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许朝酒接过花遗端给她的热汤,心安理得的享受他的照顾。
花遗的别有用心,令许朝酒十分轻松。
她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花遗,那张清俊的脸在察觉到她的目光时,羞涩一笑,真真是无害的没有攻击性。
原以为是朵向日葵,没想到是朵食人花。
许朝酒不着急去想花遗的身份,反而是脑海中对于如何攻略红燐,逐渐有了丝头绪…
没过多久,队伍继续启程寻找雪莲,一路上花遗一直跟在许朝酒身边,颇为照顾。
“啊。”许朝酒身子一歪,向一旁倒去。
花遗伸手扶住许朝酒,状似担忧的问道:“许姑娘,你怎么了?”
许朝酒用手虚扶额头,勉强的摇了摇头:“许是在寒流之下受了寒,头有些晕。”
花遗伸出手想要试探许朝酒的额头,许朝酒一把抓住他的手,手指冰凉。
她道:“许公子不必担心,我还能坚持。”
说罢,身子虚浮的向前走去。
每走两步,便被花遗抓住手腕。
“许姑娘,在下背你。”
许朝酒连连摆手:“这怎么行,这北川的路本就艰难,我怎能让花公子背我。”
他蹲在许朝酒面前,说道:“赶路要紧,许姑娘要是耽误了行程,少主恐怕会不高兴。”
他都这么说了,许朝酒只好答应。
当花遗背起她那一刻,身后传来一声嗤笑,许朝酒转头瞪向红燐,眼目明亮,哪里还有先前那虚弱的样子。
她在红燐的怔愣之际,轻柔的将花遗一缕散落的发丝掖在耳后,嘴里的话无比温柔:“花公子,累不累呀。”
……
不知不觉已到午时,几人进入第二座雪山。
花遗背着她走了这么久,许朝酒虽然贪恋这轻松,可再不下来好似说不过去、许朝酒挣扎着从花遗身下下来。
“花公子背了我一路,我已经很感激了,不过我现在好多了,就不劳累花公子了。”她十分感动的说道。
花遗见她垂着眼,与之前不同的是在她躲避他目光时那一丝羞意。
花遗眼中的漠然一闪而过,温和一笑:“能帮助到许姑娘我很开心,不累。”
装的真像啊。
许朝酒一把拉住花遗的手,一下一下的按着他有些微颤的手臂。
“总之谢谢你,花公子。”
花遗任由她为自己按着手臂,也不挣脱,随着继续前行,他手掌一翻,与许朝酒的手指相扣。
他感觉到许朝酒手心一颤,而后缓缓看向他,似乎不可置信。
花遗也不解释,就这样牵着她走。
而许着急的神情从不可置信变为羞涩,而后便任由他牵着走。
花遗勾了下唇,在许朝酒看不见的角度,眼中一片冰凉。
而他身后许朝酒的目光,看向了红燐。
红燐被她盯着,只觉得莫名其妙。
他看向二人相握的手,挑了挑眉,再看向许朝酒时对她扬起眉梢恶劣一笑,好似已经看到了她悲惨的以后。
夜晚,红燐下令休息。
妖卫在山腰处找到了岩洞,几人就在岩洞中过夜。岩洞中同样冷的透骨,但起码遮挡住了外面凛冽的寒风。
花遗又一次将火岩石披风搭在了许朝酒身上,许朝酒注意到对面红燐那越发嘲讽的视线,走到花遗旁边坐下,将披风搭在二人身上,紧靠着花遗。
她抬头看向他:“这样我们就都不冷了。”
花遗眼神复杂,面上有些不自在:“这样是不是不合规矩?”
许朝酒环住他的腰,明显感觉他身体有一瞬的僵硬。她靠在他肩上:“我不在意。”
花遗缓缓将她环住:“好。”
就这样,许朝酒在花遗的怀中依偎一夜。
第二日,出了岩洞时,花遗自然而然的将披风系在她肩上。
许朝酒受宠若惊,踮起脚将唇印在花遗侧脸上,而后掩着面不好意思的跑走。
“恶心。”
红燐走过花遗时,嘴里冷漠的吐出两个字。
花遗忍不住垂头低笑。
修长的食指随意般的碰触到侧脸之上那有些灼热的地方。
有了火岩石披风后,许朝酒连登山的步伐都轻快许多。既然花遗要装成很喜欢她的样子,那她只能享受着了呢。
这般想着,突然感觉脚下地面在微微震动。
许朝酒茫然的停下脚步,地震?
前方妖卫极速跑来:“少主,是溟蟒,前方有溟蟒!”
红燐皱起眉,看向身后的妖卫队:“去,将那溟蟒杀死。”
花遗走到他旁边:“相传在生长雪莲的天池内外,有外溟蟒内赤蟒守护,看来我们已经到了天池的边缘了。不过你这妖卫,恐怕不是万年溟蟒的对手。”
红燐瞥他一眼:\"他们怎么可能是溟蟒的对手。\"
他望着那些妖卫的背影,说道:“到了这里,他们也就没用了。”
与其留着当累赘,不如去消耗那条溟蟒。
花遗一时无言,看向他,说了句:“少主铁石心肠,在下佩服。”
红燐哪里会听不出他的讽刺之意,但他并不在意:“管好你自己吧。”他慢慢的向上走去,视线略过前方的许朝酒,嘴唇勾出一抹弧度。
许朝酒拉住花遗:“前方好可怕,你不要去好不好。”
花遗摸了摸她的头,刚要说话便听到前方红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二人,说道:“花遗,去把那溟蟒给本少主杀了。”
许朝酒竖着眉挡住花遗:“你怎么不去?”
