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下方被猛地撞击,晏启居惊得回身。
他见司度度摔在地上,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做告饶的姿势。
“魔君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
司度度尴尬的要死,她记得自己上次这么尴尬的还是上幼儿园和总是欺负自己的小男孩追逐打闹的时候,她也是跟在后面摔了一跤。
只不过更过分的是,她无意之下将小男孩的裤子扒了下来。
自那之后,别说有人欺负她了,幼儿园里几乎都没有小男孩愿意和她说话了。
撞在这么私密的位置……
晏启居是想发怒的,但是脾气还没上来脸先红了。
诡异的感觉划过心口,他有些排斥。
“起来!”他的声音带了点斥责的意味。
司度度摸了摸额头,从地上爬了起来,轻轻拍打裙摆上的灰尘。
听出晏启居语气态度不好,她偷偷叹了声气,脑海里不自觉飘过缩小版晏启居摔倒时的画面。
“这路得修修,不太好走。”司度度装模作样地踩了几下地面。
晏启居自然知道她在指什么,差点气笑出声。
廖晌儿在一旁看得心中惶惶。
魔君没发怒已经是很好了,怎么还出言挑衅,怪在魔界的路上呢?
她担心司度度好不容易转危为安又将转危,所以大着胆子提裙跪下求情,“她是无心之言,请君上饶恕。”
司度度没料到这个相识不久的廖晌儿会这么关心自己。
“多管闲事。”
她不出声还好,一出声,晏启居便将矛头对准了廖晌儿。
“下去领罚十鞭。”
廖晌儿想着十鞭在所有的处罚里算轻的,瞬间松了口气,应声道:“是。”
晏启居没再揪着此事不放,看了司度度一眼便离开了。
而一旁的司度度想着廖晌儿是为自己求情才被罚的,所以想追上晏启居说两句好话。
但是她还没张口,已经走开一段距离的魔君又道:“你若为她说话,本君便严惩她。”
司度度陷入沉默。
天色已经彻底暗下,魔宫所有的道路都点上了灯。
灯火通明,路面和墙被照成暖黄色,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司度度跟着晏启居快到他的寝殿,一路纠结怎么开口要东西。
晏启居自然也察觉到她有什么话想对自己说,但他偏就不主动开口问。
眼瞅着人家快到家门口了,司度度狂吸几大口空气,厚着脸皮开口,“魔君,您听说过线钏吗?”
走在前面的身影一顿。
“接着说。”
司度度瞟着他的后背笑了笑,“能借我用一用吗?”
“你一直跟着本君,就只是想说这个?”晏启居回身望向她的脸,倒是有几分失落。
司度度点点头。
“用什么交换?”晏启居转了转右手腕,语气平平问道。
见有戏,司度度想了会儿,道:“我感觉我没有什么可值得交换的物品,但是我可以出卖我的灵魂给您!”
她看电视剧都是这样的,跟恶魔交易,没啥能给的就给灵魂。
恶魔会在出卖者死后禁锢出卖者的灵魂。
但是司度度一点不在意,反正还得等到死后。
可是这话让晏启居看她的眼神变得嫌弃起来。
“你的灵魂,本君不稀罕。”
司度度瞪大眼睛,又怕他取消交易,所以焦急地再提条件,“那我的□□……”
“本君更不稀罕!”
“可以给您做长久苦力……”
司度度话还没说完就被晏启居突然大声打断,她只能弱化声音把话说完整。
四周突然安静了会儿。
知道理解错了,晏启居气的背过身,消失在原地。
“我……”司度度见那么大的活人倏地消失在自己面前,无奈地笑了笑。
看来只能从长计议了。
·
司度度又换地方过夜了。
因为巷兰的事情,司度度也算是侍女们中的一大话题了,廖晌儿为了不让她回去被那些姑娘们烦死,便把她接到自己的小院落里住。
大晚上,喝大劲的廖晌儿拉着司度度在屋顶上接着碰杯吃夜宵。
“今天那十个鞭子抱歉啊。”司度度看着早已经喝上头了的廖晌儿,“你这么喝,鞭伤不要紧吗?”
“那十鞭跟挠痒痒似的。”廖晌儿晃着脑袋笑得开心,“我们体质特殊,伤口愈合的快。”
“那也是实打实挨着的。”司度度说着,开始想心事,想着怎么拿到线钏。
哪想,她正出神,廖晌儿忽然猛灌一口酒哭着趴在她的肩头嚷嚷道:“司度度,你对我可真好!”
“嗯?”司度度满腹不解。
她什么时候做了啥吗?
