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质问

她呆呆地望着对面人,放佛那不是她的女儿,而是一个陌生人。

在甄母的印象中,女儿虽说喜欢的东西和旁的女郎不一样,但从小到大还算乖巧,从来没捅出什么大篓子。

谁知到在最最关键的家族联姻上,如此让人不省心。

“那个人是谁?”她猛地抓住女儿肩膀问,“你们到哪一步了?”

绝对不能影响她和萧翊的联姻。

甄盈想过母亲的反应,但没有想到母亲反应这么大,她微微皱眉道:“你抓疼我了?”

甄母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松开手,放开了甄盈。

“什么时候的事?”甄母继续问,“我不管那个人是谁,立马和他断了。”

因为母亲一直信佛,在甄盈的印象中,母亲处理事情也一直很佛,基本秉持着能少一事就少一事的原则。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母亲这么强势,在她的婚姻大事中,和父亲的态度出奇的一致。

她转身,直接离开。

“干嘛去?回来!”甄母见甄盈一个字也不说,忍不住吼道。

甄盈回头,道:“母亲,我要嫁就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你……你……”甄母被气地说不出话来。

忽然捂住胸口,往后倒退了几下。

甄盈本已经走出了凉亭,赶紧转身回来,扶着甄母坐在凉亭里的凳子上。

“母亲,没事吧?”她问道。

“你别气我就没事。”甄母回道。

甄盈无语,回道:“若您不逼着女儿嫁给萧翊,您也不会被气着,不是吗?”

甄母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个女儿脾气怎么这么硬,都不能说句软话吗?

她都这样了。

虽然她是装的。

于是她示弱道:“就算母亲同意了有什么用,这门婚事是你父亲精心为你挑选的,他绝对不会同意退婚。”

甄盈微微低下头,她自然知道父亲不会同意。

母亲和萧翊接触的不多,只是习惯服从父亲,所以父亲觉得好,她也觉得好。

父亲很喜欢萧翊,已经决定和萧翊结盟,说不定在她和萧翊订婚之前,两个人已经有了利益上的纠葛。

说动母亲还有些希望,但说动父亲几乎不可能。

但甄盈还想试一试。

她对母亲道:“母亲说的,女儿明白。但若能得母亲理解,女儿相信,父亲也会理解女儿的选择。”

甄母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你要喜欢谁就去喜欢谁了,你大了,母亲也管不了。”

甄盈心中一喜,道:“那母亲是同意我退婚了?”

“我虽不管你的事情,你也别指望我去说服你父亲。”甄母强调道。

甄盈本燃起的希望星火瞬间灭了。

她安慰自己:总比之前父亲母亲都反对要好一些。

“母亲,我扶您去屋里。”甄盈道。

甄盈将甄母送回屋子后,打算回自己院去。

“既然已经来了,我让膳房准备了你喜欢吃的糖醋排骨,不来吃?”甄母道。

甄盈笑着道:“哎,怎么把吃饭这么大的事忘了呢,我可是来蹭饭的。”

说着随着母亲一起去了膳厅。

母亲知她喜甜食,不仅让膳房做了糖醋排骨,还准备了山药红枣汤,吩咐碧玺将这两样菜都放在甄盈跟前。

“母亲不尝尝吗?”甄盈问。

她看到母亲面前只有一些素菜,看起来很清淡。

“你吃吧。”甄母道,“我牙不好,吃不了甜的,且你也知道,我信佛,不吃荤的。”

甄盈很少和母亲一起吃饭,只知道她喜欢吃斋念佛,平日里一起吃饭的时候,也吃不了多少。

她叹道:“这么好吃的东西,母亲却不能吃,太可惜了。”

在甄盈看来,人活着的一大乐趣就是享受美食。

“再说下去菜要凉了。”甄母道。

甄盈赶忙开吃起来。

其实她院子里的膳房也做过糖醋排骨,但味道总不如母亲这里做的。

平时她总想着过来蹭饭,但一想到要面对父亲,就又不敢来了。

吃饱喝足,甄盈甚是满足,陪着母亲一起去了花园中消食。

甄盈挽着母亲的胳膊,感觉母女俩好久没有这么相处过了。

微风吹起,激起湖中阵阵涟漪,一圈又一圈,湖中央的黑天鹅慢慢优雅游了过来,游了湖边的时候,径直上了岸。

然后围着甄盈和甄母转圈圈,甄盈觉得很神奇,然后试着跟它打招呼:“你好呀~”

“叽叽~”黑天鹅似乎听懂了,也跟她打招呼。

“母亲,它都不怕我们呢。”甄盈道。

甄母也觉得很惊讶,平日里她偶尔也来湖边散步,但是这只黑天鹅从来都没有主动接触过她。

“它喜欢你。”甄母道。

甄盈摸了摸下巴,自夸道:“嗯,我这么善良美丽,谁不喜欢呢?”

