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叫回小师妹了。
不过这样也挺好，真要由着他小萝卜苗，小萝卜苗的这样叫，也有点承受不来，叫全名显得太过于生疏，叫她的小名宁宁听上去又过于亲昵。
陆岑宁顺着他手指指向的方向回头，发现果然是杨景之走过来了，看样子应该是已经办完手续了。
“我就一眼没看住，你就又上冰了。虽然说你这么热爱滑冰也算好事儿……”他的声音由远及近。
她吐了吐舌头，刚刚她偷偷上冰的事儿被知道了，倒是不至于被责怪，只不过大概会被念叨一阵儿的吧。
都怪这个人，如果不是他的话，自己应该可以全身而退的。她这么想着，非常没有礼貌的瞪了贺燕怀一眼。
被小姑娘给瞪了，贺燕怀不明所以的挠了挠头，并不因此觉得尴尬，反而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那边儿杨教练已经苦口婆心说到了，“也不是说不让你上冰，好歹身边得有个人看着，你还这么小，万一做什么危险动作伤到了怎么办？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陆岑宁眼珠一转，把手指往贺燕怀身上一指，“他在看着我。”
贺燕怀猝不及防被cue，反应很快的接话，“对对对，我一直看着她呢，没做什么危险动作。”
杨景之立刻转移炮火，对着搭腔的贺燕怀，“你自己还是个半大孩子呢。”
贺燕怀对她吐了吐舌头，心说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陆岑宁心想这人倒是挺自来熟的。
杨景之教练这个人有个特点，那就是能说，尤其是他有理的事情，非要说到对方心服口服才罢休。
今天才相认的师兄师妹两个人，对这一点还是比较了解的，于是摆着一张极其相似的苦瓜脸，开始倾听教练的教诲。
等到教练终于说够了，两个人非常有默契的齐齐长出了一口气。
然后他们对视一眼，贺燕怀笑了，陆岑宁只是眨眨眼睛。
杨教练终于说够了，在陆岑宁反复保证自己以后绝对会小心，不会再现同样的状况了以后。
然后他终于看向贺燕怀，“你为什么在这儿？”
这问题也是陆岑宁的疑问，她在通过那个4F认出了眼前这个人就是贺燕怀以后就像问这个问题来着，只不过他们两个人不熟，问出来有点冒昧。
“这不是放假了吗？我来看看……”
“我没问你。”被打断了。
贺燕怀也不恼，转头看陆岑宁，“教练问你呢。”顺便挤眉弄眼的用表情来传达。“好好回答”这个信息。
陆岑宁有点摸不着头脑，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在这儿？
但是她还是回答了自己看到了，“我本来好好的滑着冰，然后他就过来了，看见我的3F，给我炫耀他有4F。”
贺燕怀头上落下三条黑线：等等，这不太对吧，我什么时候说炫耀了？
杨景之看向贺燕怀，“4F？”
语气听上去还挺平静的，可是贺燕怀却从中嗅到了危险的信息。
“那什么……我最近的4F成功率还不错来着……”他说着，眼神开始飘忽不定。
陆岑宁都有点儿看不下去了，这心虚的太明显了，连她都能看出来。
不过，贺燕怀的4F，至少据她所知，在正赛上的成功率确实很高。
“成功率再不错，是你拿出来炫耀的东西吗？”
“都说了炫耀不是我说的，您老别老揪着这一个词儿不放啊。”
杨景之忽略他的辩解，“你在宁宁面前跳的时候，能百分百确保自己成功不摔吗？”
“那倒是不能。”贺燕怀的脑袋耷拉了下去，看着还有点儿可怜。
“教练。”她试图插嘴，因为在她看来，没有人能保证自己的跳跃百分之百成功，这样的不确定性也是花滑的魅力所在。
然后被杨教练一个眼神看过来，就把后半句话给憋回去了。
“我觉得……”自己的事儿自己狡辩，最后还是贺燕怀自己开了口，“我是觉得我最近的状态还不错，再说了，就算我不能保证百分百成功，总也有50%的成功率吧。”
“这不就是赌了一把吗？”杨教练瞪着眼睛，“都说了花滑不是赌博啊你到底记没记住？”
“我知道啦，我知道啦，正赛我绝对不会这么干的。”
“该上还是要上的。”
“我有分寸的，你放心。”
“就是因为你一直这样才不放心啊。”
……感觉这两个人一旦开始对话起来，身边就有一种奇怪的结界，至少陆岑宁是绝对插不进去。
不过她也有自己想要说的话。
“可是花滑，有些时候就是需要赌博的吧。”她看着这两个沉默的羔羊间隙，认真的这样说着。
两个脑袋非常整齐的一起向她这边儿转过来。
贺燕怀收到了来自于小师妹的出乎意料的声援，拍手大笑，“说得好。”
“好什么好。”杨景之抬手就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看这熟练程度以前这个动作估计也没少做。“你们两个这一个个的，都不让我省心。”
贺燕怀龇牙咧嘴，表情狰狞，好好的一个帅哥，就是不好好用脸。
这让陆岑宁想到以前跟妈妈一起去水果市场挑西瓜，为了验证是不是好瓜拍出来的动静。
她不由得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有点儿感同身受了。
这种时候贺燕怀就一点儿也不顾及所谓的师兄妹的情谊了，“不公平啊，嘴上说我们俩不让你省心，结果就拍我一个人。”
“她还小，还有救。”杨景之回答。
贺燕怀：……感情这个意思是我年纪太大了，就没救了是吧？我还是个未成年啊，作为一个人的保质期在您这儿是不是有点儿短了？
杨景之不在意自己弟子的少男心，这回伸手拍了拍陆岑宁的脑袋，只不过是轻柔的充满了慈爱的拍法，和对贺燕怀的对比非常明显。
陆岑宁疑惑的往上看了看，“教练，这个手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你不是想上冰吗？”
“当然想。”陆岑宁眼睛闪闪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