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某个考试日

今天是去考试的日子。清晨我吃完了铁手特制的‘一根火腿两个鸡蛋’的早餐,擦擦嘴准备出门,临行前他问我:“斯雯姑娘,你喝奶了吗?”

我眼睛都没眨地说喝了。他指着餐桌上那杯满满当当的牛奶又问我;“那桌上那杯是谁的?”

“可能是叶开的吧。”我看着刚练剑结束回来吃饭的阿飞和在地毯上玩游戏的陆小凤,把锅甩给了唯一不在场的人。

“但只有你的杯子是粉色的。”他讲话从不咄咄逼人,说起道理来也有理有据,“我知道你不是一个会浪费食物的人。”

我努力做出理直气壮的模样出来:“你是不是我的朋友?”

“当然。只是,这二者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你既然是我的朋友,为什么不相信我的话,反而去相信一杯没有关系的牛奶呢?”我趁着他愣神的功夫夺门而出,“我从来不挑食,是不可能不喝奶的。”

“这句话就跟她认为自己酒量好一样不可信。”陆小凤望着我火速逃离的身影,对铁手笑道。

阿飞端起牛奶倒进自己的杯子里,认真地说:“我替她喝。”

我来到了考场就坐。几个班按照学号顺序排好,老师们抱着密封考题姗姗来迟。老师把试卷分发到第一排向后传,我填好班级姓名立刻开始翻看试题——这些题目和老师划得重点不一样!除了重点,其他部分我只大略的背过,具体内容一时想不起来,就只列了些条目写上。我还在苦苦思索要不要继续想想内容半编半写下去时突然发现:旁边有个男生站起来大步流星地离场了!

我抬头瞅了眼钟表,两个小时的考试时间才过去四十分钟。又偷偷瞄了一眼那个男生的试卷,发现大半部分是空白的,心中钦佩,瞬间觉得人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于是我也站起来学着他一般潇洒把卷子交给老师,离开了考场。

然而我刚走到楼梯拐角处,那个男生却匆匆跑回来了。

“你怎么又回去啦?”我疑惑地问他,“有什么东西落在里面了吗?”

“我去上个厕所啊。”他比我还疑惑,打量了一下我拿着学生证的手,恍然大悟道,“牛呀,这么难的题,你居然是第一个出来的。”

“……”

说多了都是眼泪,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左右闲着无事,我走向学校的后山,准备捡捡树枝用来做手工作业。天气不是很冷,学校内一片寂静,我逗了逗到处闲逛的肥猫,它本来任由我摸,后来看我没有食物给它,蹭的一下就溜了。我有点遗憾地收回手,来到山脚下,窜进小树林寻找合适的材料,结果我刚折断一根枝条,一个白衣青年倏地就从天而降,一下子砸在了我身上!

我被砸得眼冒金星,倒吸一口凉气,一个翻滚赶紧求饶:“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树林子妖精,我这就把你的树枝安回去。”

“这是何方?”还没等我有所行动,我就听见一个带着喘息的声音。他的音色有种无可接近不可亵渎的冷感,我仔细瞧去,那青年的脸色苍白如纸,衣袍盖住双腿,单手撑地。明明在冬日,他却全身汗湿,衣衫凌乱。我蹲在他面前,一时不知进退:“……你先说说你是谁?”

他望向我,又艰难地拖动身子打量四周,竟是一惊:“此地已不是猫耳镇。”

“你真的没事吗?”我从口袋里找出一张纸巾想递给他擦擦汗,他却没有接过,眉眼间染上焦急。他想撑起身体,我看他一只胳膊弯曲的弧度有点奇怪,就去帮他。他那双锐利如闪电的眼睛盯着我:“你不是大宋女子。”

“……大宋早就亡了大哥。”我意识到了他是谁,“你是无情,对不对?你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周围时间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他怔然住神情,随后明白了我的意思。我拿出手机拨通家里的电话:“呼叫铁手,呼叫铁手。你的师兄来了,快来学校后山找我,over。”

铁手来得时候看见无情的模样竟红了眼眶。他二话不说,背起无情就往医院跑。我跟在后面连忙喊住他叫了辆车。到达医院后,我向护士要了个轮椅,推着无情去做了全身检查,又去骨科把他骨折的手臂固定住。

无情没有说话,铁手也没说什么,但他们师兄弟之间只要一见面,便立刻了然于心。最后还是无情叹了口气:“……也许我们来到这里的时间线并不相同。”

