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起坐在了角落里。
工藤秦没有跟上去,因为工藤新一已经点好拉面回来了。
“……新一哥哥。”
工藤新一依然抱着那颗足球不松手,工藤秦知道他吃完肯定又会拉着小兰去公园球场,所以盘算着等一下自己回家看书,结果工藤新一看到她后,脸色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工藤新一踩着球鞋嗒嗒嗒走过来,向自己的妹妹招了招手。
工藤秦迟疑着不敢动,刚才滑的那一下让她有点害怕了,但她想了想,还是尝试弯下身。
工藤秦刚动,工藤新一后知后觉发现这样有点危险,习惯性地伸出手扶住了妹妹,她这才小心翼翼地弯下腰凑到新一那边。
“我发现了一个很可疑的人。”
工藤新一侧着眼睛,稚嫩的面庞上是侦探般的认真,压低声音道,“刚才我听到他在和一个红头发的男人说杀了人的事。”
起先听着的工藤秦紧张地搓起手,但她一听到红头发这么明显的特征……忽然就不紧张了。
所以她的思绪很快就从羽贺响辅杀了人飘到对方难道要在剧情开始前自首这件事上。但这可能吗?而且距离时间太久远,她都快忘记剧情了。
不过她也好奇室生秋泽在这里的原因,所以她很快顺着工藤新一的力气下了椅子。
“我们去他们旁边吧。”
于是两个半大不小的小孩子,悄悄摸到了室生秋泽和羽贺响辅身后的那一桌。
室生秋泽与羽贺响辅是面对面坐着的,过来的时候,面向她们这桌的室生秋泽正闭着眼睛,眉头蹙出了好几道沟。
过了几分钟,大概是室生秋泽睁开眼了,工藤秦和工藤新一听到羽贺响辅笑了一声。
“第一次看到你考虑了这么长时间,我拜托的事这么难办吗?”
“这案子都快算23年前的事情了,我在想我回去还能不能找到证据。”室生秋泽抓了抓头发,感觉早上好不容易达到教官要求的射击及格分数换来的干劲迅速枯萎了大半。
“我这几天课程不紧,请假回去试试看。”想到是从小到大陪伴的朋友,室生秋泽没有拒绝,而且还有两年,案件追溯时间也快要到了。他怕他来不及找到线索,羽贺响辅会去钻牛角尖。
能怎么办啊?室生秋泽苦笑了一下。眼前温柔的家伙钻起牛角尖来就是个悲剧,于情于理他都得拼一拼,说不定这朋友结局就好了呢?
“……”出乎意料,羽贺响辅听到后沉默了下来,室生秋泽奇怪地看过去,羽贺响辅又轻轻笑了笑。
“谢谢了,秋泽。”
听到这里,工藤秦放下了心。
太好了,她的好朋友不准备当法外狂徒。
正当她想拉着哥哥不要趴在椅子上听的时候,羽贺响辅悠悠回头,朝还在偷听的她们笑起来。
工藤新一“哇”地被吓退了,工藤秦愣愣地看着新一退后转身撞到桌子,没忍住,也跟着笑了出来。
她一边笑,一边过去给他看伤口,在看到连淤青都没有后,放心地呼出一口气,朝面露担心的羽贺响辅点点头。
没关系,她珍贵的哥一点事没有。
幸好桌子边都包了层泡沫。
“一起吃吗?”羽贺响辅虽然也被吓了一跳,想折到孩子那边看看,但在瞧到最小的女孩露出“没事”的表情后,才温和地笑着继续说,“炼狱家的拉面味道很好呢,是那边那位叫做室生的珍爱料理。”
有事秋泽无事室生是吧?
室生秋泽哀怨地看了一眼羽贺响辅,他这辈子穿越到底倒了多大的霉才会被羽贺家收养最后被扯进设乐家那堆腌臜事里来。
最后,两个大人两个小孩还真的坐到了一块。
“所以,羽贺先生是想让还在警察学校培训的室生先生找出证据吗?”
工藤新一吸了一口店家端上来的面后,得出了羽贺响辅来找室生秋泽的目的,他回想着工藤优作在杀人案里问话和查找线索的行为,不知不觉间,说话的神态已有了点优作的影子。
“警察学校会留存当年案件的一些档案,说不定能找到蛛丝马迹来。”
室生秋泽没有因为现在工藤新一是小孩子就看轻他,他的眼底除了真诚和随意外,没有其他什么负面情绪,倒是让工藤新一有点不好意思。
“这样啊……我刚才还以为你们是想毁掉尸体,真的很抱歉。”工藤新一微红着脸道歉,“我回家会去翻翻看我爸爸的案件记录帮忙的,他有存档习惯。”
工藤秦默默补刀:“可是爸爸说他离开后不能随便翻他的档案。”
“……”工藤新一纠结了一下,心虚道,“只要还原位置和机关,爸爸是不会知道的。”
合着哥你还真的去偷翻了啊……
工藤秦欲言又止,她想起来自己也因为好奇去翻过,于是把话吞了回去。
所以原来工藤优作是有设机关的?那她每次去看不都直接暴露了吗?
