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裘实在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出身流星街的强者、揍敌客家现任的当家主母、五个孩子的母亲——基裘·揍敌客,现在居然在自家庭院的沼泽里抓青蛙?!
世界上没有比这更难以理解的行为了!
按理说基裘应该拒绝这一切的——她是有拒绝的权利的,但不知为什么,在与莫缇西亚漆黑双眼对视的时候,她鬼使神差地答应下来了。
心底的某个角落,有一个声音在呼唤:这似乎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去做吧,去做吧……
抓青蛙本身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对她来说想抓到几只青蛙不过是动动手罢了。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打扮得像死尸一样的女人,还提出要把这变成一场比赛!
“只是回味童年游戏的话就和孩子们没什么区别了,我觉得我们应该适度增加一些趣味性,计时比赛就是个很好的主意。”这是莫缇西亚的原话。
于是在担任裁判的糜稽吹响哨声后,揍敌客家的夫人和亚当斯家的夫人都飞速冲进了森林里,她们需要在五分钟内带回十三只沼泽毒蛙。
基裘身着一席华丽的贵妇装扮,但她挎着的不是设计精巧的奢侈品手包,而是一个木桶。随着基裘的高速移动,木桶里用来抓毒蛙的竹夹也嘡啷作响。
多么不优雅的表现!基裘在心中发出尖叫。
虽然基裘佩戴着能让整座枯枯戮山的动态都一览无遗的电子眼,但她现在根本用不到这样的东西。只要稍微转转头,就能看见在她左边同样疾驰前进的莫缇西亚。
与裙摆宽大蓬松的基裘不同,莫缇西亚穿着一条黑如鸦羽的窄身鱼尾裙,裙摆拖在地上,分散成宛如展开的章鱼足一般优美的形状。如此不方便的着装,但她还是行动自如,即使提着一只与她气质完全不符的粗笨水桶,她看上去仍然有种奇异的优雅感。
两位女士很快便到达了森林深处的沼泽边。一大汪半浑不清的沼泽躺在森林里,它浑浊的淤泥滋养了喜水的植物们在此生长,也给了许多栖息在此的动物一个家。
这片沼泽的外表非常平静,但它毕竟存在于揍敌客家的庭院里,自然无法回避和善面貌下的凶狠。这里面被人工投放了大量的食肉生物和毒物,这些珍稀又凶残的生物在这个小天堂里一代一代竞争繁衍,本身的危险性远远超过了它们在其他区域生活的同族。
用通俗易懂的说法来讲,揍敌客家在这个沼泽里养蛊。
莫缇西亚似乎一眼就看穿了沼泽之下的危险,她点点头:“这下面生存着一些非常甜美的小家伙,你一定为照顾它们费了不少心思。”
基裘:要不是你,我这辈子都不会主动来这个脏兮兮的地方。
事已至此,再去计较也没有意义了。基裘扫了一眼整片沼泽便迅速定位了毒蛙的位置,她轻巧地跳起,将竹夹当做鱼叉狠狠掷向水面,落下时她拔起竹夹,踩着露出水面的苔藓类植物跳回原地,轻轻盈盈就捕获了一只毒蛙。
基裘将竹夹从毒蛙的脑部□□,将这只还在抽搐的生物夹进了木桶里。
莫缇西亚微笑着注视这一切,很快也投身其中。
她是姐姐,一直要做表率作用,输给妹妹可不像话。
两个家族的女主人在森林里进行竞技,孩子们便在森林外面好奇地交流起来——主要还是奇犽比较好奇,糜稽并不将突然拜访的亚当斯们放在眼里。
“你们是爸爸或者妈妈的朋友吗?”奇犽在一群人里挑选了和自己年龄最相近的罗莱蕾搭话。
罗莱蕾听到声音后,将自己从传家宝水晶球损毁的悲伤中挖掘出来:“我们是基裘姨妈的亲人,在很多年前她离家出走失踪了,我们一直找不到她的下落,直到今年占卜才有了新进展。”
“你别听她瞎说,妈妈会放她们进来是有自己的考量的。”糜稽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这一代里就属奇犽天赋超绝,也就数他性格和家族教导背道而驰,本来就很难搞了,再被这些奇怪的人带偏就更麻烦了。
但这话在罗莱蕾眼里无异于质疑她的占卜水平:“你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当然了,”糜稽摊了摊手,“如果你不是念能力者的话,不管是什么魔法还是占卜,都只是骗小孩子的手段而已。”他说这话的时候,把自己踢出了小孩子的行列,但这正是小孩子会有的行为。
“有趣的观点。”星期三因为糜稽的出言不逊也加入了对话——本来她是不想参与小孩子之间的拌嘴的,“看起来基裘姨妈还没来得及生下一位属于自己的女性继承人,好教授她自己的女巫技巧。”
“家里确实没有姐姐或者妹妹哦。”奇犽说。
星期三一脸“不出所料”的表情:“根据弗朗普家族的习惯,只会将世代精研的巫术传给女性后代。这会让后代成为货真价实的女巫,并在因为冥王招幸的最终死亡来临前不断复活。”
她说的煞有介事,配以万年不变的面无表情和罗莱蕾的频频点头,成功唬住了奇犽……大概糜稽也被唬住了一点吧。
“就、就算你这么说……”糜稽还是觉得事情有点说不通,“妈妈也没有在我们面前展现过你说的女巫技巧啊,什么占卜、熬魔药之类的全都没有。”
“这当然是为了防止你们嫉妒。”星期三说,“妈妈说弗朗普家族里有些男性成员会拼了命想学习女巫技术,有些受到赫拉的唆使甚至将自己的姐妹送进教堂唱诗班去。”
她说这些话时声音压得低低的,刻意营造出一种阴森氛围。
“好恐怖!”罗莱蕾抱住自己的手臂。
奇犽&糜稽:好恐怖……不对恐怖的点在哪里?
