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这些孩子这么奇葩,到底随谁啊! ……

马上要解决国库问题了,大夏君臣这两天简直走路带风,见谁都笑,牙花子咧得非常显眼。

尤其户部尚书……

“尚书,这是公文……”

“你怎么知道国库即将有钱了?”

“啊?不是……”

“你怎么知道我马上不用被叫铁公鸡了?”

“我……”

“你猜猜我为什么这么高兴?”

许烟杪作为派送文件的司务,把公文往吏部尚书桌上一放,同情地看着被户部尚书揪住不放的万寿公主(户部司务)。

然后……

【嘿嘿!】

【攻倭!】

【嘿嘿!】

许烟杪对着吏部尚书行了个礼,心底哼着曲儿,走出了临时办公的衙门。

现在是五月,台风快到了,大夏暂时还不能出兵,但等过几个月,宝船厂以及工部、兵部、户部就可以一切准备就绪,由永昌侯领兵出征了。

迎面,就撞见了那位新上任的刑部主事。

——就是刚从青浦县知县升上来的那位。

对方:“你……”

刑部主事的品级比他高,许烟杪按照礼仪拱了拱手:“见过主事。”

对方没有说话,许烟杪看了对方一眼,脑门上冒出来一个问号。

怎么感觉这人眼神十分的……复杂?

不远处突然有人喊:“许郎!”

许烟杪侧头看了一眼,有些惊讶,连忙又上前:“中贵人这是……”

大太监笑着说:“皇爷找许郎,速速随奴婢过去吧。”

进了老皇帝落脚的宅子,许烟杪得到大太监的示意,直走到老皇帝办公的地方,敲门。

“进来。”

许烟杪推门进去:“陛……”

“行了,不用搞这些有的没的了。过来,写个字给我看看。”

许烟杪一头雾水,但还是坐到小案几前,用毛笔写了个“恩”字。

老皇帝看了一眼,调侃:“倒还板正,你抄个公文都让小吏代笔,我还以为你不会用毛笔写字呢。”

许烟杪“……”了片刻,憋出来一句:“平时有在练。”

发现穿越到古代后,他就一直有特意练习,虽然练不出来原主那手书法,但至少能写了。

老皇帝笑着用笔杆子敲了敲自己身边那堆奏章:“来,帮我批一下,太多了,上千份,我一个人看不完。”

许烟杪惊疑不定:“陛下是说,让臣……”

老皇帝解释:“别想太多,你把那些你能批的,批一下就行了。”说着,他拿起一个奏章:“比如这个,问‘陛下你吃了吗,最近胃口如何’,你就帮我回个‘吃了,胃口上佳’,相似的,你自己想回什么就回什么,别骂人就行。至于那些正事,不必你动笔,搬过来放我左手侧即可。”

许烟杪简直目瞪口呆。

把桌上那如山的奏章搬到自己身边时,整副表情都是震惊且漂浮的。

【还……还有这种废话奏章?!皇帝日理万机的时候,理的不是正事吗?】

许烟杪拿起第一本奏章,低头一看。

‘陛下万安。’

然后没别得了。

许烟杪:“……”

默默抬笔,在后面工工整整写了个“朕安”。

再拿第二本。

‘陛下,臣这边的荔枝熟了,陛下喜欢吃荔枝吗?臣每年都让驿站送一些过来?’

许烟杪纠结了一瞬。

【嗯!老皇帝不喜欢劳民伤财,拒了拒了!】

随即在后面写上‘不喜欢,不用了’。

皇帝正在批正事奏章的笔一顿,眉毛微微挑起,又没忍住笑了一下。

这小子……

许烟杪拿起第三本。

‘陛下,臣的仇人病了!臣特别高兴,特意向陛下分享这份喜讯!’

【诶嘿!这个我喜欢!】许烟杪眼睛一亮,开始翻八卦:【啊这……】

老皇帝笔尖顿了顿,耳朵直往那边竖。

【结仇是因为有事不得不带着风寒病出门,没带够帕子,不停流鼻涕,找对方借,对方虽然不是个洁癖,但也接受不了拿贴身的帕子给他擤鼻涕,坚决不肯,导致他那天当众鼻涕糊脸!】

老皇帝在心里啧啧了两声。

这也能结仇啊?

