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期为了将功赎罪,非常积极地找寻祭司院余党,几乎把祭司院相关的人都找来问话了,可一无所获。
渐渐的,韩子期也感觉自己的谎言要被戳穿,因此他尽量不往谢珏面前凑,就怕谢珏再问他方楚宁的事,他们几乎把牡丹城翻了一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方楚宁,他的画像也贴满桑南大街小巷,若是有人发现方楚宁,不可能会隐瞒,因为桑南给的价格特别高,只要有线索,至少是一辈子金银珠宝,吃穿不愁了。
可秋季悄悄地过去,方玲君的腹部也渐渐隆起,胎相平稳,度过了三个月的孕吐期,如今也能吃能睡,身体渐渐康健,脸色红润,虽是没有方楚宁的消息,可因有一线希望,方玲君也开朗了些许。
谢珏答应过如意年底要回京,秋季悄然而过,桑南的天气也渐渐转凉,他该起程回京了。
他也有一种预感,方楚宁不在桑南。
整整半年过去了,方楚宁伤势必然已养好,以他的实力,不可能甘心被困囹圄,除非是被人囚禁在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地方,或是伤势一直都没好转,他在桑南如此招摇地找寻,若他在桑南,又怎么可能藏得住,究竟是谁把他带走藏起来,究竟要做什么?谢珏渐渐已排除了大祭司。
韩子期虽告诉过他,是大祭司的人带走方楚宁。
可大祭司已死,祭司院相关的人都询问一遍,没有人知道方楚宁的下落,也否认自己曾接触过方楚宁。
若真的大祭司带走了方楚宁,他早就该葬身火海,若方楚宁还活着,对方就一定会拿这个筹码来找他谈条件,他耐心十足地在桑南等了数月,却没有人来找他谈条件,方楚宁更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谢珏不知为何,反而更镇定,心里也更有底气。
只要人活在世上,就不会凭空消失,只要他有价值,就一定会被人拿来与他谈条件,二者都没有,事出反常必有妖。
除非他真的死了。
可谢珏心中,一直都以方楚宁还活着来推理所有的事情,因此没有方楚宁已死的选项。
桑南局势稳定,新政推行混乱过一段时间,如今也平定下来,谢珣派来桑南的官员都已到位,主要城池都有一文一武镇守,近五年内都不会放松警惕,等桑南真正有了归属,官员回京述职,谢珣才会考虑是否改变桑南的治理模式,若不然会一直保持这样子。
独孤靖与方玲君本以为谢珏会在牡丹城过年,可立冬刚过,谢珏就与独孤靖,方玲君辞行,他要回京都了,至于是否回牡丹城,谢珏并未明说,方玲君没有见谢珏,是独孤靖接见了他。
送走谢珏后,独孤靖回了后院,方玲君在侍女蔷薇的搀扶下正在散步,她已有孕将近五个月,元气刚刚恢复,脸上也有了一些血色,听大夫嘱咐,每日都在院内走上半个时辰,蔷薇见独孤靖来后,借口去小厨房给她准备点心便离开,独孤靖过来搀扶她散步,方玲君问,“这么快就走了?”
“我与他本就无话可说,只是礼貌辞行而已,派个人来说一声也行,多半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谁知道你也不见他。”独孤靖这小半年来可听了太多谢珏与方楚宁的流言蜚语,他们两的艳闻在牡丹城都快排成戏曲了。
lt;divcss=ot;advot;gt;明着不敢排,可有一些戏班张冠李戴,暗度陈仓,影射他们的戏曲可一点都不少,方玲君听过一次差点砸了戏班。
流言这东西,听得多了,差点就信以为真,可独孤靖与旁人不一样,他就打心眼里认定了谢珏与方楚宁就是兄弟,是桑南人心眼龌龊故意编排这种风流韵事,人心险恶,他还劝方玲君不要放在心上,定是假的。
知道内情的方玲君,“……”
真的,宁州铁骑几乎一半人都信以为真,独孤靖还觉得是假的,方玲君自然不会和他说哥哥的隐私,干脆就避而不谈,可她不想见谢珏。
她心里是埋怨谢珏的,又觉得他很可怜,埋怨他是因为方楚宁生死不明,她有太多的遗憾,觉得他可怜是因为如今谢珏一人执着地找寻不知生死的哥哥,名声被损害,遭受太多流言蜚语的攻击。
明明是霁风朗月的公子,却被传成好男色暴戾的恶魔,名声两极分化,方玲君心情也很复杂,干脆就避而不见,她没办法坦然地面对谢珏。
哪怕她知道,若是哥哥在,定是盼着她能与谢珏好好相处的。
“我与他本就不熟,也是无话可说。”方玲君握着独孤靖的手,忍不住嘲讽说,“他不找哥哥了?这么快就放弃了?哥哥对他而言也没什么重要。”
“牡丹城都翻了底朝天,人不在,可能就真不在牡丹城。”独孤靖难得为谢珏说句公道话,“他在牡丹城浪费时间,不如去别的地方碰碰运气,算起来他真的很尽责,就算找寻方楚宁,他也一直在推行新政,若是没他坐镇,新政在桑南怕是要费心时间,马上就要年底了,他是该回京都了。”
方玲君也想京都,可她不会回去,大帅带着方夫人与小七来了江南,在京中她就没什么眷恋。她有孕在身,不便远行,可能要等生下孩子,再等孩子站稳才能离开牡丹城,回北宁也是去江南,从此与阿妤怕是真的聚少离多。
“有件事我倒是很奇怪!”
“什么事?”
独孤靖欲言又止,方玲君好奇,她的夫君是一个快人快语的男人,心思都写在脸上,很难藏得住,也不会让她去猜,因此方玲君与他成婚后也是坦诚相待,不会欺骗,欺瞒对北蛮人而言是大忌,方玲君不会去犯,独孤靖对她自然也是不会撒谎。
“你哥生死不明,家里办了葬礼,算是默认他的死讯,可谢珏在牡丹城明明都找到蛛丝马迹,他在牡丹城大张旗鼓地找人,岳父与岳母,怎么都不着急,也没听说他们派人来寻,好像一点都无所谓,方楚宁是你家捡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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