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很快只剩下沐鸢一人。
她手指轻搭在桌案上,漫不经心的敲了几下。
沐鸢其实并不是原主,她是穿越来的。
前世她和丧尸打了一辈子架,最后和丧尸王同归于尽。再次睁眼就变成这个女尊世界里的沐鸢。
她来的时候,原主刚满十岁失去父母。本就孱弱的身体受不住刺激一病不起,然后里面的芯子便换成了她。
自从她接手这具身体后,便一直暗中调养锻炼身体,总算将爹胎里带出的弱症恢复了个七七八八。
沐鸢懒得应付他人,对于国公府里的人也并不怎么亲近。偶尔也就去看看老国公。
因此,她身体的真实情况并没有几个人知道。
“主子,已将二小姐送出寒松院。”
这时,门外响起池凝的声音。
沐鸢缓缓抬眸,隔着门板应了声,交代了句:“去准备一下,午后随我入宫。”
“是。”
清梨院
简书砚睡了一个时辰,门外响起春芽的声音:“少爷,许郎君过来了。现下已经快走到院门口。”
他贴着门唤了几声。
屋内,简书砚猛的睁开眼睛,眼底睡意顿消,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
等到他整理好衣物和头发时,许正夫已经推门走了进来。
“砚哥儿还睡呢?伯父没打扰到你吧?”
简书砚立马迎了上去,唇角带着浅笑:“伯父怎么会打扰。再说,我也睡够了。正想带着春芽去门口等着伯父呢。”
“你这孩子,怎的这般实诚。”
许正夫拉着他坐了下来,瞪了他两眼:“这国公府以后就是你的家,在自己家里还客气什么?今儿要不是怕你累着,伯父得带你好好逛逛盛京城不行。”
“不过这事也不急。”他笑了笑:“等你表姐有空了,我让她带着你和轩儿出去走走。你们小年轻更有话聊。”
“哪敢麻烦表姐。”简书砚客气推辞,唇角笑意不散:“听闻表姐最近在忙科考的事,我就不去打扰她了。”
“说起科考这事我就生气。你表姐这好好的国公府世女不做。偏偏跑到朔州一个小地方去科考。若不是得了个解元,你伯父我都没脸出这个国公府的门。”
许正夫嘴上埋怨道,脸上却与有荣焉,显然是感到骄傲的。
简书砚这话倒是提到了点子上,许正夫这越和他相处越发觉得这个侄子合他心意。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许正夫这才起身离开。
走之前,还没忘将方才在街上买的蜜饯留下来。
“少爷,您没和许郎君提玉佩的事吗?”
春芽将人送走后回到他身边,小声询问了句。
简书砚看着桌上的蜜饯,拿起一颗塞到了嘴里。
确实和江宁的不一样,甜的有些腻了。
他嗓音清淡:“将这些蜜饯收起来吧。还有…”
简书砚抬起头,目光格外的认真:“以后玉佩的事莫要再提。等过几日你找个机会拿出去卖了吧。”
“少爷,可…”春芽一脸错愕,“咱们上京不就是来提婚事的吗?”
他有些焦急:“若这门婚事不成,您迟早还得回去江宁。那陈氏怕是还得拿您的婚事说事儿。咱们这次就是以您有婚约在身躲过的一劫,这回去之后怎么办啊?”
“而且。”春芽声音急切:“大人也知道您这婚事。她若是知道我们骗了她,怕是会罚少爷。”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简书砚面色平静,一点也不着急:“如今我们就先安心住在这国公府中。”
“好了,你看伯父对我不是挺好的?”
他似乎为了缓和气氛故意开了句玩笑:“说不定不等我们回去,也许伯父就能给我定一门好亲事呢。到时候,婚事定下来,母亲和陈氏也无可奈何。”
“少爷。”春芽立马去捂他嘴,瞪了他两眼:“男儿家的婚事岂能如此浑说,这传出去该说您放浪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简书砚眨了眨眼,说起其他:“春芽你去把我从江宁带的东西拿过来,我要送人。”
“啊?送什么人啊?咱们刚来这国公府少爷已经有熟识的人了?”春芽讶异。
“别问那么多,赶快去拿。”简书砚推了推他,朝他笑了一声:“以后你就知道了。”
午后,沐鸢用过膳后便出了国公府朝皇宫行去。
马车一路畅行,直接进了宣武大门。
守门的侍卫一看到马车标志便直接放行,显然认得沐鸢的马车。
甚至还遣了一个人迅速去通知女皇身边的嬷嬷。
毕竟这盛京城人人都知,女皇对这个外姓侄女最是疼爱有加,甚至连几个皇女都越了过去。嫡长皇子去世那几年,甚至还将沐鸢接到宫中亲自养在了身边,这可是泼天的荣宠。
马车在景泰宫停下时,在女皇身边伺候的云嬷嬷也正好走了过来。
她看到沐鸢从马车上下来后,立马满眼含笑的鞠了一礼:“大小姐,您这段日子不来宫里,陛下可是好生想念。嬷嬷我啊,被陛下念叨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云嬷嬷又不是不知道我这身子不争气,最近一直在别院呆着呢。”
沐鸢虚扶起她,朝里走去:“陛下呢?这个时辰还在书阁?”
