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村芽子是五年前搬来附近的,曾经是个超级大姐大,据她所言为爱金盆洗手。
大姐大放下了刀,拿起了锅碗瓢盆学习烹饪。
实质年龄上她比忍海部玲大了三岁,入学晚一年加上休学一年,成功让她还混在青学三年级。
忍海部玲其实和古村芽子不算熟,即使搬来的古村一家就住在隔壁。
直到两年前,忍海部玲被堵在小巷子里。
路过的古村芽子大战雌风,从此忍海部玲认定了她俩是过命的交情。
这就是忍海部玲始终对古村芽子以及她的烹饪社报以敬畏之心的原因。
再后来,忍海部玲知道古村芽子是对男网部现任副部长大石秀一郎一见钟情,才选择金盆洗手,搬来附近,就读了青学。
忍海部玲感慨了一下青学校草的魅力,顺口问了一句:“你为什么会觉得大石前辈会喜欢眯眯眼笑面狐狸?”
口口声声金盆洗手的古村芽子当即把忍海部玲一顿打。
毕竟不做大姐大了,古村芽子的人生低调了很多。
想要低调就意味着她不能在学校和忍海部玲太亲近,毕竟忍海部玲在青学就是个移动避雷针。
古村芽子在烹饪社待得很开心,这样平静的日子很舒服,尤其拿出了往常不曾有的耐心,去温水煮“鸡蛋”。
如果不是又遇到山田那些家伙霸凌的话……
想到这里,古村芽子的手劲突然大了,忍海部玲哀嚎一声,拉回了她的思绪。
她正在忍海部宅,给受伤的忍海部玲上药。
忍海部先生在准备晚饭招待客人,忍海部夫人在给她们洗水果。
两个大人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起这件事情。
把攥了一路的菜刀放回收纳架上,忍海部先生有些后怕:“还好没用上你。”
幸亏忍海部玲没有大事,不然他就要去吃牢饭了。
只能多做点好吃的,给两个孩子压压惊吧。
忍海部夫人的钢笔也没有派上用场,她好几次都攥着钢笔在路口等候女儿回家。
只是没想到这次她没来得及。
但……女儿真的长大了啊。
在客厅上药的忍海部玲哭得像个孩子。
“凭什么打脸啊?!”
乌青和红印在右脸颊上交织,有血液残留的痕迹,更多的是狼狈感。
还有一拳在左额头,肿起了一个包,碰一下就能换来忍海部玲的惨叫。
古村芽子上完药,拉开距离看了一眼忍海部玲,笑容都真诚了不少。
“你笑什么?超级丑的吗?”
忍海部玲有些惊慌,跑到浴室去照镜子……
这顿晚饭,肿的和猪头一样的忍海部玲,吃的是眼泪泡饭。
“听说忍海部昨晚回家被套麻袋打了一顿。”
“真的假的啊?”
“当然是真的啊,她早上来的时候脸上好明显的伤,你去隔壁看一眼,真的超级好笑的。”
午饭的时候,越前龙马被灌了一耳朵这样的传闻。
他用筷子挑起便当盒里的饭,面对着堀尾几人难看的脸色,依旧吃得喷香。
堀尾聪史收回听八卦的耳朵,震惊地瞪大眼:“忍海部前辈昨天居然被打了,谁干的啊?”
“这也太过分了,怎么说也是女生。”加藤胜郎不赞同地说。
毕竟在日国,连拒绝女人的请求都得挨骂。
水野胜雄最后把话题转到了越前龙马身上:“越前,你怎么看啊?”
大家都知道忍海部玲喜欢围在越前龙马身后,要是想找她,去越前龙马后头的网球场外准没错。
甚至有流言怀疑,忍海部玲因为太纠缠越前龙马,遭了他后援会的毒手。
越前龙马在嚼便当里面的虾烧饼,这次是梅子味道的,他还挺喜欢。
听到话题抛过来,他戳了戳另一块虾烧饼,漫不经心地回答:“不知道。”
另外三个人大呼他冷漠,自顾自地换了话题继续聊。
越前龙马把虾烧饼的最后一角咽下喉咙,回想了一下昨晚和忍海部玲遇到的时间。
应该是分开之后吧……
美好的午休时间,把便当盒洗完收起来,越前龙马熟门熟路地摸上了天台。
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躺下,既能享受到阳光和微风的爱抚,又能保证睡眠的质量——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天台的门又一次发出了“吱呀”的声音。
接着是脚步声,然后有一束光,准确无误地打在了越前龙马的眼皮上。
越前龙马:“……”
“嘶,疼死了,该死的山田。”
来的人显然没有察觉到天台上另一个人的存在,自顾自地吵着。
越前龙马坐起来,在角落里幽幽地出声:“你能安静一点吗?”
“我去!!!”
偷偷跑来天台自己给伤口上药的忍海部玲吓了一跳,“越前?”
