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菱美眸顿时瞪圆,小手下意识抓着他的手臂。
他的唇很薄,却很热,带着一贯的冷漠霸道,与上辈子如出一辙的雪松气味,阮菱紧紧闭上眼,不可避免的想起从前。
感受到她的紧张,太子顿了顿,抬眼看她。见她整个身子都在抖,眼眸沉了沉。
他低声问:“怕孤?”
“没,没有。”阮菱不敢抬头,小声答。
小鸡啄米一样的动作,惹得太子嗤笑了声:“那你抖什么?”
小姑娘顿时抬起脸,一双美眸瞪着他,却没敢说话。
秋风拂过,窗牖被吹开了两扇,室内顿时多了几分瑟瑟的味道。
肌肤沾了水,再经过风一吹便出气的冷。阮菱身子一阵战栗,朝后趔趄了两下。
太子顿时扶住她的手臂。
小姑娘垂着头,娇娇怯怯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求饶:“殿下。”
太子漆黑的眸柔和了几分,他抬手捏了捏阮菱的鼻尖,漫不经心道:“嗯?”
“殿下,我们回去吧。”纵然上辈子经历这种事不知多少,可此刻阮菱还是有一些抗拒,她哀求道:“我在这泡了好久,不舒服。”
她摊开了自己的小手,纤细的指尖已经泡的发白,有微微的褶皱。
太子哑然失笑,想起方才进净室她昏昏欲睡的样子,顿时捏了捏她的鼻子:“你也知道你泡了很久?”
阮菱眼眸眨了眨,还没反应过来,整个身子就天旋地转,被他横抱在怀里。她吓得闭上眼,紧紧攀着他的肩膀。
夜里露水重,裴澜出净房的时候挑了一条毯子盖在她身上,随后去了寝殿。
殿内,三足金樽香炉燃着淡淡的梨香,清甜不腻人,太子拿过一旁的巾帕,兀自擦拭着散着的墨发。
阮菱咬着唇,脸色有些白的缩在美人榻上。
方才那个吻来的突然,却并不意外。
前世也是如此,她入梨苑的第一晚,他就来了。那种仓促的错觉让她觉得他仿佛等了她很久了。
可是她就这么同意了,母亲呢?他会管么?按照上辈子的发展,母亲是在年前被无罪释放的,可此番重生,已经发生了太多跟上辈子不一样的事儿,她一时间也有些不敢确定。
太子觉察到身后灼灼的目光,动作顿了顿,转过身问:“你想问什么便问,孤不是恶狼,那么不近人情。”
自己那一点小心思被他看透,阮菱也不再遮掩,大大方方问:“殿下,您会保着我母亲出狱,对么?”
“皇后还没醒,眼下你母亲出不得大理寺。”太子淡淡道:“不过大理寺的人是东宫的,你尽可放心。”
一句“放心”,阮菱顿时松了口气,那若无意外,母亲可以和她一起过年了。
想到这儿,她不禁有些憧憬京城快快落雪,早点到冬天,早点到年下。
太子嗤笑了声,那方才还紧绷的小身子顿时放松下来,如此藏不住事,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还真是“傻”。
他走到床前,淡淡道:“替孤更衣。”
阮菱乖巧的应了声,随后把自己身上毯子裹得紧一点,这才跪在他身边替他解腰封。
柔软如水葱的手指一瞬就找到了衣裳带子的位置,这动作她上辈子做过千百次,自是熟稔的不行,可她突然意识到,太子的外室会做这些伺候人的事儿,可阮家四姑娘不会。
她尚在闺阁,男人都没接触过几个,怎会如此熟练的替男子更衣呢?
细白的指节一瞬变得笨拙,解了好久也没解开。太子隐隐不悦,反问:“不会伺候人?”
阮菱脸上有些委屈,眼眸都暗了几分,她糯糯道:“殿下,我自幼深居侯府,不曾,不曾……”
“孤知道了。”太子低头自己去解。
她这话说的不假,侯府的四姑娘,自是金尊玉贵,从小娇养长大的,这些伺候人的活她如何能会,怕是从小被伺候惯了,她连自己怎么照顾都不自知。
“明日孤会让刘嬷嬷来教你。”
太子褪去了亵衣,露出精装结实的脊背,细腻流畅的肌肉线条上,却有一道通长,贯穿的疤。
阮菱下意识的看了眼那隆起的粉肉,她知道,这是那年在边关,他替恒王挡下的一刀,若非他命大,怕是早就死在边关了。
一命从此换取了裴恒死心塌地相随,阮菱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在这种事儿上很有魅力。
只是这份魅力于她,呵——阮菱哼笑出声,低垂的眼睑满是嘲讽。
“笑什么呢?”太子将衣裳随意扔在一旁,坐在床榻上,问道。
他的主动靠近,阮菱下意识的就想躲。眼前的男人清贵矜持,那股与神俱来的神态太压人了,她有些喘不过气。
“没什么,想到母亲有救,一时有些高兴。”
想了半天,她想了一个不太拙劣的借口。
太子挑起她一缕发丝嗅了嗅,淡漠的眼居高临下的睨着她:“阮夫人得救与否,难道不是取决于四姑娘么?”
咄咄逼人的语气让阮菱垂下了眼,这是在点她呢。
作者有话要说:太子做坏事啦!大家快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