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没过一天呢,就发生了那么多事。
鹿鸣本就不是什么精力旺盛的人,身体不累,她精神也疲惫了。
于是索性回到原本的位置,躺在那棵树下,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旁边就是她的成绩。
哪怕不知道总数是多少,但巢穴能有几个?想想就是优秀了好伐!
她之前那么幸苦,现在歇歇脚不过分吧?!
她相信教官们能理解的。
鹿鸣抱着软乎乎的虎虎,很快就陷入了一阵黑暗中。
那边,监察员提拉着两男生下去,结果一路无声。
要不是生命体征正常,他都要怀疑这两人嘎了,“同学?同学?!你们还好吗?”
“吭一声啊!再不说话处分了啊!”
怎么捣鼓都是两张痴呆脸,监察员有点慌了。
就算是惩罚,他们也不希望好好的人傻了啊!
监察员连忙扛着人火速赶往医务室,“医生!急救!!不知道是误触了什么毒素或过敏源,情况看起来有点严重。”
这两人干的事,周边的教官、老师都知道了。
根子上就歪了,还蠢得要死,摄像头下做坏事。
入学那么久了,难道还有学生不知道,每次考核成绩都会复查吗?!
不说那时候会所有视频审核一遍,还会根据伤者名单严查,防止的就是有人搞事。
这都不清楚,还上的什么学。
大家本来还想看看两个傻子哪个班的,没想到最新消息竟然真的傻了,“不知道是不是吃了什么。”
“……就这智商,很有可能。”
“次次考核都强调不能胡乱入口,怎么每次都有人不听呢!就馋那么点东西吗?!”
病患无法给出指示的时候,医生只能把人搬进仪器,一个个排查。
好在运气还不错,数据检测后,结果很快出来。
医生拿着报告单,“他们体内有不少的强效麻醉药,这是他们对外界无反应的主要原因。”
都强效麻醉了,还想要什么反应。
监管员紧张:“没生命危险吧?”
“没有。”
医生翻看着数值,心下嘀咕:这是出错了,还是新型麻醉物?量跟效用,与有记载的几种都不太一样。
更别说是考核范围内产物,要不是被人带进去的话,实属不太可能。
毕竟那么多年下来,那块地有几棵草,可能都记录在案。
“那就好、那就好。”监管员吐槽,“你们是不知道这两干了啥好事!”
医生放下报告,面无表情,“听说了。”
难得出两个大傻子,自然要好好宣传宣传。
这只是个开始,后续公告还等着他们呢。
清风拂过,吹散了原地的腥味。
祠野难耐的皱紧眉头,眼皮下的珠子疯狂转动。
他睁开眼的同时,拔枪一跃而起。
入目就是满地虫尸,祠野感觉自己都要腌入味了。
因为过于震惊,随后他才发现枪的重量不对,弹匣不见了。
与此同时,他也发现了自己满身的‘痕迹’。
祠野抿紧唇,是‘他’出现了。
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
就在这时,他脑海忽然冒出一堆卡顿的画面,像是他丢失的这段时间的记忆。
祠野赶紧闭上眼记下来,摁了摁胀痛的太阳穴。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睁开了眼,脸色莫名苍白了三个度。
虽然没有亲身经历感,也没能从头看到尾,但一些重要信息他都获取了。
说是一些,是因为祠野并不知道自己丢失了多少记忆,其间到底发生了多少事情。
他神色略复杂的望向东南方,比如他知道有两个大傻子被抓了个现场,还知道他的弹匣在一个叫欧菲娜的女生手中,更清楚‘他’杀穿了一个虫巢。
最重要的是,他在那些片段中,看到了奔跑的白虎!
祠野心碎了,他第一次有这种失控感。
茫茫然站在原地,无声哭泣得像个三百斤的孩子。
不管哪本书教的,都没说第二人格,可以驱使主人格的精神体啊?!