【噗,现在好不容易逮着‘仇人’也风寒了,特意身上背了五十条手帕,打算在对方面前用一条,扔一条。】

老皇帝抿了一口茶水,心底评判:真小气。

【啊!这个!】

老皇帝即将批复正事的笔又一顿,眼神游移,注意力往许烟杪那边飘。

【要给老皇帝上贡蜜浸芒果干,听上去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老皇帝点了点头。

确实。

【不过还是拒了吧……感觉和要送荔枝那个差不多?都是消耗人力……】

老皇帝瞪大眼睛。

别啊!朕想吃!

【或者,让他过年进京时,一起带上好了。反正都要进京的。】

老皇帝没忍住点了点头。

半个时辰后……

“许烟杪。”

许烟杪猛地抬头:“陛下?”

老皇帝看了看自己只批了两件的正事,忍痛:“你把奏章挑一下,拿回去批吧。”

再念下去,今天的工作就做不完了。

怎么他自己看这些废话,都没这么被吸引注意力,只觉得烦呢?怎么听许烟杪在心里念一遍,他就忍不住去听。

许烟杪茫然地眨了眨眼:“是……臣遵旨。”

低头,收拾奏章。

【诶?怎么还会有驸马上的奏折?驸马不是不能当官吗?哦哦!是老皇帝的大女儿,房陵长公主的驸马……厉害!状元郎啊!是开国后第一次科举考上来的!那时候还没有驸马不能当官这条律法,这条律法好像是天统七年那会儿才定下的。】

【我看看驸马写了啥……】

【有盗贼掠夺诸县,久不得治,被一女子借其酒醉杀之……所以上表为其请功?】

【这个应该是正事了。】

许烟杪把它放到老皇帝手边。刚递过去,就看到老皇帝接过来,好似一目十行,没看几息就提笔写了什么。

【难道是写了个“阅”就完事了?】

偷偷看了一眼,发现老皇帝还真看了内容,在最后批复“封崇义夫人”。

【这就是马上皇帝的眼力吗!一眼能扫几百字?!】

听到许烟杪一惊一乍的心声,老皇帝只觉得自己的心情比大夏天吃冰糕还舒畅,咳了一声:“许烟杪,我许久不曾见长公主了,她与驸马正好在辽东都司,只不过不在复州卫,大概在有七八百里远的地方……你觉得如何?”

大学生的脑子还是能用的:“此是陛下家事。”

——您想见就见。

老皇帝满意地点点头,心情愉悦起来。

打定主意明天启程去见自己硕果仅存的,没搞出幺蛾子的大闺女。

他家房陵啊!半辈子了!就没让他操过心!比起老二、老五、老十八,这是真正让他放得下一百个心的端庄自持拿得出手的闺女!

这可是最像他的孩子!

这个愉悦的心情截止到第二天。

“有人追杀我们!求大官为我们做主!”

一个妇人带着自己的儿子,瞅了个空隙冲进来,被锦衣卫一拦,就直接跪了下去。

她似乎没认出来面前人是皇帝,只是看到他们从衙门出来,便孤注一掷。

“大官!妾要状告当朝驸马!告其抛妻弃子!杀妻灭嗣!”

老皇帝没有特意清干净衙门附近的百姓,此刻,妇人的嘶喊声隔着好几条街都清清楚楚。再加上喊的内容涉及人伦,十分炸裂,不少百姓傻傻张大了嘴巴,探头来看。

“真的假的?驸马?抛妻弃子?”

“嘶……你们记得前些年大火的那折戏吗?驸马在家乡结过亲了,但是欺君说自己还没有成亲,得以娶了公主。后来,家乡的妻子带着孩子找上门,驸马把人赶出去不算,还派人去追杀,要来个死无对证。”

“这……难道果然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啊?”

“好狠啊!”

“但是这妇人看着年纪不小了,她身边的那个应该是她儿子,看着都三十了吧,那驸马几岁了?戏文里的驸马不才二十啷当岁?”

“几十年前,这孩子几岁的时候,恐怕年纪是差不多啊!”

