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新技能

清晨,在吸收完日之精华后,安秋从窗户飞到外面的一棵树上,清了清嗓。

“精、精。我是一只北长尾山雀,我想要飞,一下子就学会了呀哦哦!”(注*改编自《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

她对着初升的太阳深情高歌,一曲唱罢,才悠悠然展翅飞翔,飞回她的临时巢穴里。

季折玉正坐在他惯常待的那个很朴素,但是灵气很浓的床上闭目打坐。

巡视了一圈领地,安秋落在他头顶,按照啄序先给他梳了梳头毛,接着就舒服地趴在他膝盖上,享受着他每天提供的梳毛服务。

当然,作为她唯一的,也是最自觉的小弟,季折玉每天都很主动地奉上灵石等物,期盼着她的领导。

今天他上供的是十块极品灵石,和一套五行属性的灵晶,看起来都很闪亮,很符合山雀的审美。

安秋照例先夸他:“你今天支付的会费不错,我很喜欢,下次再努力哦!”

季折玉低下头,和她色系相同的黑眼睛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些山雀没有的烦恼。

他一边勤勤恳恳地给她梳毛,一边说:“好,我找到了一株桃树,是仙树蟠桃在下界的分枝,未成仙者也可食用。”

“哦哦!我要有新的口粮了!”

安秋激动地用头毛顶了顶季折玉的手心,以此表示友好后,把身体侧过来:“还没梳完呢,这里右边再下一点,我自己总是好难啄到。”

季折玉眼里又出现了山雀没有的烦恼,停顿片刻后,很敬业地听她指挥,帮她把所有啄不到的羽毛都顺了一遍。

等梳毛工作进行到最后一步,季折玉拿着一把很细的小梳子,一根一根帮她打理尾羽的时候,安秋找准时机,双腿用力一蹬,原地起飞。

北长尾山雀,是一种飞行速度非常非常快的山雀,所以她飞行的速度特别快,只用了不到一秒的时间,就从临时巢穴里飞到了外面。

她展翅飞翔,拥抱自然。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季折玉唠唠叨叨地跟在后面追。

“不可逃课!”

他不停絮叨:“妖修与天生仙种最大的不同,便在于对‘道’之一字的理解与遵循。妖族传承记忆中应有提到,若是有机会,当修习经书道卷,于修行有增益。”

这种话,他已经连着喊了好久了,不累吗?

再说了,学生上课每五天还能放两天假,她一个自由自在的山雀,竟然天天上课都不放假!

这怎么行?必须逃课!

安秋没有分精力去说话,只是专注地往前飞。

只要她飞得足够快,就能逃开季折玉的念经!

“罢了,我还是如往常那般为你讲道。”

季折玉阴魂不散地在她身后开口:“上次讲到‘太上不知有之’,可还记得?人多称得道者为太上忘情,其实不然……”

这熟悉的念经声!

安秋翅膀一僵,在空中停滞了片刻,接着就开始疯狂加速。

救命啊!季折玉又开始讲课了!山雀不要听,山雀要放假!

可惜,因为体型,以及暂时的修为差距,安秋哪怕用上灵力加速,也飞不过季折玉。

这就是欺负山雀活的短!等她活到他这个年纪,也能轻轻松松飞那么快!

心里异常悲愤,安秋鸣叫着,再次向前方发起冲锋。

快一点,再快一点!拿出他们北长尾山雀应有的速度,超越所有鸟!

像是突破了一层薄薄的屏障,又像是一头扎进透明Q弹的果冻里,翅膀一扇冲了出来,安秋只感觉眼前一亮,接着就听不太清季折玉的声音了。

她机警地停下扇翅膀的动作,用灵力让自己浮在半空中,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好奇地转回身。

季折玉正停在离她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用非常非常复杂的眼神看着她,里面包裹的仍旧是山雀不会有的困扰。

“恭喜,你觉醒了空间天赋。”

他声音很轻,像是在喃喃自语一样说:“十分稀有、强大,有这等天赋,若无意外,自是能平安飞升。”

他看起来不太高兴,安秋歪着头想了想,很快就懂了。

这个人,是发现她飞得太快,所以不能追着她讲课了吧?哈哈哈,她果然是世界上最强的山雀!

天赋就像是学会了骑自行车,只要会了就能用出来,差的就是个熟练度的问题,所以安秋很大胆地飞了回去,在季折玉眼跟前飘着。

她严肃着脸问:“我有了这么强的天赋,应该就不用上课了吧?”