看见自己姐姐吓唬小孩的场景,帕斯利偷偷笑了一下,然后喊道:“她们回来了。”
他话音刚落,各自拎着一只木桶的基裘和莫缇西亚就从树林里走了出来,她们的木桶里满满当当都塞满了毒蛙的尸体,看上去像是对它们进行了一场种群大屠杀。
两位夫人将木桶里的毒蛙倒到早就准备好的桌子上,随即将目光一齐投向某片空无一人的空气。在她们共同视线的注视下,柯拉奇的身影显现出来:“那么,就开始吧。”
她轻飘飘的发令落下,基裘和莫缇西亚便动作迅速地开始给毒蛙剥皮,二者不仅速度不相上下,连步骤都完全一致,看上去就像受到过相同的系统教育一样。
一张一张毒蛙被丢到桌子上,漆黑的皮上一点儿血水都没沾到,连最出色的屠夫见了都会自愧不如。
“妈妈还会做这种事……?”奇犽很意外,“我以为杀手训练里只会让我们干脆利落地把别人的心脏取出来呢。”
糜稽听到弟弟的前半句话,刚想夸奖自己的妈妈是一位出色的杀手,剥个皮可难不倒她。可听到弟弟的后半句话,他也开始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了——基裘看上去有点太熟练了,而且看上去相当乐在其中。
天地良心,揍敌客家可不是什么崇尚快乐杀人主义的家族,他们杀人只是为了赚钱。要不然他们怎么会早上在大陆东侧杀完人后马上就搭自家飞艇就去大陆南侧的宴会上行刺呢?
都是为了KPI,和个人兴趣没一点关系。
“我完成了。”莫缇西亚丢下手上的解剖刀,率先宣布自己完成了任务。
基裘看向她,对方的桌子一角整整齐齐地垒了一撂毒蛙皮,木桶里则装着去了皮的毒蛙,而自己手上还有三只毒蛙没处理好。
她居然在这种比试上输给了其他人?!
“从小到大你都比我更擅长这个游戏,真是不公平。”
然而基裘却说出了与想法截然不同的话。像是嘟哝又像是撒娇的话一说出来,连基裘自己都吓了一跳——她说这些话时的态度太自然了,好像曾经发生过几百次一样。
莫缇西亚没察觉到基裘电子眼的跳动,她看向心爱的妹妹,温柔地说:“这只是个游戏而已,基裘。接下来才是好戏开场,赶紧让我们烧一锅热油,炸些脆蛙皮给孩子们吃吧。”
脆蛙皮这个名字似乎唤起了基裘身体里的某些记忆,她感到自己立刻分泌了一些唾液,鼻腔也闻到了某种依托幻想产生的香喷喷气味。
在女主人的授意下,梧桐端上了一只装满热油的大锅和数十只装满了香辛料和毒药的玻璃罐。莫缇西亚站在油锅前,将一块块蛙皮丢进游里,等它们表面微微发白同时鼓起泡就捞起来放到一旁,然后由大女儿星期三撒上家族秘传配方的香料。
“闻起来就像有肉味的薯片。”糜稽吸了吸鼻子说。
戈梅斯将大块的脆片利落地切成小片,然后分发给基裘与孩子们,还将其中一份端给梧桐。
看见盘子递到自己眼前的梧桐很意外:“不用了,这是主人们的品尝时间。”
“为什么不,能吃到亚当斯特产脆蛙片的机会可是千载难逢!”戈梅斯又将盘子往前送了送,“来点吧老兄,保管让你七窍流血立刻升天。”
听到他的描述,梧桐觉得这盘东西更加危险了,但他又觉得这只是戈梅斯的夸张描述,至少对方说这话时没有任何恶意。
他看向基裘,结果这位向来冷酷敏锐的夫人这回根本没察觉到他的视线,只顾着将嘴里的脆蛙皮嚼得咔嚓咔嚓响。
没办法,戈梅斯的热情实在让人招架不住。梧桐叹了口气,拿起一块脆蛙皮便送进嘴里。
五分钟后,坐在管家室里的卡娜莉亚接到一通来自主宅的电话——
“卡娜莉亚,梧桐先生他中毒了!快叫家庭医生来!”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可以把脆蛙皮当成某种家庭薯片。亚当斯家的小孩子很喜欢吃这个东西,莫缇西亚和基裘的童年零食里这个东西占比很高。脆蛙皮莫缇西亚会做,但基裘只会吃
梧桐不是中毒,是食物过敏(悲
在扒拉封面所以发得晚了点。我本来想把文章的名字做成倒十字架的形状放上去的,但折腾一通之后发现放上去显得很乱,于是就生图放送了。你要是觉得我的封面怎么都一个样,那是因为全他妈是我这个不会画画的人自己做的,这样看来隔壁爱莉丝那本的封面还好看点呢,这本封面真的有点怪,我之后可能还会再改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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