而且他能看出来,白虎很喜欢‘他’。
想到这里,祠野顿时越发伤心。
他本来就因为不知因何分裂的第二人格而忧愁,现在又突然知道半身也喜欢对方的消息。
祠野感觉自己的心都缺了一块,精心准备的考核都没兴致了。
他丧丧的坐在树下,真真一个忧郁美青年。
就在这时,白虎突然出现,还是出现在记忆中消失的位置———他的怀里。
抱着柔软的大虎虎,祠野的心情顿时更加复杂了。
跟千幸万苦养大的小白菜被猪拱走了有点相似,又有点微妙的不同。
祠野复杂的看着大脑袋,手却开始下意识顺毛。
“咕噜、咕嘟呼噜———”虎虎舒服得直叫,差点摊成一块饼饼。
“唉…算了……”祠野躺倒,单手抱着大脑袋,“虎虎只是个小可爱,能懂什么呢?!”
这一躺就躺到了考核结束。
因为旁边浓重的血腥气,虫子不敢来,学生也不爱来,于是祠野人工得到了一个安静的环境。
“还是托你的福。”祠野抽了抽嘴角,说不清具体是什么心情。
但他已经跟虎虎交流过感情,才不会跟人跑呢!
祠野简单打理了一下着装,沁透的已经没救了,只能凑合着用。
他姿容笔挺的走出考核场,路上还不忘把挑衅的虫子都给解决了。
别问,问就是对方主动挑衅!
虫子:我从来没有那么委屈过。
一把军用匕首舞得虎虎生风,不少路过的学生都见到了。
“啊啊啊好帅!!不愧是公认的男神。”
“我看他衣服都洗不干净了,这是杀了多少啊!”
“啧啧,第一名还是那么凶猛。”说话的人勒着同伴的脖子,“兄弟,你没希望了。”
“滚、滚滚!”同伴甩开他的手,疯狂翻白眼,“是你没希望了,好吧!”
都快两年了,他早就认清现实了,其实第二名也挺香的!
在离开之前,教官做了次总结讲话,是关于那两个又蠢又毒的男生的。
现在还没醒的他们并不知道,未来几年,这个事迹都将广为流传,甚至以后用都这块场地,都会偶尔提一提那个谁谁谁和谁谁啊。
“他们的行为,是非常恶劣的!”
“用这种手段欺压同伴、战友的人,我们学校、军队绝不能留!”
“就算他们清醒后被遣送回家,档案也将永远记下这一笔!”
“你们都记住了,要学会爱惜自己的羽毛!”
“别以后什么什么先进没有你,为什么这个单位招人你不能报名,然后回头一发现,自己档案上花里胡哨的。”
“都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学生回应的声音震天,真正听进去的只有自己知道。
另一边,鹿鸣在自家床上醒了过来。
军训完了后,有几天时间修整,她索性回了家。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更别说她的小洋楼漂亮着呢!
鹿鸣掀开被子下床,趴在窗台上看着楼下的大花园。
她不喜欢陌生人进自己的领地,但术业有专攻,时不时还是需要园丁上门的。
好在不知是对方技术不错,还是她照顾得好,大花园里欣欣向荣,很少有养不起来的品种。
看着、看着,鹿鸣忽然坐了起来,搓了搓手臂冒起的鸡皮疙瘩。
“奇怪…咋回事啊……”
鹿鸣发现自己看不得绿色、红色和泥土、叶子,不然就心里毛毛的。
特别是一大片的那种,看过去就让她脑仁抽着疼。
但鹿鸣涌起了强烈的好奇,心下还有种神奇的预感。
总觉得这个举动的背后,会揭示点什么。
然后她就开始飞快的瞄一眼,抽着疼,飞快的瞄一眼,抽着疼……的循环。
直到她自己都忘记数,全凭习惯,脑海突然嗡的一声。
冒出了大片的绿色跟红色。
绿色是丛林,跟虫子身上恶心的黏液。
红色…是欧菲娜身上的伤口。
“欧…我靠!!”鹿鸣猛的站起,差点摔下窗台。
她的脑海,冒出很多记忆碎片。
荒芜的星球、扑面而来的沙土,充满高科技技术的校园,白色毛茸茸的可爱大老虎,丛林里隐藏的猎杀虫族士兵,浑身鲜血却目光明亮的女孩,面容丑恶穿着得体制服都不帅的男生,以及……玻璃镜上那个身高腿长、容貌俊美的漂亮青年。
她记得,那一双独一无二,泛着深蓝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