾淘汰下来的血沁玉佩,是把玉石植入活羊腿里缝上,几年后再拿出来,就会出现血丝了。】

【然后,他拿这玩意送给耀祖。笑死,耀祖还天天拿出去炫耀。】

【6666!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还有他送给他岳父家里那个,据说是六国争霸时期的古鼎,好多人看了都很羡慕,很想买,他岳父听从女儿叮嘱,绝对不卖的那个古鼎——嚯,也就是最近十年来新造的鼎,只是用镪水腐蚀,用蜡油在上面画龙,就摇身一变变成千年古鼎了!】

【他家里妻妾在前几年已经知道他抠门,家里——包括他自己用的东西,送他们的东西,全都是假货了。】

【他送给耀祖的铜器,说是两三百年前的,实际上是埋在盐卤地里两三年前的。】

【他送给耀祖他叔的鹦鹉和鸡一样大,耀祖他叔一直以为是自己没教会鹦鹉说话,谁能想到这个“奇物”就是用特殊方法脱毛,然后又长出绿色羽毛的鸡啊!绝了,包养情人,连鹦鹉都舍不得送,抠死你得了!】

【怪不得他的妻妾都不在意东西被送给别人,假的!都是假的!】

群臣已然目瞪口呆。

哪怕是高贺都悄悄对着工部这位新任尚书竖起大拇指。

比不过,真的比不过啊!这是完全生活在赝品中了啊。而且还是自愿的。

最主要是,邴晖他自己也在用那些赝品啊!

邴尚书心里一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你们知道本官一年省下多少家资么!”比了个手指:“至少这个数!”

其他尚书嘴角一抽:“钱不是省出来的。”

邴尚书:“那你不省,就少了不省的这份钱了啊。”

邴尚书:“龟千年生毛,是不可得之物。之前市面出现的那只千年绿毛龟,你们争相竞拍这只‘活翡翠’花了四万钱。我用生姜汁涂抹在普通的龟的背上,没多久就长绿毛了,省了足足四万。呵!”

其他官员:“……那不是钱的问题。”

那可是千年绿毛龟,买的是稀奇!你普通的龟长绿毛能一样吗!

邴尚书趾高气昂:“道不同不相为谋!”

然后抬脚出列,背刺了自己逗着玩的小宠物:“殿下,此人是臣的外室……”

家宝脸一下子就白了。

他虽然干了这事,但是他还是希望自己对外,在别人眼里能清清白白的。

邴尚书:“他手里那些帛布是臣送的,与洛县那群织娘无关。臣之所以送他次品,是因为臣也经常穿次品,除了没有其他帛布那么舒服外,穿着也凑合,就送给他了。”

家宝哪还跪得住:“你给的?!不是中途被小人替换了吗!”

邴尚书纳闷:“谁跟你这么说的?”

家宝快疯了:“我猜的!”

谁会想到,堂堂一尚书(虽然他当外室那会儿,对方还是一位郎中)养外室,会给对方用次品啊!!!

家宝:“不对啊!你给我看过凭证,那些沙房绵、蜀锦、常山缣……都有来头的!哪个布庄织的,哪个绣娘绣的都有记录!”

邴尚书:“这种东西很容易造假啊。”

家宝被刺激大发了:“那,你给我送的好纸……”

邴尚书:“收的别人用过的废纸,用瓜皮上的白霜可以洗掉上面的墨纸,令纸白如新。”

家宝身体晃了晃:“那……那你送我的价值数十千的人形何首乌……”

邴尚书:“是山薯。”

家宝眼前一黑,艰难地挺住了:“蜂蜜总不能……”

邴尚书不好意思地笑:“我专门找的人。有一种养蜂者,会给蜜蜂喂白糖,这样能提高蜂蜜产量,但是蜂蜜会有很多白糖味。我去拆穿这件事,就能让对方便宜卖了。”

家宝崩溃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子!!!”

邴尚书很无辜:“像那蜂蜜,掺了白糖味道难道就不甜,没有蜂蜜味道了吗?只是没那么好而已,花很多钱买纯蜂蜜,没必要,非常……非常……”

许烟杪下意识:“智商税?”

邴尚书耳朵一动,超大声:“对!非常智商税!”

——看字面意思,就能完全了解这个词在说什么了。

邴尚书振振有词:“衣服能穿就行,为了撑场面,买假布怎么了!年轻人不要那么虚荣!人形何首乌反正你也不吃,只是拿出去炫耀,既然是这样,没必要花大价钱去买,山薯能伪装用山薯就好了!废纸能恢复成白纸,做什么要花大价钱去买新纸?太浪费了——难道那些白纸你用得不顺手吗!”

“虚荣”地穿真蜀锦的同僚:“???”

前两个月花很多钱买了一个人形何首乌用来收藏的同僚:“???”

买新纸写字很浪费的同僚:“???”

邴晖,你什么意思?!

短暂的寂静后,家宝发出气若游丝的声音:“难道就没有真的了吗?”

总不能从头到尾,只有他卖沟子是真的吧?

邴尚书:“有啊,每……”

“每个月给你发的薪水”这几个字还没说出来,大夏君臣就听到许烟杪字正腔圆地说:【有啊,你和你叔叔吃的媚男药都是真的。】

邴尚书几乎是立刻,感觉到同僚们的古怪目光,如芒在背。

他深呼吸一口气,在心里轻轻地说:许郎,其实有些话可以不用说的。

【哦!壮阳……】

邴尚书发出尖叫:“总之,就是这样!殿下!臣认为此案可以判了!”

许烟杪的心声一下子被打断了。

但是换成其他官员抓耳挠腮了。

什么壮阳啊!好不好用啊!有好东西别藏着掖着,赶紧说出来啊!

这个东西我们也急需的!

然而母单大学生并不需要这玩意,既然被打断了,他就索性关注起太子的判断。

太子:“……”

这个……其实……本宫也……

算了,回头看看能不能直接问一下邴尚书吧。

太子沉吟两个呼吸,看向家宝:“诬告反坐,你无有证据便说谢县侯包庇织娘……”

家宝着急地说:“我……我是被洛县县丞诱导的!”

太子无语了,继续说:“但是来敲登闻鼓的是你。而且,从你之前的话语来看,你知道那些绢帛是来自邴尚书,可你还是选择了陷害织娘,如此又犯了诬告之罪……”

太子回忆了一下夏律,依法判处:“你状告谢县侯徇私枉法,此罪若定,谢县侯便要被斩首。而诬告织娘售卖假绢,此罪若定,织娘便要退钱,笞四十。”

“是以,尔应先受笞四十,进而……”

家宝又惊又怕,整个人屁股往后一坐,大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他法律知识浅薄,平时也说惯了谎话欺负家里几个姐姐,实在没想到张嘴就来会是这么个下场——

“秋后问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