铁手点点头,显然对无情为了一些事搞得一身伤的模样感到难受。我见不得这幅明明见了面却互相难过的模样,让铁手去给无情买衣服,又向无情介绍了一下现在的基本情况。

“苏楼主也来到了这里。”他轻轻叹了口气,“过段时间我定会来拜访,只是要叨扰姑娘了。”

“你跟铁手说的话可真像。”我站在轮椅后面弯下腰,“你们来的时候,也都挺吓人的。我见他以为见了鬼,见你以为见了妖。”

无情微微笑了笑,算是捧场了我的话。我把他推到洗手池,沾着水给他擦了擦脸又擦了擦手,重新给他梳了头发(不太会扎发髻,用我的头绳扎了个马尾)。他用眼睛摸索着周遭的一切,也向我提出一些文字和标识的疑问,铁手在附近买来新衣给无情裹好。最后医生过来通知我们下午来拿化验单。

“先回家好了。”我与他们二人回家,发现其他人都没在家里。我让无情在一楼房间入住,铁手协助他洗了个澡换好衣服,两个人谈论了一些时间差内的事迹。

无情对铁手道:“习家庄的‘碎梦刀’一案……”

这两个人,怎么一见面还没聊上几句家常,就开始聊起案子来了?我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勉勉强强跟书里对上。我还是不太敢把写温家这些人的小说拿出来的,一个个都有点小恐怖的感觉,除非他们自己找出来看。

“斯雯姑娘,下午我有些事情要办,有劳你照料师兄了。”铁手询问了我下午有没有考试,是否能带着无情接触一下现代生活。我对无情友善地提议道:“我们学校下午有个离校晚会,你想去看看吗?”

他初次见面时冷傲的神色变得柔和,对我道了谢。我推着无情的轮椅,顺着校门走到操场。临近放假,也有一些学生在路边摆了小摊,出售用不到的闲置物品,我刚好看到有卖一桶各色玫瑰的摊位,想着买点花一会带给苏梦枕,就去要了一些粉玫瑰。

我把无情的轮椅推进操场,草坪上坐满了人。主席台上有人正在唱歌,我垫起脚一看,原来是李乐一,顿时兴趣全无。倒是无情闭上眼睛侧耳聆听:“此人歌声如此悲伤,定然有一段痛苦的过往。”

“他是我们学校学生会的会长。”听到无情的评价,我也有了点兴致。我将买来的花交给无情想拿出手机拍一段唱歌的视频。无情接过花,竟是美人与玫瑰相映。在午后阳光的照射下,他比冬色还要清冽,微蹙着眉头垂下头看花。我用原本打算录视频的手机悄悄拍了一张照片后放回口袋,目光移回台上,听了一会赞同道,“往日我只当他是个有名无实的家伙,没想到也有几分真材实料嘛。”

过段时间我询问无情要不要去图书馆逛逛,带他离开了,没有注意到李乐一从台上追过来的身影。

他从人群中穿过跑向操场外面,新闻部的记者拦住他采访:“会长,这首歌真是太动人了。你有什么唱歌投入的技巧吗?”

李乐一探头望了望远方,确定找不到我的踪迹后沮丧着回他:“如果你像我一样,在台上唱情歌想给喜欢的人听,却看见她和另一个男人在台下亲亲我我,你也会流着眼泪,越唱越心碎……”

等铁手回来后我们再去医院拿化验单,等待时我把自己的手机给无情教他怎么上网冲浪。结果出来时已经六点了,我们赶忙推着轮椅去找医生看诊,门诊室的医生看了看无情,突然叹口气:“幸亏你们来得及时……”

这可把我吓得不轻,怎么着,难道无情也跟当初的苏梦枕一样身重剧毒快要不行了?可下午的时候表现的还好好的,难不成是回光返照?铁手已经急切地询问道:“大夫请讲,莫不是我师兄的伤病有什么危险不成?”

医生拿起化验单看了又看,摇了摇头,对我们道:“再晚来一会,我就要下班了,怕赶不上二路汽车。”

“您这说话能不大喘气吗?”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听医生讲解:“他身子骨弱,又久坐积累了病症,这有些麻烦。胳膊应是麻药药效还未恢复,倒是无关紧要的。只是双腿的最佳治疗时间已经过了……如果想要治疗的话,可以是可以,效果却没有那么好的。”

铁手喜道:“能正常活动?”

“要看恢复成什么样子才行,平日生活走动是无碍的。”医生回答道,但足以让我们感到欣喜。我上楼去给苏梦枕送花,和他提了无情的到来,等下楼时无情拿着手机对我道:“有位僧人联系你。”

“谁啊?”我奇了怪了,“我没认识什么和尚啊。”

“他自号圆通。”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温家来的感觉越写越苦,希望他们能在故事里轻松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