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谢家那条疯狗。
林傲只来得及看清一人的面孔,眼前的场景就又变成了皇家别院一样的地方。
四周满是黑压压的禁军,漫天飘着粉色的雪花,脚下是遍地的尸体和猩红粘腻的河。
还有几个穿着红裳绿裙的女子,她们个个都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狼狈不堪,尤其是一张张或清秀或美艳或清冷或张扬的脸,要么被脏污覆盖,要么布满了深可见骨的刀痕。
表妹,潋影,霜儿,琼姿,秋敏……
每一个女子姣好美妙的姿容在林傲眼前闪过,将他瞬间想起了红烛帐里那些风花雪月。
可睁开眼,又是一副惨绝人寰的世界名画。
当着那么多爱他至深的女子的面,不顾她们的求助的眼神,他被眼前的画面刺激的呕吐起来。
耳边又响起谢羲那冷到极致的声音。
他说:“让你多活了几年,如今,你可以去死了!”
谢羲出手时,另外两人都在一旁看着。
等他停下,那白衣男子才上前,他慢慢蹲下身,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优雅动人,可他的刀,也同样快得让人看不清。
一下。
又一下。
林傲不知道白衣男子在做什么,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放进了一台高速旋转的绞肉机。
剧烈的疼痛过后,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开始发痒发疼,犹如万蚁蚀心。
他拼命地抓挠,试图将那些蚁类驱除,可却只摸到了一把黏稠腥臭的东西。
他后知后觉才想到,那都是他的血。
失去意识前,他听到了白衣男子的声音。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因为……”
“我会每天都杀你一次。”
变态!
林傲刚说完,脸上就挨了一个耳光。
一个粗鲁的声音骂道:“你他娘的骂谁呢?变态是什么意思?”
林傲倏然睁开眼睛,见自己还在逼仄狭小的牢房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妈的。
活下来了!
他还活着!
他下意识地想要回避梦里发生的一切,又忍不住多想。
谢羲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让他多活了几年?
姑且就算谢锦晏的死和他的后宫团有关,可那也不是他林傲干的,凭什么都来杀他?
即便醒过来了,可先到谢羲那个冷漠如杀神的眼神,林傲还是忍不住打起了哆嗦。
还有谢临。
真不愧是谢家看门的疯狗,果然够疯,捅刀子专往心脏和腰子上痛。
若不是他福大命大又被老天眷顾,只怕他早就死了一千次一万次了。
最变态的,还是那个白衣……
操!
荀聿!
林傲满脸恨意,就在这一瞬间,他忽然记起,梦里他看到过那人的样貌。
就是他妈的荀聿!
“你什么东西啊也配叫荀大人的名字!”
“揍他!”
一阵拳打脚踢后,林傲再次奄奄一息。
他眼前不断闪过在那个犹如乱葬岗的皇家别院里发生的一切。
谢羲的恨与仇。
谢临的怒和哀。
大变态一样的荀聿每次都拿着各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刀具给他做外科手术。
当然。
荀聿做的不是缝合,而是拆解。
拆解他的皮肉,拆解他的骨头关节,最后连骨髓都敲了出来,尽数让乱葬岗的野狗吃了。
但荀聿似乎还是不满足。
他总想要创立新的外科领域,将他亲自拆卸下来的那些骨头,又用了各种奇奇怪怪的动物的肢解替换。
一次又一次。
到了最后,他也不知道自己最后剩了多少物件,还有没有一片完整的肉。
更不知道自己变成了什么样的怪物。
林傲越想越觉得憋屈,越觉得上天不公!
这他妈为什么三个土著,一个比一个狂,一个比一个狠,一个比一个变态?
还他妈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比他更像男主角!
这他妈到底谁才是天命之子啊?
林傲指天大骂。
既然选了他做天命之子,给了他不死之身,那便应该再给他一身高超绝世的武功,给他最高的智商和最好的容貌。
凭什么让他来了这里又让他受那么多的罪?
到最后,他一个天命男主,竟沦落到连野狗野猫见了都不吃,闻一下就呕吐的地步。
凭什么?
牢房内几人被林傲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一愣,不等他们上去揍林傲,耳边就传来了密集的雷声。
轰隆轰隆。
砰的一声,地动山摇,灰尘四起。
几人好不同意才睁开眼睛,却见林傲跟雷劈了一样坐在地上,浑身上下,全部都是一副烧过的痕迹。
再往上,牢房的房顶竟破开了一个洞。
“老天爷还真听得见啊?”
“嘘!”
“狱卒,狱卒!”
林傲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他呆坐在原地,看着被雷劈烧焦后散发着蛋白质燃烧气味的双手,心里一片绝望。
不会老天从此以后就不管他了吧?
他是觉得生不如死,可他并不想死啊,他的“软饭男鼻祖”计划虽然夭折了,但他还没找荀聿报仇呢!
他不能死!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
许是梦里的一切给他的记忆太过深刻,他竟然学着梦里的样子爬了起来,那古怪畸形的姿势,瞬间将牢内几个大汉吓了一跳。
几人顾不上其他,一边喊狱卒一边就打林傲。
结果一脚下去,林傲竟然笑了起来,还大喊着,“打,都来打我,我看你们谁能打死我!”
众人:“……”
从来没有听过这种要求啊。
倒也不算无礼,那还等什么?
自然是满足他了!
等狱卒来时,林傲已经进气少出气多了。
可他一看到狱卒手里有刀,立即又往刀口上撞。
利刃扎入心窝,痛得林傲乱叫乱颤,可是他的脸上却带着扭曲的笑,“看吧,死不了,我是天命之子,谁也杀不了我!”
其他囚犯赶紧给狱卒说了林傲的古怪模样。
一人说:“小哥,我求求你们了,把这个狗东西单独关着吧,这人可忒邪门了,您看屋顶那洞,就是老天爷劈他劈出来的,可他竟然没被劈死。”
狱卒正要说话,余光看到有人进来,立即挺直腰杆站好,恭敬道:“齐大人。”
齐九站在外面,冷冷道:“把他带出来,交给我。”
狱卒:“是。”
林傲好奇地往外看了一眼,目光和齐九交汇的瞬间,梦里乱葬岗的记忆瞬间复苏。
给荀聿递上奇怪刀具的,就是这个人。
林傲目眦欲裂。
难道这也是梦吗?
那他现在是死了还是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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