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8章事了
烈日炎炎,海风潮湿且炙热。
波光粼粼的海面,却也依旧可见些许冰凌潜伏,但转瞬之间,便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楚牧踏空而立,俯瞰而去,在安排甲士傀儡于此片海域铺设了数座大阵后,此地的异象,已是难以窥得。
但毫无疑问,数百里海域,仓促铺下的阵禁,显然谈不上完美,若是只是惊鸿一瞥的路过此片海域,倒也难窥得异常。
若如他这般,恰巧至此,多观察一下,也绝对不难察觉异常。
在这片海域,任何一丝一毫的异常显露,那毫无疑问,必然也就意味着那正在孕育的乾蓝冰焰暴露而出。
而就他刚才观察到的情况来看,这一朵乾蓝冰焰,少说也得再孕育蜕变三四十年。
这个时间,若在以往,他大不了就当做是在闭关,在此静修个几十年。
可眼下,以他这残缺的寿岁,尚且未愈的伤势,显然不可能在这里枯坐数十载。
他的时间……很紧迫!
再往西,大概三万里左右,便是被号称为瀚海修仙界西南边疆之岛的星环群岛。
当年他挑选此阵,也正如他炼制这些甲士傀儡,炼制那一套战甲,都是在于未雨绸缪。
只不过,按照他当初的安排,寻得僻静无人之地,故而,在傀儡甲士操纵下,飞舟兜兜转转,最终便至了此地。
故而,这个地点,与他最开始预定的内海核心区域,也有所偏离至这内海西南方向的边缘海域。
楚牧稍稍沉吟,抬手一抹之间,一套阵盘顿时悬于身前。
楚牧环视周边,他记得没错的话,这一片海域,大概就是处在赤霞岛与海疆之间的这一片毋庸置疑的内海区域。
稍稍思索,楚牧还是将这个念头暂且压下,一切还未到见分晓之时,现如今的决断,也没有太大意义。
楚牧抿了抿嘴唇,心头的那一抹灵光亦再度涌现。
眼下之重,还是在于……如何将这尚在孕育蜕变的乾蓝冰焰保护起来,避免被外人察觉。
阵名九星,位列三阶上品,乃是他当年从长生宗功勋宝库所得的一座大阵。
此阵之效,则是在于敛息遮掩。
按他的预想,那套战甲,是在他危机关头逃命之用,十余尊甲士傀儡则是在危机关头护持他安危之用,而这座九星阵,则是配合破空飞舟使用,最大程度的隐蔽遮掩,保证他的安危。
三四十载春秋……
倒是眼下,似也因祸得福,他昏迷不醒,飞舟在甲士傀儡的操纵下兜兜转转,竟机缘巧合的得如此机缘。
可谁也没想到,这一次的危机,来得如此之恐怖,他的绝大部分准备,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也都并没有太大意义。
过星环群岛,便是传统意义上的外海。
在曾经瀚海陈家时期,星环群岛之外,尚且还有数十万里海域为瀚海修仙界所属。
可随着风云骤变,如今瀚海盟的时期,星环群岛之外,也早就已是妖兽乐园,只有寥寥数座岛屿,隐于其中,给至外海猎妖的瀚海修士提供着一個并不怎么靠谱的落脚点。
如此海域,虽谈不上荒无人烟,但显然也绝对是人迹罕见。
这一座九星阵……
楚牧稍稍沉吟,一抹流光落下,阵旗林立,随流光涌动悬于空中,纵横交错的阵禁脉络,就若一张大网般,刹那间便将他周身数千米的天穹尽皆笼罩。
流光涌动,异象纷呈,但也仅仅只是持续了数息时间,便会归于沉寂,若非阵旗犹存,恐也难窥得其中丝毫。
此刻,楚牧脸上亦是涌出一抹近乎不正常的红晕,随他抬手掐诀,落于一枚枚阵旗之上,这一抹不正常的红晕亦是愈发明显。
至最终,当这一座九星阵落于那风暴漩涡之地,遮掩此片海域的一切异象之后,楚牧嘴角已是渗出了丝缕血渍,受创未愈之躯,残余之力,铺设这一座三阶上品的大阵,终究还是有几分勉强。
此刻,再看向这片海域,在这一座九星阵的遮掩之下,已是难窥得丝毫痕迹。
楚牧抹去嘴角血渍,在几尊甲士傀儡护卫下,于这片海域漫步,细细检查一圈,直到确认没有任何异常,这才稍稍放心些许。
他一步迈出,便再至那风暴漩涡之外,数个寻常阵禁落下,随行的数尊甲士傀儡,便如雕塑一般,伫立于这冰霜之地的水火交融之间,纹丝不动,守护于此。
而楚牧给这数尊甲士傀儡下达的指令,则是斩杀一切闯入此地的外来者。
甲士傀儡皆份属三阶,堪比金丹之伟力,虽说这个堪比金丹伟力,难以比拟真正的金丹真人,但六尊甲士傀儡守护于此,必要之时亦可结阵对敌,寻常金丹修士,纵使如此,恐怕也难逃饮恨而终的结局。
再加之一座九星阵遮掩踪迹……
如此双重准备,若还保不住这一朵乾蓝冰焰,那就算他守在此地,恐怕也没有太大用处,稍有不慎,还会徒惹祸端。
观察一圈,确认没有留下纰漏之后,楚牧也未再停留,作一道遁光冲天而起,一个盘旋后,踏上破空飞舟。
随着一股淡淡空间波动涌现,悬停天穹的飞舟骤然闪烁,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天边……
……
摇光城。
真解阁中,一处阁楼之中,常红衣盘膝而坐其中,周身法力涌动,一身金丹中期的修为气息,在这私静闭关之地,也未再掩饰丝毫。
此女对外显露之修为,向来也只是筑基之境。
外人皆以为此女掌真解阁,全靠与楚牧这位长生真传的特殊关系,诸多传言也都已经流传已久。
可除了寥寥数人外,也无人知晓,此女早已结丹,并且已至金丹中期之修为。
此刻,女子似是感知到了什么,突兀睁开眼眸,眸中急切之意骤现,随即,女子身形闪烁,也只在房中留下一道残影,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仅仅数息时间,女子便至另一楼阁之中,楼阁空旷,唯有一盏灯火涌动。
在十数年前,这一盏灯火若残烛摇曳,经十数载,如今,灯火虽依旧脆弱,但也多了几分明亮,少了几分残烛的摇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