“是呀,谁能不喜欢我们阿盈呢。”甄母附和,忽然问道,“你中意的人,他也喜欢你么?”

“应该吧。”甄盈正在和黑天鹅玩耍,听到甄母问话,随口回道。

“若是他不喜欢的话,还是嫁给萧翊靠谱些。”甄母继续道。

甄盈听到萧翊两个字,猛地一激灵,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母亲在打听她说的喜欢的人。

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打算细说少年的事。

毕竟人已经被她赶走了,若是父亲母亲让她将人带到眼前才相信,她去哪找?

“母亲觉得萧翊喜欢女儿吗?”甄盈决定转移话题,至少不聊那少年的事。

她担心越聊下去漏洞越多。

“说说你的意中人。”甄母道,“他喜欢你吗?另外家世如何?”

“这个……”甄盈挠头,撒娇道,“母亲先回答我的问题。”

然后摆出一副若是不先回答她的问题,她也不说的架势。

“萧翊是你父亲为你选的,不管他喜不喜欢你,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一定不会让你过流离失所的日子。”甄母无奈道,“若是他喜欢你,那定然是极好的;若是不喜欢你,也无所谓,至少不会少你衣食。”

“女儿住在家里也不会流离失所了,您之前不是说,我成婚后依然可以住在家里,那和萧翊有什么关系。”甄盈反驳道,“就算我嫁的是一个无权无势的贫民,只要你们还愿意让我住在家中,那和嫁给萧翊又有什么区别呢?”

“当然有区别。”甄母道,“能被你父亲看中的人,自然不是普通人可比的。”

甄母没有再多说,但甄盈明白甄母的意思

若是她嫁给一个普通贫民,这一辈子只能过普通人的生活;但嫁给萧翊,最次也是州牧夫人,若是他成事了,还可以成为开国皇后。”

这是甄父看中萧翊的价值所在。

甄盈想,若她不是从现代穿书过来,若她不知道这结局,她一定会选萧翊。

可是现在,她不能选。

不仅为了她自己,也是为了甄家。

“你既然连萧翊都看不上,那你看中的这个人莫非比萧翊还厉害?”甄母道,“若是这样的话,你大可跟你父亲说下,说不定他会同意你们在一起。”

甄盈不自觉地流汗,她以手当扇扇了起来。

她不能保证那少年比萧翊厉害,但能保证他比萧翊长得好看,不知道父母看在那少年颜值上,会同意吗?

想什么呢?人都不知道在哪?还想父母同意吗?

“女儿不知他家世如何。”甄盈回道。

“你怎么不问?”甄母继续道,“那他能力如何?人品可还靠得住?”

不是甄母不相信甄盈,而是以甄盈的家世和美貌,难保会被居心叵测的人刻意接近。

甄母担心她被骗。

甄盈一时无语,古今中外父母面对子女谈恋爱态度都是一个样。

“母亲,女儿还有事,先回去了。”甄盈说完赶紧从甄母院子里逃了出来,她怕再在母亲这里待下去,就要露馅了。

甄母在后面道:“这孩子,怎么还走了呢?”

红玉跟在甄母身后,回道:“女郎定是害羞了。”

“其实我现在想想,可能平日里太过管束她,让她没怎么接触过世家公子,这才见个人就喜欢上了。”甄母感叹,“若是她对比过,会发现萧翊绝对是良配。”

“主母也是为女郎好,若是让她接触公子,传出什么不好的传言,于女郎的名声不好。”红玉道。

“女郎的名声最重要。”甄母点头,“这事早不发生,晚不发生,非得发生在和萧翊订婚后,真是愁人。”

若是在这之前,她大可私下处理掉,且能保证对甄盈的名声无损,但是此刻萧翊就在府里,且两人下个月就要成婚。

这个时候,甄盈忽然冒出个意中人,关键现在还不知这人是谁,住在哪里,是何身份,想要处理都难。

当然甄母也怀疑过,女儿不会是为了退婚编出个意中人来。

若是这样,倒是好办一些。

就担心她并不是胡编乱造,而是真有其事,那就麻烦了。

“主母勿多虑,小心身子。”红玉道。

“哎,真是不让人省心啊。”甄母说着,转着手中的念珠,道,“我去佛堂了,只求菩萨保佑,阿盈只是胡闹,说的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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