越前龙马从鼻腔哼了一声作为回复,又躺了回去。
这次忍海部玲倒是很安静,只是另外有别的东西在作祟。
越前龙马无奈地睁开眼,再一次坐起来,躲开了反射过来的太阳光。
忍海部玲端着镜子,小心翼翼地给自己单手上药。
一点儿都没有发现,那被她的小镜子反射的太阳光束全部聚焦在越前龙马的眼帘上。
又热又亮。
总之是睡不着。
越前龙马干脆坐着看了一会儿忍海部玲上药。
她比他想象得还要狼狈,那红色的药水涂得乱七八糟,忍海部玲的手抖得和电报机一样。
这种笨拙的单手上药方式,弄到午休结束也涂不好药吧。
迫切需要睡眠的越前龙马起身,环顾了一圈,还是只看中刚才躺下的位置。
没有选择的余地。
越前龙马走到忍海部玲身边,伸出手:“给我。”
“你要帮我上药吗?”
“嗯。”
忍海部玲感动加上疼痛,两眼泪汪汪地说:“你好关心我!”
越前龙马沉默了一秒,脸上换成了堪比脏话的表情。
秒懂的忍海部玲闭上嘴巴,老老实实把伤药交给了越前龙马。
仔细看了一遍瓶身上的使用说明,越前龙马原地盘坐,和忍海部玲保持在了同一水平线。
“棉签。”
看着越前龙马沾药水那个气势,忍海部玲一时间有点心虚。
他不会趁机报复吧。
忍海部玲咽了咽口水,回想起昨天被古村芽子戳伤口戳到灵魂出窍的痛楚,小声说:“轻点哈……”
“诶——很怕疼吗?”越前龙马的唇角悄悄翘起来,“不行啊,受伤了就要好好上药。”
即使知道这家伙不安好心,在他举着沾好药水的棉签,示意她靠近时,忍海部玲还是被迷惑着把脸递了出去。
在她脸上搜寻了一遍没看到伤口准确位置,越前龙马的手顿在半空中,“涂哪里?”
“哦哦哦,这里,”忍海部玲撩起侧边的刘海,指了指额头的肿包,又指了指眼睛下方的位置,“还有这里,应该挺明显的,肿成苹果肌了。”
忍海部玲的眼镜在昨天的乱战中坏掉了,不得已换了一副以前的暂时使用。
只是这幅眼镜又大又重,总是往下掉,也看不太清楚。
所以她涂了半天都搞不好。
轮到越前龙马上手的时候,发觉眼镜几乎遮住她一半的脸,伤口更是被盖住了,“……先把你的眼镜摘了,很碍事。”
忍海部玲迅速抬手把眼镜摘了下来。
药油沾上脸颊的一瞬间,忍海部玲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她闭着眼的时候,睫毛颤抖得更厉害了。
越前龙马手里的棉签从她的伤口一点点蹭过,所到之处变成了红艳艳的连片。
似乎是不小心用力戳到了比较痛的位置,忍海部玲整个人抖了一下,那根棉签一下子移开了。
越前龙马看着棉签头落在她的眼角,抹开了一束红色的痕迹。
这么疼吗……
“别动。”不作声加快了上药的速度,越前龙马涂完脸颊的伤口,“低头。”
额头的伤口不好上药,忍海部玲没有带发绳的习惯,只能两只手按着伤口两边的头发。
她按了一会儿就手酸,上面的头发悄悄地滑落。
正专注上药的越前龙马手疾眼快地伸出另一只手,按在了她的头顶,“……别动。”
距离不可避免地拉近了。
忍海部玲闭着眼,嗅了嗅靠近的牛奶气息。
小不点超人居然是奶香味道的。
好嫩。
他的校服衣摆扫过忍海部玲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忍海部玲把右手翻转朝上,轻轻捏住了衣角。
直到越前龙马收回手,去捡地上的瓶盖拧回瓶身:“好了。”
忍海部玲睁开眼睛,蓄了许久的眼泪溢出来,顺着刚才那抹红色留到了下巴,最后滴落在锁骨旁的衣领上。
“喂。”
越前龙马把药瓶往她手里塞,抬眼对上她没有聚焦的眼神。
他习惯了和各种人对视,不过很少有这种近距离的——
忍海部的眼睛原来是棕色的……她怎么哭了?
看着眼泪水一串串地往下滑,越前龙马难得有点手足无措,“喂……”
忍海部玲摆摆手,拿起帕子按在眼角:“没事没事,就是有点疼。”
“谢谢了,越前。”她收拾好之后,什么也没有说,甚至有些异常的安静,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跑下了天台。
在麻烦的家伙离开之后,天台恢复了最理想的睡眠状态。
越前龙马挪回了心里的最佳睡眠位置。
两手垫在脑后,闭上眼睛,但是奇怪的念头窜进了脑海里:
忍海部的眼泪水好像洗浴剂的泡泡……
作者有话要说:别人流眼泪是断线的珍珠,谁家形容女孩子哭是洗浴剂泡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