红燐危险的眯了眯眼:“凭我是他的主子。”他说完,看向花遗。
“你是我的妖卫,本少主的命令你敢不听吗?”
这句话可以称之为威胁了,若是花遗不想被许朝酒看出身份上的破绽,就不得不听命于他。
许朝酒还想说什么,被花遗拉住。他安抚般的对许朝酒微微一笑:“不要紧,我会保护好自己,你就在这里等我。”
“那你一定要活着回来,打不过就跑,知道吗?”许朝酒的担心映在眼中,紧紧握着花遗的手。
花遗在许朝酒额头之上落下一吻:“好。”
等花遗离开后,此处只剩下红燐与她两个人。许朝酒瞪着红燐,不忿的说道:“你倒是悠闲。”
红燐施舍般的看向许朝酒:“怎么?心疼你的情郎了?”
许朝酒听见这话后,先是震惊的看着他,而后脸颊上出现莫名其妙的红晕:“你,你不要胡说…”
红燐看着她脸上那丑陋的疤痕,眼底的嘲弄之下带着一丝同情。
真是可怜,已经生的这么丑了还要被骗感情。
红燐看许朝酒脸上出现的纠结害羞等一系列神情,有些好奇:“喂,你喜欢他,什么理由?”
许朝酒愣住,而后轻声说道:“喜欢还寻什么理由。”
而后反应过来,更加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你不要乱说,我,我…”
红燐哼声道:“你什么你,喜欢就是喜欢,磨叽什么。”
许朝酒低下头,下意识摸向脸颊上的疤痕,眼神有些黯淡。
“还算有点自知之明,我看你真该照照镜子。”
红燐说完后,觉得无趣。
这种类似于提醒的话不该从他嘴里说出来。
许朝酒恨恨地看向红燐,反击道:“我样貌丑又如何,还是有人喜欢我。总比某些人心灵丑没人爱的强!”
她说完后,红燐闪身来到她面前,面具之下血红色的眸子如毒蛇一般盯着许朝酒。
“第二次了,是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跟本少主说话?”他冰凉的手放在许朝酒的脖子上,缓缓收紧。
若不是她对那个人有用,他便将她与巨石一起沉入鬼川河,日日受厉鬼侵蚀,永远别想上来。
真想杀了她。
红燐烦躁的松开手指,眉眼中的戾气压不下去。
许朝酒大口的喘着粗气,嘴唇发白。等她缓过来,就看红燐的视线落在她的唇上。
她向后退一步,红燐向前走一步。
红燐歪了歪头,血红色的眸子带着恶意,一手扣住许朝酒的后颈,将他拉近。
“你若再敢招惹本少主,本少主就把那日你如色鬼附身般强吻我的事情,告诉花遗。”
红燐满意的看到许朝酒眼里的慌乱,将她松开。
“你卑鄙!”许朝酒眼睛红了。
红燐一顿,他卑鄙?明明那日是她…强吻他。
就在这时,山的另一侧巨响震天、许朝酒面色一白,飞快地像那跑去…
花遗站在溟蟒之上,手中之剑正中蟒背,溟蟒从空中摔下,花遗被甩到一旁。
花遗嘴角溢出血迹,胸腔处的刺痛令他一时之间无法活动、若不是灵力被北川压制近半,现下也不会如此狼狈。
不过好在他已刺中溟蟒要害。
花遗躺在雪地上,调整着呼吸、可就在这时,他听到簌簌的摩擦地面的声音。
他艰难的撑起身子,只见那溟蟒缓慢竖立起来,随后那巨大身子飞速向花遗袭来,花遗下意识的抓住一旁的剑。
是他轻敌了,万年溟蟒,果真是名不虚传。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花遗身上拉扯般的痛感令他失了力一般的倒在一旁。
花遗见那溟蟒离他越来越近,无力的垂下手。
就在这时,他身旁的剑被抽出,一道身影挡在他身前将剑插进溟蟒的眼睛里!溟蟒发狂般的冲向许朝酒,树干一般粗壮的尾巴将许朝酒击飞,撞在地面。
赶来的红燐看到这一幕,“啧”了一声,说道:“真是蠢货。”
随后飞身将溟蟒眼睛上的剑抽出,一把刺向它另一只眼。
溟蟒缓缓落在地面,无了生息。
红燐将气息微弱的许朝酒拖到花遗身边,说道:“看来你的目的很快就达成了。”
为了个骗子不要命,真是蠢到极致。
花遗眼神复杂的看着许朝酒,良久后帮她拭去嘴角的血迹。
红燐见状:“怎么?舍不得了?”
花遗摇了摇头:“我只是没想到她会来救我,可为了小愉,我必须知道她不死之身的秘密,小愉没有时间了…”
背对着他们的许朝酒微弱的勾了勾唇,小愉……
花遗的身份,她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