“你替我挡住了赵护法的为难。”廖晌儿哭唧唧的,脸上的妆全花了,“她们都是巴不得看我笑话,想看我去死。”
司度度有些悟了,这个“她们”大概就是指廖晌儿手底下的侍女们。
“她们都嫌我脏,伺候我的时候还会在我面前相互偷传眼色讥讽我。”廖晌儿抬起头,面露凶色,“当然,我见到一个这样的,我就扇一个,扇歪她们的脸,她们就知道谁才是老大!”
“她们都是得赵护法庇佑的吗?”司度度觉得一个统领在自己的地盘上混成这样,确实挺惨的,被上级压的死死的。
尤其是上级还对她那样做后……
廖晌儿喝的晕晕的,又向后躺在屋顶上。
她眯着眼睛看天空,笑道:“暗青来了。”
“哼。”她不屑冷哼一声,“又去找巷兰,不知回头的贱骨头!”
司度度叹声气,不发表任何看法。
她们吹了会儿风,准备下去的时候,暗青跟鬼似的突然出现。
“讨口酒喝喝。”
暗青说完也不等廖晌儿答应,直接拎着一大坛狂灌。
喝完就开始大哭,廖晌儿也跟着哭。
他们开始互诉衷肠,讲自己多么不容易,被赵护法欺压的多惨。
司度度在一旁庆幸自己没有喝多。
人嘛,遇到压力哭一哭是好的,要把苦宣泄出来,不能憋死在心里。
他们两说的热火朝天,说到情到深处时,暗青一把拽过司度度。
“司,司,死度度,你是仙门下的人。”暗青说的结结巴巴,受伤的脸上还挂着两大抹红晕,“你评评理,你说巷兰是不是背叛了我?你说她是不是娼妇?赵护法他们是不是狗男女?是不是该受到惩罚?”
司度度感觉他的口水快喷到自己脸上了。
她闭上眼睛,“你心里有答案就好。”
她跟暗青不熟,可不能帮着骂,别到时候暗青酒醒后觉得自己的心肝大宝贝被她骂了,然后过来捶她。
“我的答案,我的答案是……呜呜呜。”
他开始抱头痛哭。
司度度找了个机会翻下屋顶,给他俩找找醒酒汤。
·
虽然还没获得线钏,但司度度不急于这一时。她想着没啥头绪的情况下,在乐康湖提升提升功力也好。
只是早上出门时间不对,走在去乐康湖的必经路上遇到了被一群侍女围拥的巷兰。
巷兰打扮的不再像个侍女,她身着华丽的大摆裙,头上插满珠翠,妆容也十分精致。
见到司度度,她眼睫上下动了动,眼珠子一直盯着司度度的方向。
“呦,还真活着呐?”
司度度没想理会她,装没看见就要走。
巷兰身后的采采见状喊道:“巷兰姐姐和你说话呢!你听见没?装聋做什么?”
“你能不能有点眼力见啊?”采采说完看司度度并无停留之意,又见巷兰向自己投来质疑的目光。
为了立足于巷兰身边,采采直接快步冲向司度度,欲抓住她的手逼她停下。
采采哪料到,司度度在她伸出手的瞬间,一个侧身掐住了她的脖子。
“希望你也有些眼力见,别人不想理你,不要巴巴的上杆子找难堪。”司度度捏了捏她的喉咙笑道。
采采感到一阵不适,呼吸难受。
司度度戏弄地摸了下她光洁的小脸,然后一把松开她,“去吧,别来烦我了。”
采采捂住自己的脖子,痛苦地说道:“司度度你怎么敢的?赵护法已经答应过几天迎娶我们巷兰姐姐了!你就不怕得罪赵护法吗?”
巷兰被人群簇拥着走过来,脸上还带着轻蔑的神情。
她知道她们想拦司度度是拦不住的,她们打不过,但是她还是想给司度度一个下马威。
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摆在这里,没能拿出点气势,别人会看扁她。
巷兰微微扬起下巴,“司度度,你……”
她突然发现自己说不出话了,而且喉咙处一阵剧痛。
“啊!巷兰姐姐!”
一旁的人惊呼出声,慌得退开两步。
巷兰摸了摸脖子,发现又热又黏糊,低头一看,手上全是血。
她脸白的跟张纸似的,眼睛也瞪圆了。
司度度是正面看着的,瞧清楚是一道细小的银光划开了巷兰的脖子。
她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正纳闷间,廖晌儿心情愉悦地闪了过来,双手还缠着带着血珠子的银线。
“你干的?”司度度挺惊讶。
廖晌儿感觉这段时间没有哪一刻像这般痛快过。
她甩了甩手中的银线,对满脸不可置信的巷兰说道:“君上不想听到你说话的声音,所以只能后会无期了,巷兰。”
“君上……”巷兰呼吸不上来,痛苦地轻摇了下头,随后一头栽在地上。
“没气了,拖下去吧。”廖晌儿冷着脸对一群吓傻了的侍女们说道。
她说完,笑意止不住地看向司度度,“赵护法也要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