像是看出来工藤秦那不知道要不要再问的犹疑,工藤新一安慰她,“我帮你还原回去了,放心吧!”
两个大人就这样笑盈盈地瞧着孩子在商量着怎么把家里最大的那个骗过去,见孩子们说完了,室生秋泽也就把事情原原本本讲了出来。
“这样的话,那我就和小侦探讲讲当年的事吧。”说完,室生秋泽看向了情绪平和的人,“可以吗?”
“你比我会讲故事,你来吧。”
室生秋泽摸了摸鼻子,随后把23年前、以及去年的事讲了出来。
简而言之,就是羽贺响辅的大叔父将羽贺响辅父亲设乐弹二郎的“斯托拉第巴力欧斯”给换成了假的,之后起争执将弹二郎打倒在地后不旦袖手旁观,甚至做了假案把事情掩盖了过去。
再之后,是羽贺响辅的母亲照顾重伤不治的父亲过劳而亡。至于其他人,则无一例外都选择了旁观和放任。
如果室生秋泽没有被羽贺家收养的话,他可能至今都记不清楚设乐家那复杂的人名和关系。但实话说,在孤儿院的他无论和设乐家还是和羽贺家都没有血缘关系,所以在这件事上,他的位置还是很尴尬的。
听完室生秋泽简略说完了大体,工藤新一思索了一会儿,“那羽贺哥哥是怎么知道真相的呢?”
“这件事……是个意外。”
羽贺响辅见室生秋泽好像很信任这个孩子一样,内心虽然有疑虑,但对好友的信任居上,也就无奈地回答了,“不过发现的人不是我,而是秋泽。”
听听,现在又是秋泽了。室生秋泽狠狠咬了一口拉面,仿佛那是羽贺响辅多变的脸。
他刚想抬头接着羽贺响辅的话说,就看到工藤秦忍笑忍得很辛苦,那憋到通红的脸和同情的目光,向来乐天派的他不该有的怨气更重了。
他阴阳怪气地开口:“羽贺整天不是拉琴就是写谱,所以没机会到设乐家那边。不过我为了学一技之长,所以跑去当了设乐弦三郎的学生。”
被这么阴阳怪气的羽贺响辅没有生气,反倒压抑着笑声低低地笑出来。
因为没有血缘关系,所以设乐家并没有像对羽贺响辅那样防备没有天生乐感的他。
但乐感是能后天培养的,所以他在拉出来的一瞬间——脑子空白了。
那种漂亮的音色,怎么想,都应该是羽贺响辅的父亲曾经拥有的斯托拉第巴力欧斯。
或许羽贺响辅在原著中,拉到斯托拉第巴力欧斯的时候也是和他相差不大的表情。不过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并没有去找人问清楚。
毕竟他和大概率良心日日遭受谴责的设乐咏美不熟悉,因此他选择告诉了羽贺响辅,以私人的名义将设乐弦三郎的妻子设乐咏美约了出来。
大概是地点换了,所以匆忙又恐惧的设乐咏美没有冲出去后摔死,只是被台阶绊了一跤。
好在设乐咏美也清楚自己容易露馅,所以在羽贺响辅的建议下,前往了德国进修。
等到他们将事情全部调查清楚,罪证罗列得板上钉钉后,才能够将恐惧的设乐咏美喊回这边来作证。
说到这里,室生秋泽沉默了,工藤新一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但依然坚定地点了点头。
“放心吧,侦探的事就交给我。”工藤新一拍了拍自己,“虽然我还做不到像福尔摩斯那样聪明,不能算合格的侦探……但爸爸和我说,贝克街的孩子们做的事也是很重要的。”
“所以嘛,羽贺你就好好在家里写你的乐谱。”室生秋泽半月眼地拍拍羽贺响辅的肩头,“有暗夜公爵作者的儿子,还有你天才的警察朋友,找线索什么的肯定没问题!要是没拿到奖我唯你是问。”
羽贺响辅:“天才?”
“……笨鸟先飞的天才。”
羽贺响辅咳嗽了一下,把笑意压了下去。
他看了眼一直悄悄盯着他看安慰他的工藤秦、低着头在想办法的工藤新一、还有用乐观态度鼓励他的室生秋泽,真诚地在心底道谢。
“拜托你们了。”
作者有话要说:阿水:
我对羽贺响辅:
他值得更好的人生,而不是鲜血铺成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