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全都看着宋瓷,方艾还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也觉得这种视线过于针对,略微挡了一下:“你们别太过分了。”
“加我一票。”他们身后,谢语然的声音冷不丁穿插进来。
奚邬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连潘葛都扭过头来:“学姐,你投谁?”
谢语然:“南二中。”
登时,场内响起一片唏嘘声,这确实是一个不太好的开场,潘葛有点不敢置信,但谢语然丝毫没有要改口的意思,潘葛不想放弃地又问人:“宋瓷你呢?”
“如果是篮球的话。”宋瓷思忖了两秒,说,“那就迟浔吧。”
孟时京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
他转头离开了,留下剩下的人全都一下子涌了上来,问题得以解决,宋瓷也就松了口气。
谢语然也走了,场地松懈空旷下来,有些男生三三两两的,还在诧异:“怎么就让他们进南中来了。”
宋瓷这时也闭了嘴,她好像明白自己闯祸了,将孟时京带进来,此刻一声不吭的。
沈鸣:“是啊,怎么就让他们进来了呢,浔哥,浔哥你去哪。”
迟浔说:“下次再打吧。”
沈鸣是知道他哥的,那么多年都相安无事的,唯一最无法忍受的,就是孟时京了。
传闻这两人从初中时就是水火不容的关系,成绩打架,孟时京中考失利后,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最近那半年,自从回了一趟新水,再回南洲时,就跟想开了似的开始追逐。
很多人以为上一回的省内联考,结果迟浔愣是用这1.5分的作文差,稳住了位置。
小何老师有点门路,得知了那次联考两人的作文内容,题目大致是在史字,也很有意思,两人写的是个类似例子,迟浔举了董狐直笔,但孟时京写的是什么呢,崔杼弑君,但他的着墨点不由自主地落到了弑字上,这哪可以?思想错误,降分降分!
怪不得被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了。
但这次的狠话放下来之后,明显那群篮球赛的队员气氛立刻不同了,像是被对面的猖狂给激怒了,一道午休就没影了成群结队去篮球场。
光南中就是这样的气氛了,不难想象南二中是什么样子的。
南洲好些个学生生活规律很简单,下课就趴着睡觉,上课就揉着眼皮抬着颗头听讲。
好歹作为从北方来的,宋瓷没有一开始就加入南洲小孩们的趴趴大军。
在经历了一段时间后,也开始倒头就睡了,就好像睡不够似的,醒来时就揉揉眼皮,继续打起精神听课。
接连两天都被老师们格外“照顾”,好想生怕她适应不了南洲的学习速度似的。
宋瓷倒也不关心那么多,下了课要么睡觉要么坐位置上刷着题,嘴里懒懒散散叼着瓶钙奶,一只水笔转得飞快。
头顶上冷不丁落下一声:“你这题错了。”
迟浔手指着她摊开的练习册上其中一数学题。
宋瓷惊讶低头,迟浔甚至没有演算,只是瞄了一眼。
她很不服气地说:“你怎么知道我错了。”
“根号二。”迟浔说。
宋瓷自己有一份答案说明,她从书包里翻到了那页,比对了下,再看向迟浔的眼神略有震惊。
迟浔说:“我给你简单讲一下吧。”
宋瓷把练习册放开,从旁边拉了条椅子过来让迟浔坐下,迟浔拿了支自动铅笔,在她的草稿纸上面写。
他每写一步,就看宋瓷一眼,生怕她没听懂或者装听懂。
他将基础的解题步骤跟宋瓷讲了一遍,宋瓷抬眸,看到他垂下的睫毛,他的睫毛算不上浓密,遮着冷淡的眼睛,鼻梁高而挺,完全没有以前小朋友的雏形了。
“那么认真,你看得懂吗?”似乎也发觉了这话的歧义,他在后面又补充了一句,“看得懂南洲课本吗?emmm看着我干什么,看书啊。”
宋瓷说:“你讲太快了,我听不懂。”
迟浔想着也是,又给她细致地讲了一遍,他这一次讲得很慢,边讲着,边用笔给她滑了下几个重点公式。
忽的少年视线就猛地一凝。
宋瓷的的指甲盖压在课本上面,上面涂了一层裸粉色指甲油,嫩色透晕,柔荑小笋,没有一丝杂质,压在纸张上透出鲜色来。
迟浔愣了下,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样,笔顿在纸张上,他低低倒吸了口凉气:“你为什么还做了指甲!”
宋瓷扬起亮闪闪的手:“因为我是新水人呀。”
好理直气壮的回答。
确实,新水小孩从来都这样,迟浔也不是第一天就认识新水人了,况且他也是见过宋瓷的亲生妈妈的,和宋瓷比简直是大巫见小巫了。
宋瓷说:“你不讲了吗?”
“你还没懂吗?”迟浔费劲把视线从她的手上挪开,看着课桌上的挂钩说。
“懂了。”宋瓷伸手轻压太阳穴,因为困,眼睛里还冒着眼泪花,又恹恹趴桌上了,下节课要上的课本还垫在下巴上。
迟浔看她困得有趣,不由说:“这么困,你晚上干嘛了。”
宋瓷:“修仙成道,法力无边。”
“走呗,放学跟我去健身房。”迟浔说。
宋瓷蔫蔫地点了下头:“下次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