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相信,拿起那块腰牌看了又看。
又盯向旁边的马车。
马车帘子此时已放了下来,冬青不知道里面坐的是何人,可看现在这个情况,难道这辆马车不是给苏子安的,而是另有其人?
她有些好奇,下意识就要上前挑起马车帘子。
却被一个面色冷厉的男人给拦住了。
“你干什么?”
男人冷漠的看着她,身上隐隐透露出一股杀气。
冬青一愣,连忙缩回手。
“我、我没有恶意,我就是看一下。”
苏子安也连忙上前打圆场。
“好了好了,你说话就说话,干嘛随便乱摸乱看。”
他说着,将冬青拉到一边。
生怕马车里那位生了气,将这个小丫头就地给咔擦了。
冬青有些后怕,悄悄问:“这马车里的人是谁啊?你上司?”
苏子安讳莫如深。
“一位你见过的人。”
冬青:“???”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就想起那位帮她家小姐挖坟启棺的绣衣司裴大人。
冬青深吸了一口气。
不会真是他吧?
然而看苏子安的眼神,显然是的。
她咽了口唾沫。
这就尴尬了。
绣衣司好歹也是官府衙门,她竟然当着衙门大人的面,找人帮忙干坏事。
幸好没有说出口……
冬青捂了捂嘴,就打算开溜。
这时,身后忽然响起清冷的声音。
“你说……你们家小姐找苏子安帮忙,她想做什么?”
冬青一愣。
不仅是她,连苏子安也觉得诧异。
第一次看裴大人如此热心,竟然会主动问起别人的事。
苏子安看向冬青。
冬青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决定不隐瞒。
反正蒋家那点事,他又不是不知道。
与其躲躲藏藏,倒不如干脆点。
于是,冬青就将自己的来意说了。
裴清宴挑眉。
因为有帘子遮挡,冬青看不清他的容貌,却也能感觉到男人的情绪有些玩味。
他弯唇笑了笑,“苏子安。”
“在。”
苏子安连忙应声。
却听裴清宴清清冷冷的声音,“维持你清风寨寨主的身份,告诉她,这个单子你接了。”
“啊?”苏子安错愕。
裴清宴却并没有给他解释太多。
苏子安挠了挠头,只能看向冬青。
“你听到了?这个单子,我接了。”
冬青:“……”
她再次古怪的看向那位绣衣司大人一眼。
总觉得,这位大人有些奇怪。
不过她只是个小丫鬟,即便对方有什么猫腻,她也不敢深究,只能福身道:“谢大人。”
冬青回到沧澜院。
宋安宁刚吃过午饭,准备歇响,听说她回来了,就先召她进来回话。
冬青将自己这一路出行所遇到的事都跟宋安宁说了,说完,还疑惑的补了一句,“您说那位绣衣司大人是不是认识您啊?怎么总感觉他是故意想帮您的样子?”
宋安宁也有些疑惑。
她细数自己活着的两世,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跟绣衣司的人打过交道。
想了想,宋安宁摇头。
“不管他,只要苏子安答应帮我们的忙就成。”
于是,第二天。
城中相继出现一些有关于秦氏的传闻。
据说秦氏早已知道了蒋荣升拥有一个外室,且生了个儿子,她嫉妒在心,早已想与蒋荣升和离,却不甘自己在蒋家辛苦付出多年,所以想在临走前讹诈蒋家一笔。
于是便有了林嬷嬷出事,清风寨上门讨债事件。
这件事情里,蒋华未死的消息透露得本就蹊跷,老太太和蒋荣升一直存疑在心,毕竟即便他们是从林嬷嬷口中得知更多的,那刚开始他们抓走林嬷嬷,又是被谁指使的呢?
宋安宁吗?
之前老夫人逼问过宋安宁。
宋安宁貌似承认了。
可现在想来,她又根本没有承认,至少她话里话外,就从未说过自己与清风寨有任何勾结的信息。
因此,当听到外面的谣言,老太太的心里下意识就咯噔一下。
怀疑上了秦氏。
秦氏也听闻了外面的谣言,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此时的她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以为又是哪些人在胡闹,故意要败坏她的名声,因此气得接连摔坏了好几个茶盏。
“都是群不要脸的长舌妇,我什么时候和山匪勾结了?简直胡说八道!我看这些人就是吃饱了撑着,不想活了。”
张嬷嬷也意识到了不对劲,担忧道:“大夫人,空穴来风必有妖,看样子是有人要针对您啊。”
秦氏哪能不懂这个道理?
她眼眸阴鸷,冷冷的说:“这关头,还有谁会针对我?”
张嬷嬷一想,“您是说……”
“呵。”秦氏冷笑,“依我看,就是那个小贱人!她藏在官人身边这么多年不露声色,就能看出她是个沉得住气,有心机的,如今好不容易进了府,自然不会只甘愿做个无名无份的侍妾,她这是盯准了我大夫人的位置而来的呢,呵,搞这种小把戏就想扳倒我,做梦!”
她说着,命人收拾东西,她要上街。
她就是要让所有人看看,她秦娴好好的,一点也没有受那些流言的影响,她是蒋家的当家主母,是秦家的嫡女,她怎么会与山匪有勾结?
这边,沧澜院。
宋安宁得知了秦氏上街的消息,微微勾唇。
“苏子安呢?他到了吗?”
冬青道:“早就进城了,如今白天在绣衣司衙门当值,晚上就出去帮咱们偷偷放消息,您还别说,这位苏大人可真好用,人脉也广,虽说清风寨解散了,但他以前在城中留下的那些暗桩可都没撤,现在全部归于绣衣司旗下,都在帮咱们呢。”
宋安宁却微微一顿,隐约觉得不对劲。
若说苏子安肯帮她,是因为那一千两银子。
可绣衣司呢?
她可不会天真的认为,苏子安进入绣衣司以后,他以前的那些暗桩还会被归于他的私人财产。
肯定都是充公的。
苏子安一个刚入衙门的小小衙吏,他有那么大的权力,可以随意动用那些暗桩吗?
还是说,又是那位裴大人的功劳?
想到这里,宋安宁抿了抿唇。
裴大人……裴清宴。
你到底是谁?
又为什么帮我?
带着这个疑问,这天晚上,宋安宁没睡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