那妇人灰头土脸,浑身上下竟没有一处好地方,此刻她一下一下磕着头,唇瓣颤抖着,颠三倒四地描述,显然被吓得不清:“求大官做主啊!妾的丈夫是当朝驸马,他抛弃妾母子娶了公主,妾也不敢和公主抢男人,只老老实实和儿子在乡下,一辈子都不离开。本来三十年都过去了,平安无事,谁知道前几天,突然有人放火烧了妾的房子,要不是我们母子正好去了县城,恐怕就要死在那里了!今日吃饭打翻了饭碗,被邻家的狗吃了,那狗当即毙命!是他让人放的火,是他让人下的毒!一定是他做的!妾向来胆儿小,脸都不敢和人红一下,更别说得罪人了!妾的儿子也是个憨的,对谁都没有脾气!”

她那个憨儿子也跟着她在后面不停地磕头,不停地喊:“求做主!求做主!”

老皇帝面上起了愠怒。

三十年前,他膝下只有两个女儿寻了驸马,清河和季岁是假成亲,根本不可能搞出这种事情,那就只有房陵……

“来人!”老皇帝听那妇人说完,倒也没有直接信,只是道:“去将驸马请过来,莫要惊扰了房陵长公主。”

一甩袖子,老皇帝转身进了衙门,身后,妇人千恩万谢地磕头,没磕几下,也被锦衣卫带了进去。

驸马风尘仆仆骑马赶来,很明显路上锦衣卫已经和他说过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进衙门就撩袍一跪,都没带扫那妇人一眼,便高声:“陛下!臣从未有过妻儿,请陛下明察!”

而听到那声“陛下”,妇人好像鸭子被踩了脖子,瞪大眼睛看着堂上:“陛……陛下?妾求到的大官竟然是陛下?!”

随后,反应过来驸马说了什么,她肝肠寸断地“啊——”了一声:“颜郎,你就是不认妾,也要认你的孩儿啊!他生下来那年你在备科举,你都没抱过他几回!如今竟如此狠心,不认他,还要杀了他!”

百姓们依旧没有被驱赶,在衙门外反复探了几次头,才看清楚衙门中央的情况。

那驸马颜淳已经年过五旬了,俊眉长须,身形修长,仍能看出昔日状元郎的风采。便是在辽东这等苦寒之地已经二十来年,依然无损风姿,反更显出沉稳雍容的气度。

但正因为这样,更衬得他旁边衣衫褴褛,还光着脚的妇人形容惨烈。

不少官员已经开始可怜起妇人了。

而驸马被这么架在火上烤,倒也不见窘急,只平和道:“这位夫人,我不认识你。”

妇人的面色十分苍白:“保定府博野县北杨村,颜郎你都狠心忘了?”

驸马说话不急不缓,内容也是条理分明:“我的户籍并非秘事,有心人皆可查知。若能以此来说你是我发妻,我岂不是人尽可妻?”

好促狭!

场上零零碎碎有人咳嗽几声,遮掩笑意。

妇人愣了一会,哭着说:“孩子可以与你滴血认亲。”

驸马又说:“陛下早就告知天下,滴血认亲是荒谬之举,做不得准,哪怕并无血缘关系,血液也能溶在一起。”

妇人双眼茫然。

有官员不满地出声:“乡下妇人怎会晓得此事,驸马未免有些欺人了。”

颜淳笑道:“柳侍郎高义!不如以身作则,先与她的儿子做滴血验亲?”

柳侍郎:“……”他自讨个没趣,噎了半天,没再说话。

太久没见驸马,居然忘记当年长公主和他,一个是知名的争强好胜,一个是知名的唇舌犀利。可恶啊!

那妇人迷瞪着眼睛想了半天,突然激动起来:“陛下!我有证据!”

她如此笃定,驸马心里没来由地一咯噔。

随后,就听见那妇人大喊:“颜郎背心上有一块胎记,像是一朵三瓣梅!比绣活儿还精致!我不认识他,我没和他上过床,我怎么会知道这事!”

驸马:“……”

众人清楚地看到,从进门起一直八风不动游刃有余的驸马,脸色变了。

锦衣卫收到老皇帝的示意,要把人带去后面脱衣服查看。

驸马沉默地跟着走了几步,忽而一停,转身跪下,往老皇帝一拜。

“不必查了。”驸马果决道:“陛下,是我干的!”

