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成过亲了?
成亲?
他竟然在北蛮成亲了?二哥为什么还在看信,不反驳一下呢?至少说一句他是燕阳人,不必遵守北蛮的婚姻,成亲什么都是虚幻的,做不得真。在北蛮拜过的天地,祭过的天神怎么能作数呢?
凤妤终于想起自己的人设,这时候她要坐得住,不仅方楚宁要怀疑,独孤靖都要怀疑了。
“二哥,你成亲了?”凤妤的声音惊讶得几乎变调,她不是演的,是真的非常惊讶。
谢珏把所有的信件都看了一遍,似是刚听到独孤靖说了什么,凤妤又问了什么,他神色坦然,“嗯。”
方楚宁,“……”
独孤靖冷笑说,“二公子倒是坦然,本王以为你会否认这段婚事。”
凤妤捡回谢珣的人设,沉声说,“二哥在北蛮用的是假身份,婚事自然也是假的,不能当真。在我们燕阳,婚事必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二哥是燕阳人,不必遵守燕阳的规矩,不是什么玩意都能进我谢家大门。”
凤妤暗忖,嗯,很好,这是谢知许会说的话。
绝对不会承认这门婚事。
“方大哥,你说是吧?”凤妤还不忘了回头去找同盟。
方楚宁神色微妙地端着茶,像是突然被人拔了舌头的哑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喝茶掩饰自己的尴尬。
他穿着女装与谢珏拜堂这件事,他会说吗?
打死都不会说。
他爹会打断他的腿!!!
独孤靖这个不长眼的狗东西,竟然在谢珣面前捅出来,幸好谢珣不知道是他。凤妤正困惑为什么方楚宁不和她站在一条战线上。
谢珏冷声说,“谈判不要东拉西扯,说正事。”
凤妤感受到二哥的警告,静如鹌鹑,不敢再造次,心中却是抓心挠腮的痒,她一定要告诉知许,不能她一个人被吓到。
独孤靖冷笑,谢珏果真不会承认在北蛮的婚事,当年真是瞒骗得很好,所有人都被他骗过去了。
谢珏收起了信件,有了这些信件,就做实宇文景的罪名,宁州铁骑师出有名。谢珏看向独孤靖,“这一次北蛮战败,退到沙岭天山后,你和燕阳签订的停战协议仍然作数。黔灵镇铁骑出兵的军需,我不需要你的金银珠宝和粮食,每年十万红砂矿来抵。”
“谢珏,你这是狮子大开口!”独孤靖沉怒,“红砂矿对我们北蛮也是稀少珍贵,每年需要十万铠甲兵器,那是我们一年的军需。”
“三年前,我就该让你明白一个道理,战败国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我如今放下深仇大恨与你谈,你就要识相点,不要讨价还价。”谢珏声音冰冷,也没有要和独孤靖拉扯的意思。
三年前那种谈判局面,不可能再出现了。
独孤靖怒不可遏,“我给你提供宇文景的罪证,又给你每年十万的红砂矿,我又能得到什么?你总不能让我空手而回吧,若你一意孤行,我大不了就和宇文景继续合作,你我鱼死网破!”
凤妤见状,迅速打圆场,“九王爷,都是成年人,被意气用事,条件好好谈,你想要什么?”
难得谈判,可不能谈崩了!
独孤靖见谢珏沉默,方楚宁还在喝茶,也想到谢珣才是三军主帅,也能做主,“这一次我们北蛮出兵也是实属无奈,今年北蛮冬季过于严寒,粮食欠收,牲畜冻死。你们燕阳既然不肯让我们到宁州过冬,至少每年冬季都要给我们提供足够的粮食和御寒的衣物,我也希望新的城镇能够扩建,至少能容纳六十万人。”
“那就是要扩建三倍?”凤妤看过新城镇的建设图,谢珏命人设计的城镇只有宁州的十分之一,只能容纳二十万人。”
方楚宁冷笑一声,“九王爷可真贪心,扩建三倍,这是要扩建到沙岭河以东,日后越过沙岭河,是不是就在我们宁州城外畜牧为生,渐渐侵占我们宁州的城郊田地?”
“新建的城镇选址,一马平川,并无天险,易攻难守。我只希望冬季有更多的百姓出来过冬,你们也不必害怕,我承诺北蛮人绝对不过沙岭河。”独孤靖也退了一步,“若过了沙岭河被捕,生杀全由你们。”
凤妤忍不住看向谢珏,这条件似乎可以谈,也不知道谢珏和方楚宁是什么意思,谢珏想到许多后果。
城镇扩建后,沙岭河南北的土地就一定会是北蛮人活动的范围,宁州百姓也要放牧,必然会有冲突。
城镇人口汇聚后,人口必然会向沙岭河对岸迁移,一座房屋建起来,当地州府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第二座房屋也会建起来,渐渐的,就会有游牧部落随着水草丰美之地迁移,宁州城郊势必会被北蛮人侵占。
若都是百姓,倒也好说,若是军事冲突,就会有伤亡,宁州铁骑也不能时刻戍守解决。
“不行!”谢珏断然拒绝,“没得谈,我可以在冬季给你们增加粮食和棉衣等衣物避寒,但是绝无可能扩建城镇。”
“二公子,日后就算谢珣登基成为燕阳的皇帝,宁州铁骑也是由你们谢家人来统领,应该也是你来戍守边关,你还担心管不好关外一座城镇吗?”独孤靖忍不住嘲讽。
谢珏神色淡然说,“我有了儿子,如无意外,二十年后应该是他来驻守边关,统领宁州铁骑。若我答应你扩建城镇,二三十年后,我儿子就要耗费心神为北蛮和宁州冲突奔走。我是慈父,舍不得他受罪,这事免谈。”
独孤靖,“……”
凤妤突然想到一个好办法,“二哥,九王爷,黔灵镇和新城镇合并怎么样?如此一来,新城镇也不必扩建,这两座城镇都划给你们,我们燕阳人若不是和北蛮通婚,就不必住在新城镇去了,你们也不准越过沙岭河以东。如此一来,大家也是井水不犯河水,不必共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