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昀天冷冷一瞪。
嘿,还不服气了?逢年年笑了,不客气的用筷子扒拉盘里的东西。
“烤成这样半生不熟的怎么吃啊,哦,也不全是半生不熟的,还有完全烤黑的,啧啧,难为你能把火候掌握的那么精准。”
池昀天神情一滞,飞快瞥向手里的虾,放在嘴边咬了一口。半秒后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难以下咽,夏宛情连忙拉住他的手:“昀天,不要逞强,吃不惯就吐出来。”
池昀天却硬着头皮咽下去了,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镇定道:“没关系,又不是什么毒药,毒不死人的。”
夏宛情闻言还是不大放心,连忙倒了杯牛奶给他。
池昀天脸色稍霁,反手握住夏宛情的手笑了下。
逢年年:没记错的话,狗儿子好像剥虾之后没洗过手吧?
再看那两人交握的手,她一阵恶寒。
逢年年那副嫌弃的神情落到池昀天眼里,自动解读成别的意思,他臭着脸,冷不丁的说:“我承认,我做这种事情确实不在行,不过起码我去做了,总比某个人什么也不干,当甩手掌柜,还挑三拣四的人好。”
逢年年:“池总,你儿子说你吃白食。”
池昀天愣了下,察觉到池久缓缓扫过来的视线,登时就慌忙补救道:“爸,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听她瞎说。”
接着羞恼的冲逢年年吼道:“你少在我爸面前胡说八道的污蔑我!”
池如澜知道自己堂兄和小妈的关系很差,但还是第一次见到俩人针锋相对的场景,瞬间手机也不看了,坐好乖乖看戏。
“池总,你看昀天对我好凶啊,明明我什么都没做,只是说了个实话而已嘛。”逢年年可怜兮兮的噙着泪,对池久茶里茶气的发言:“难道说实话也有错吗?”
既然要当小妈,那就贯彻到底咯。
反正狗儿子也不拿她当妈看,那就坑他一把好了。
“爸,你别信她——”
“昀天,我知道你一直看小妈不顺眼,害怕小妈夺走池总对你的关注和宠爱,但池总始终是你爸爸啊,怎么可能因为娶了小妈而就忽略你了呢。”逢年年一脸的愁苦,“你放心,就算小妈以后想给你添个弟弟妹妹,我和池总也会先征求你的同意,不会不顾你的感受的。其实有没有孩子,我都无所谓,因为在我的眼里,昀天你就是我和池总最好的孩子。”
在座的人都知道池昀天是池久的养子,而逢年年现在以小妈身份自居,说出这么番话来着实耐人寻味。
池昀天后颈汗毛乍的竖起,勃然大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根本没有那么想过!”
他从不担心池久结婚后会影响到他们父子间的感情,相反,他很支持父亲结婚生子,但到底他只是养子,纵然他看得出父亲对小妈没什么感情,可仍然担心父亲会被那个女人的三言两语影响。
逢年年缩起肩膀,楚楚可怜的往池久身边靠,寻求保护的揪住他的袖子:“池总,昀天真的好凶哦。”
“别碰我爸爸!”池昀天觉得眼前这一幕极其辣眼睛。
那女人是忘了当初怎么搔首弄姿的勾引他的吗?现在见自己没戏了,就转头祸害他爸爸去,怎么会有心思如此肮脏的女人!他恨不得他爸现在立马就离婚!
逢年年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你说别碰就不碰了啊,你算个屁。
本来她和池久之间还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现在她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黏过去,捏着嗓子笑嘻嘻说:“昀天你这孩子醋劲儿还挺大啊,不过小妈什么都可以迁就你,唯独这点不能迁就你呢,你和宛情是新婚燕尔,我和你爸爸也是啊,小夫妻间哪能不亲密点,就算小妈能忍,你爸爸也不能忍啊,你这不是难为你爸爸么。”
池久:“.......”
池昀天恼羞成怒:“闭嘴!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接下来无论池昀天说什么,逢年年就是不正面回应,转头用小白花的演技去博取池久的同情。
池昀天被她气的青筋直跳,眼神阴沉的能喷火。夏宛情不停给他拍背顺气,生怕他一口气上不来直接气死过去。
池久无奈又好笑的看着两人,不紧不慢的给他们一人倒了杯水:“喝点水润润嗓子。”
逢年年道过谢,端起杯子咕噜下肚,池昀天沉着脸抿了口。
“昀天是我唯一的儿子,他一直是我的骄傲,不仅是因为他聪明能干,重要的是他有一颗赤诚的心,这点比什么都可贵。”
池昀天阴沉的脸色柔和下来,望着池久的眼神充满了孺慕之情。
池久微微笑:“今天这场野餐的主角是我的新婚妻子,昀天愿意为了欢迎她大展厨艺,意外之余又令我很是欣慰。虽然有些手生,但熟能生巧,爸爸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好。”
“爸爸....”
“但是昀天,有一点爸爸想告诉你。”池久语气温和,“爸爸既然娶了李小姐进门,那她就是池家的一份子,我不会要求你喊她妈妈,但你要给予她起码的尊重。不管怎么说,她现在都算是你的长辈。你能做到吗?”
池昀天斜睨了下逢年年那张写满得意的脸,压下怒气,低头闷闷的嗯了声。
“爸爸,我会努力做到。”
池久露出和蔼的笑容:“爸爸相信你。”
至于她.....他捏捏眉心,小姑娘脾气而已,就让她闹腾吧,
池昀天得了老父亲的鼓励,雄赳赳气昂昂的去返工。池如澜意犹未尽的咂咂嘴,碰到小叔的目光时讪讪一笑,举了举手机:“嘿嘿嘿,我去记录昀天哥的英姿。”
一个两个溜的飞快,等逢年年回过神时,左右两边就剩她和池久了。
刚才逗池昀天那狗儿子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尴尬,她摸摸鼻尖,黑亮灵动的眼睛不大好意思的转过去:“池先生刚才谢谢你啦。”
“谢我?为什么?”
“因为刚刚你给足了我面子,没拆我台。”是个还算合格的工具人!
“那你谢的太早了。”
逢年年有点懵。“啊?”
池久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另有图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