……

许烟杪大老远看到一群人围着衙门,“承认了”“居然是**啊”“哇!堂上***好生气”“什么大官!****他女儿,谁家女儿碰到***都得生气吧”“那驸马好畜生”窃窃私语的声音隔着老远都能听见,只是有些字眼还是听不大清。

“!!!”

许烟杪一瞬间激情澎湃起来,抓住兵部司务的手几乎是把人拖着走:“事关大官诶!不知道是什么事!走走走!看热闹去!”

兵部司务眼睛也亮了起来:“不知道是什么大官……”

等从衙门口的人山人海钻进去再钻出来后,两个人:“呃……”

这……皇帝的热闹,看着是不是不太合适?

许烟杪和兵部司务对视一眼。

“要不还是……”

“走……”

人群里突然传来太子熟悉的喊声:“让让!让让!麻烦让一下!我是官差哈!借道借道!多谢了!”

然后……

“也不知道是什么热闹!”

虽然降低了声音,语气中也只是有些小兴奋,但许烟杪还是听到了。

【可能……大概……】

……许烟杪?

太子眼里有一丝惊讶闪过,人还没反应过来,被后面的人一挤,踉跄几步就冲到了人群最前面。

视野还晃着,都没看清衙门里的情形,耳朵里先钻来一句——

【是你家的热闹?】

“?!”

太子蓦地抬头,就看到自己姊姊的驸马跪在堂上,衣襟发丝都好似湿了汗。

太子猛然瞪大眼睛。

谁家房子塌了?!

哦,原来是我家房子塌了!

衙门内传来亲爹的声音:“滚进来!”定睛一看,亲爹阴恻恻笑着,露出一口雪光惨然的白牙。

看热闹是吧?

假冒官差开道是吧?

滚进来!

“许烟杪!还有你!”

本来已经缩了一半身体的许烟杪默默又探了出来,低着头往衙门里走,旁边是同样耷拉着脑袋的太子。

“还有你……”老皇帝看着兵部司务想了两个呼吸:“那个什么……连沆,也进来。”

兵部司务:“……”

他发誓,要不是许烟杪,陛下绝对不会知道他是谁!

平时被陛下记住是好事,但这个时候……

兵部司务含怨控诉地看着侧前方许烟杪的背影,总觉得每走一步,都像是踏着霹雳火球,随时能够炸开。

他宁可陛下不要记得他的姓名!

到了公堂上,太子讪笑:“爹,姊夫这是怎么了?他犯了什么错?”

老皇帝怒上眉头:“什么错?!你这个姊夫,他骗了你姊姊和我!当日我琼林宴赐婚前问过他可有婚配,他亲口说并无婚配!如今三十年过去了,原配竟然找上门来!抛妻弃子不说!他还叫人去追杀那对母子!还让母子前来报官了!”

“朕要砍了他脑袋!谁也不许求情!”

猝不及防地听到这个答复,太子脸上的错愕之色亦常明显,随后,就是深深的愤怒。

驸马本不能当官,但是他这位姊夫当上驸马的时候,大夏还没有这条律法——这是在天统七年定下来的,而颜淳,是天统四年,第一任科举殿试中的状元。

太子与长姊的感情十分深厚,那是他唯一年龄相仿的胞亲家,他深知长姊是个多么骄傲好强的人。

太子幼时出去买饭,老板看他顺眼,多给了一个窝头。第二天长姊去买,她就硬生生给演杂耍的当了半天小工,拿着工钱多买了两个窝头带回来。

回忆起和一生好强的长姊相处的幼年时光,太子痛苦面具了一瞬间,迅速把记忆拉回现在。

姓颜的居然敢如此在长姊脸上抽巴掌——

太子嚯地走过去,抬手就对着驸马一巴掌扇过去。

【抛、抛妻弃子?!】

许烟杪惊得简直瓜都掉了。

【可是她是女驸马啊!】

【抛妻也就算了,她怎么弃子的?】

太子的巴掌就擦着驸马鼻尖过去了。

收力过猛,太子“嘶”了一声,反手捂住自己的腰。

好……好像扭到了……

颜淳是地方官,听不见心声,只以为太子是顾及长公主颜面,垂了眼,沉默片刻,冷静地开口:“没错,是我做的,我确实抛妻弃子了。她指认了我后心有胎记……的确有,不必去查看了。”

“公主实在是我生平仅见的佳人,美貌绝伦,才华横溢,彷如天宫仙人。我为了得到公主,即使冒性命之危,也在所不惜!”

