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始料未及

但现在的情况很难说,她们最好还是不要去了。

这次发生的事情总是让孟氏觉得有些奇怪,所以孟氏心中想的是必须要把她们今日所经历的告知给夫君和谢将军。

她们一介女流之辈,对于边城战事知之甚少,没有办法完全甄别哪些是真正有用的信息,值得她们去上报交代的内容,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全数告知。

边防之事,依靠的从来都不只是个人,也不仅仅是那些将士。这些事情,与她们在边城生活的每一个人都休戚相关。

“不去了,以后有机会再去吧。”本来是打算带着傅语棠出来玩一趟的,结果没有玩到,还发生了这些,孟氏不由得有些心怀歉意,便开口许诺日后。

同时,为了避免傅语棠记挂,她也不卖关子直说了,“原本是想带你去峡谷的,那里有一个我无意之中发现的天坑,很独特。”

“但是远不及你带我进来的这岩洞,我们这趟也不算是一无所获。”

傅语棠点点头,这岩洞的瑰丽奇幻,着实不是一般美景可以比拟的,她虽然因为博览群书,心中早已有了一些心理准备,但是在进来看到的那一瞬,她亦是失语的。

只不过当时的情况实在是紧急,保命要紧,自然是顾不上这些。这个时候缓下来,也就能够深刻的体会到岩洞内的魅力。

待到两人体力都恢复得差不多的时候,她们站起了身子,然后顺着来时的路开始往外出去,这一边走着也是有一路小心探查着。

毕竟谁也不知这些匈奴人是真的已经离开了,还是在暗处蹲守着她们。

好在,一直到出去岩洞,都没有遇上匈奴的那些人,也算是有惊无险。他们应当是不能在境内停留太长的时间,所以当这些匈奴人发现失了她们的踪迹之后,迟迟寻不到,便果断放弃了。

出到岩洞门口之后,两人顺着痕迹回到了林间小道上,孟氏刚想要吹响骨哨,把白雪给喊过来,就听到了不远处疾驰的马蹄声。

在不清楚是敌是友的情况下,当即就停止了动作,然后将骨哨放了回去,扯着傅语棠一起隐蔽起来。

傅语棠此刻也开始紧张起来,仔细关注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声音越来越近,傅语棠总算可以看到一些模糊的人影,而那些人身着普通士兵的甲胄。这样式很是眼熟,只一眼傅语棠便知她是见过的。

不过她仍是皱着眉头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是在谢老将军的院子里曾见过,所以,来的这些人应当是他们的自己人。

傅语棠做好判断之后便扯着孟氏的衣角,然后凑到耳边说与她听。

孟氏相比傅语棠而言,更谨慎几分,她还是耐着性子等着,直到这个距离足够近,她们完全看清之后,才拉着傅语棠一同从隐蔽的灌木丛中钻了出来。

而她们这处的动静,还把搜寻的士兵给吓了一跳。

好在,领头的人是林永言,和谢祁。

“夫人!”林永言在看到孟氏的那一刻,也顾不得旁人,立马就从马背上翻身下来,三两步奔到她的面前,上下打量,见她衣裙有些破口,当即便紧张起来,“可伤着了?”

孟氏被林永言抓住手臂扶着,只觉得脸上臊得慌,迅速的就把手给抽回来,“没受伤,这些是跑的时候刮破的。”

林永言原本还是有些不放心,但是孟氏一个眼刀子过去,立马便噤了声。

傅语棠一眼就瞧见了人群中的谢祁,他骑着一匹枣红色的良驹在距离她不到三步的距离,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眼底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他怎会在这里?傅语棠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这种情形之下的相见,是傅语棠始料未及的,她很快便低下头,根本无法揣测谢祁会如何看待她。要知道她和孟氏跑到边线来的举动,可以说是颇为出格的。

他应当是生气的吧。

傅语棠这样想着,想要说些什么来缓和一下气氛,却又发现自己无从开口,思来想去,最后选择了闭嘴。

两人都不说话的情况下,陷入了一种诡异而又莫名的安静氛围之中。其他人似乎也感觉到这氛围有些不太对,一个个都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也不敢交头接耳,低声言语。

最终,还是谢祁主动打破这平静,扯了扯手中的缰绳,他身下那匹良驹便又往前迈了几小步,精准的停在了傅语棠的面前。

他朝着傅语棠伸手道,“上来。”

傅语棠的目光落在那只修长粗粝的手上,骨节根根分明,上面布满了厚厚的茧,终于反应过来这是要做什么,然后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

还不待她将手慢吞吞的落在他的掌心,谢祁便似等的不耐烦,直接反手抓住她的手腕,一个用力,便把人拉到了自己的身前,圈入怀中。

这猝不及防的一下,让傅语棠差点惊呼出声,落到马背上之后仍是惊魂未定,下意识的便死死抱住谢祁。

尽管她心底很清楚,谢祁必然是不会让她摔下马的,但是这样侧坐在马上,让她极其没有安全感,所以谢祁对于她而言就像是救命稻草,完全不敢松手。

谢祁未曾想到傅语棠竟会这般紧张,“能跟着林夫人跑这么远?还怕骑马?”

原本他是想要出言安抚几句,未曾想一出口便成了指责,侧过脸,果然见傅语棠的脸色似乎愈发苍白了几分,眼眶微红,像是快委屈哭了。

傅语棠着实是快要哭了,却不是因为谢祁的话,而是她刚刚上去的时候,让尘土迷了眼,可她因为是在马背上,根本不敢松开环着谢祁的手,也便没有办法用手揉揉眼。

“妾不会骑马,来的时候,也是与林夫人共乘一骑的。”傅语棠一边解释着,一边强忍着眼中的不适,直到一滴泪从眼角流下,这才觉得眼中舒服了些。

这是……哭了?

谢祁抿唇,这也太娇气了些,他不过责问一声,还没说什么重话,怎的还哭上了?

但谢祁转念又一想,人家小姑娘刚受了惊吓,他这话属实不该,那现在是要哄上几句?谢祁还未想明白,手已经快过大脑,抬手轻轻拭去了傅语棠眼角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