季折玉抬起眼看着她,眼神深邃,里面蕴含的山雀没有的烦恼很快褪去,换上了坚定的、让山雀浑身发凉的信念。

“强大更应知晓天地之道,自然韵律。空间一道包罗万象,又脱离现实,实是最难修之道。”

他手腕一翻,拿出那把和他一样寡淡的折扇,在指间转着:“此物名曰念一,‘念’取不忘,‘一’乃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之意,你可还记得它?”

这把折扇看着很朴素,上面有一些镂空的雕花,总体颜色是单一的白,唯一能让山雀看着顺眼一点的,是它在阳光下,会泛着闪闪的珠光。

盯着那闪亮亮的光芒,安秋严肃点头:“记得,它还挺好看的。”

“好,那你可看得出,这折扇应在何处?”

季折玉目露赞许,转着扇子问。

闪闪的光芒在他手上旋转,转着转着安秋突然就看不见扇子了,只能看见季折玉手掌平托,像是举着这么东西一样。

她十分认真严肃地观察许久,突然跳到季折玉手上,用嘴在很可疑的地方啄了啄。

果然,她啄到了不是空气的东西,就是比较硬,震得她嘴疼。

季折玉叹了口气,叹气声是他们认识以来最大的一次。

“你可知,念一乃神器?”

他用那种好无奈,好烦忧的眼神看着山雀:“攻击神器,你当真是……不怕我反应不及时,不小心伤到你吗?”

那把颜色朴素,但会闪闪发光的折扇显露了身形,安秋立刻蹦了上去,昂首挺胸地站着。

“我不怕!”她铿锵有力地回答:“季折玉,你知道吗,我在锻炼你的实力呀!”

季折玉定定地看着她,良久,突然唇角勾了勾。

“好,多谢。”他唇角含笑:“为报答你的锻炼,我便为你讲道吧。”

什么?他恩将仇报……不对,她好像也没安什么好心思,应该是互相伤害?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季折玉已经开始嘴唇翁动:“若想理解空间之道,必须先习得何为万物之分,众生之界限……”

安秋大声尖叫,往前一蹦就开始拼命飞。

山雀不想上课,山雀要放假,要放假啊!山雀要出去玩,不上课!

冬去春来,这么一边飞,一边被迫听课的日子过了不知道多久,安秋敏锐地发现,她穿梭空间的能力变强了。

以前穿一次可以把季折玉的声音抛在耳后,但还是能听见,但现在穿一次,她就听不见季折玉的唠叨了!

放假了,山雀终于放假了!在这样的激励下,安秋进步飞快,从最开始只能甩开季折玉几秒钟,到一分钟,再到十分钟,简直是质的跨越!

从这一刻开始,她,安秋,成长了!长成了一个成熟的北长尾山雀,一个不会被迫上课的鸟王山雀!

在天空上慢悠悠地晃着飞了一会儿,安秋选了一颗看着比较顺眼的树落了下去,骄傲自得地整理了一番自己飞得有些乱的羽毛。

不久后,一只闪亮亮,超完美的山雀出现了!

心里止不住地升起一股股豪情,她仰天长鸣:“精精精精精!”

山雀见,山雀至,山雀征服!山雀天下第一,打败季折玉!

在她喊完口号的下一秒,季折玉就出现了。

他站在树下,抬头望着她,表情里又蕴含着山雀没有的烦恼。

“今天的课程已结束,你不必再这般躲着我。”

他伸出手:“走,该回去了。”

安秋占据地理位置上的高地,低下头睥睨着一切。

“现在的我,和曾经的我不一样了。”

她充满感情,豪情万丈地一跺爪:“现在的我,是全新的山雀……型智能球,开启了新的征程,再也不是那个只能卖艺球生的我了!”

季折玉沉默了片刻,开口时的声音带着点迟疑:“若我没有记错,你从未卖艺求生。自来到这里第一天起,你便宣布我的寝居之所为你的领地,命我称你为大王。”

好像是哦?安秋回忆了一下,发现自己第一天就已经打败了季折玉,荣登山雀大王宝座,拥有了一个很广阔的临时巢穴。

但是,这又不影响她独立。

安秋非常严肃地凝视着自己唯一的小弟:“我长大了。”

季折玉很认真地打量了她一遍:“你尚未成年,如今不过一岁有余。”

安秋不太满意:“我们智能球的年龄,出生就有好几百,跟你们算的不一样!”

沉默片刻,季折玉委婉问:“为何说自己长大了?”

提到这个,安秋立刻精神起来:“因为我变得好厉害,你都追不上我!是最强的山雀、型智能球!”

她在树枝上兴奋得蹦了几下,昂首挺胸地宣布:“从现在开始,我要自己做窝,自己觅食,自己飞!不吃一口嗟来之食!”

作者有话要说:安秋真是一个天才山雀,不过她越天才,季折玉就越愧疚,感觉自己耽误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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