“今儿陛下倒是没呆在书阁,方才二皇女来了,和陛下在景和园下了会儿棋。老奴刚将人送走。”
云嬷嬷引着沐鸢朝景和园走去,过了一个拐角,正好看到女皇坐在静亭中兀自下棋。一身素色常服,却掩不住身上那浸染已久的帝王威仪。
她注意到沐鸢后,朝她招了招手:“鸢儿过来,陪朕再下一局。”
沐鸢走到亭中坐下,顺势拿起手边的白子。
女皇挥退云嬷嬷,静亭中就只剩下姑侄二人。
沐鸢捻起白子,扫一眼棋盘上的局势,落下一子:“陛下,吏部侍郎已经伏法,臣从她书房中搜出她与朔州刺史的交往信件。只这赃款暂时还没找到。”
“她可认罪?”女皇紧跟着落下黑子。
“罪证已搜出,她自然得认。”
沐鸢轻笑,再下一白子,方才还被团团围住的白棋,瞬间突破黑子的包围,以迅猛之势反攻过去。
黑子竟隐隐有落败的迹象。
女皇不疾不徐,捻着黑子落下,败局僵持。
她声音微沉:“尽快找出赃款,会试将至,朕不希望此事影响到学子。”
女皇一向对科考一事重之又重,自登基以来,就大力提拔从科考中脱颖而出的学子们。将她们全都安排在重要的位置干实事。
沐鸢知道她是有意打压那些世家大族,甚至动了除掉她们的心思。
“三日之内,必给陛下一个满意答复。”
她落下手中最后一子,缓缓笑道:“看来,这次是臣险胜半子了。”
女皇扔下手中的棋子,看她一眼,眉眼间染上笑意:“看来这几日不见,你棋意倒是见长了。莫非瞒着朕偷偷练习过?”
“姑姑这是故意埋汰我?”
沐鸢抵唇轻咳了一声:“别人不知道我去干什么?您还不知道?我这几日可是劳心劳力替您去办事。连家都回不得。”
“行了。”女皇瞪她一眼,一听她这语气就知道她什么心思,“说吧,这次想要什么赏赐?”
“果然还是姑姑懂我。”
沐鸢立马笑了起来:“云嬷嬷亲手做的芙蓉糕,臣要两盒。”
她厚着脸皮,又加了一句:“还有杏仁糕,也要两盒。”
女皇就知道她这点心思,她没好气的哼了声:“一个女子怎就喜欢这些儿郎们爱吃的甜食。若传出去你也不怕丢脸。”
“所以,侄儿这不是只能在这和您要吗。毕竟,臣这张脸还是要的。”
“行行行,那朕做主,再给你另外加上两盒,可满意?”
女皇笑骂了一句:“你这脸皮厚的堪比城墙,以后娶夫生子,哪个小儿郎能受得了你。别到时候求到朕这里,朕可告诉你,朕可不为你做主。”
“陛下想得会不会有点远?”
沐鸢混不在意,显出几分无赖相来:“臣可没娶夫生子这个打算。”
“怎么,你还能一个人过一辈子?”
女皇瞪她。
“有何不可?”沐鸢两袖清风,很是洒脱:“娶个夫来管着我,我可受不了。”
“行了行了,没事赶紧滚,朕瞧着你就烦。”
女皇听不下去,甩了甩手:“去找你的云嬷嬷要糕点去吧。”
沐鸢站起身,鞠了一礼,颇讨嫌的丢下一句:“陛下,臣可都听云嬷嬷说了,您想臣的很。”
说完,转身离开了静亭。
“嘿,这小兔崽子。”
女皇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忍不住扶额抽搐几下唇角。眼底却满是笑意。
云嬷嬷就一直守在景和园门口,见沐鸢一人出来,她眼底染上笑意:“大小姐这又是被陛下骂出来了?”
“哪有,云嬷嬷可别误会。”
沐鸢可不承认,笑着说道:“我是想念云嬷嬷的手艺了。趁着今日进宫,可不能空手而归。”
云嬷嬷一听她这话,瞬间被哄的笑弯了眼。
她立马应承道:“能被大小姐喜欢,老奴高兴的很。您稍等片刻,老奴这就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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