太子:“……这。”

眼见周围人议论纷纷,已经有人开始讨论长公主该是何等优秀,

太子一言难尽地看着“姐夫”。

死到临头了还不忘在大家面前卖力的吹捧长公主。很好。现在他知道自己一生好强的长姊,是怎么几十年来和驸马恩爱非凡的了。

而老皇帝也迅速地回过味儿来。

怪不得会承认所谓的“抛妻弃子”,她怕脱了衣服,自己是女人的事情会暴露出去。

老皇帝:“……”

他大女儿不是那种三十年不同床都能忍的性格,所以……

许烟杪每天上朝溜号时的奇思妙想闪现在老皇帝脑海。

难不成是养了侍卫,在每日熄灯以后,装成她和公主圆房?!

老皇帝惊怒!

老皇帝震怒!

老皇帝勃然大怒!

许烟杪:【好奇怪啊,横也是死,竖也是死,多长干嘛认这个罪名……噢噢,来之前她自己打算好了,如果实在脱不开罪,怎么都是死,那便选一个最不损公主颜面的死法。被骗婚总强过嫁了个女人。】

老皇帝:“……?”怎么听起来他女儿知情的?

难道说……

老皇帝痛苦万分地顺着思路得出结论:难道他女儿知道这是个女驸马,并且心甘情愿替她隐瞒?!

他缓缓地、缓缓地,扶住额角。

大女儿嫁了个女驸马。

二女儿喜欢玩角色扮演,还搞契约婚姻。

五女儿,在清醒过来之前,任由驸马欺辱虐待,稀里糊涂地虐恋情深。

小女儿被宠得十分任性,为了当官连皇帝爹都敢折腾。

……他还有温柔乖巧懂事听话贤良淑德的闺女吗???

这些孩子这么奇葩,到底随谁啊!

“爹!!!”

老皇帝脱口而出:“胡说!”

才不是随他!

然后就感觉到了不少古怪与疑惑的视线。

“……”

老皇帝回过神来,定睛看去,发现堂下又多了一人,对方挡在驸马身前,下跪行礼,看起来不过四十许年纪,眉眼冷艳,气势十足:“爹!驸马从未欺君,此人实属诬告!”

驸马惊道:“公主!”

哦,是他那大女儿。老皇帝恨铁不成钢地磨牙,看这鬓发散乱喘息不匀的样子,明显是一路策马赶了过来。就这么着急?!

老皇帝:“没欺君?”

长公主断然道:“没有!”

老皇帝:“呵呵。”

女扮男装不算欺君?真是信了你的邪。

当众也不能跟闺女算这个账,老皇帝捏了捏鼻梁:“你可有证据?”

总不能让驸……嗯,总不能让那个姓颜的当众脱了衣服吧?

“有!”房陵长公主斩钉截铁:“当初爹问我要怎么挑选驸马,我说我要最好的,当时颜淳是状元郎,便是最好的——”

“嗯……”老皇帝点点头。

房陵长公主:“但是我怕他过去做过什么事让我出丑,所以我派了人,去他家乡里里外外把他调查了一遍。”

“嗯???”老皇帝懵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连驸马都愣住了,差点一句“什么”脱口而出。

房陵长公主平静陈述:“琼林宴第二天。”

房陵长公主依旧很平静:“当时调查的结果就放在皇宫里我的寝殿中,三十年前的卷轴了,恐怕黄旧的不成样子,其中有他从小到大的事迹,应当可以证明他三十年前并未成过亲。现在我人在这儿,也不可能提前作假,还请陛下明鉴!”

老皇帝张了张嘴。

许烟杪帮他说出来了——

【卧、卧槽!】

【难怪系统提到她是……“一生好强的房陵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