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很开阔,这点值得发扬,我们的党员干部就要想他人之不敢想,为他人之不能为,我看啊,现在很多同志就是缺乏锐意进取的心思,故步自封,以后不管是省,市还是县,都要积极鼓励同志们去创新,去开拓,当然,一切都要建立在科学严谨的发展观上面,不能盲目。”
胡耀南没有直接回答有没有筹划配套基地的意思,模棱两可地鼓励了一句,说道:“走吧,到新城那边去看看。”
不多时,车子开到了新城。
刘泽轩在经开区没怎么表现好,到了新城之后,马上开始展示自己,一路上为胡耀南讲解着哪里要建医院,哪里要修学校,哪里又要建公园。
新城的规划,陆恒找了省设计研究院的人帮忙设计,又融入了他自己的一些想法,更花了大价钱用大数据仔细分析研究过,科学布局,合理分配,刘泽轩一番介绍下来,领导们都比较满意,认为这一届的金源县政府工作做得非常扎实。
走过了经开区和新城,金源县肉眼可见的巨大发展潜力扑面而来,每个人都能看得到。
“我听说,你们金源县政府,还有不少外债?”胡耀南突然问道。
刘泽轩点了点头,“是啊,绝大部分都是当年修建这座新城欠下的,后面建设经开区又借了一点。”
“这个债务,你们有什么规划?”
刘泽轩回答道:“请胡省长放心,还债的事我和陆县长以及常委们开会讨论过了。当务之急,我们一致认为发展当先,只有县里的财政富裕了,才能更快的还债,磨刀不误砍柴工嘛。当然,银行的利息我们是按期归还的,还有那些被政府欠债的开发商,我们也绝不亏待他们,一是每个季度都会多少偿还一部分,保证他们公司的正常运转,不至于被欠债拖垮,二是县里的项目优先提供给他们,也算是我们县里对他们的一点弥补。”
“要记住,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政府要讲诚信,要有公信力,我看很多地方欠了债,能拖就拖,打太极,玩手段,导致很多公司因此资金链断裂,毁于一旦。我们是人民政府,不是草寇流氓,拿了别人的钱不还,这跟抢劫有什么区别?”
“你们金源县这点做得很好,虽欠巨资,但能从投资商的角度出发,替他们去考虑,这才是政府该干的事情。要建设好这个国家,光靠政府是不行的,要让人民群众参与进来,群策群力,众志成城,政府的公信力没了,人心离散,这就像狼来了一样,谎话说多了,政府的名声也就臭大街了,以后你调子起得再高,口号喊得再响,都不会有人搭理你。”
胡耀南显然对这种行为深恶痛绝,不觉间就多说了几句。
“胡省长的教导振聋发聩啊,我们金源县一定牢记您的话,讲诚信,积民心,与百姓一道把这座城市建设好。”刘泽轩忙是应和着。
走着走着,一行人来到了附近的洹江旁边。
看到这里正有人在施工,胡耀南问道:“这一带是在规划什么?”
刘泽轩看了眼陆恒,后者会意的上前两步,回答道:“胡省长,各位领导,我们在这边规划了一座桥。”
“你们县里的财政不宽裕吧,现在还有钱修桥?”
“不修不行啊,胡省长,如今洹江上只有一桥那一座桥,之前去经开区的时候,领导们都看到了,那是一座修了二十多年的老桥,这些年缝缝补补一年又一年,桥面已经严重老化了,承重也完全不达标,所以这个二桥的计划势在必行。”陆恒有点无奈的说道。
“照你这么说,这个桥确实应该修。”胡耀南点着头。
陆恒听到他这么说,心里松了口气,他这个时候安排人动工,心里也是动了小心思的,就是要让领导看到县里的困难,看能不能要点钱过来修桥。
此时一路走走停停,时间也不早了,张杰华在胡耀南身边提醒要启程去下一座城市了,胡耀南微微颔首,“泽轩,陆恒,今天这一番考察过来,总体上我是满意的,也看到了你们这届班子的努力和积极拓展,总而言之,有发展,有未来,也有债务和困难,我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把金源县给我从贫困线下拉上来。”
陆恒和刘泽轩都连忙表态,一定努力拼搏,不辜负领导的期望。
“刘书记,刘书记,出大事了!”就在胡耀南一行人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人带着哭腔朝这边冲了过来。
众人无不是惊讶地停下步伐,朝他看了过去。
陆恒看到慌不择路小跑过来的中年男子,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是沐云镇的党委书记黄解放,他脸色一沉,“黄书记,胡省长在这里,不要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黄解放已经顾不得有没有领导在场,上来就抓住了陆恒的手,颤声说道:“死人了,陆县长,下河塘村和上河塘村火拼,死了三个人,伤了十几个!”
嗡!
陆恒脑子里嗡嗡作响,一片空白,一瞬间浑身像是石雕一样僵硬住了,而旁边的刘泽轩脸色大变,一张脸唰的一下惨白,往后退了两步,差一点摔倒在地。
市委书记柏方远,市长向迎东等人,也是个个脸色大变。
不管什么事,只要涉及到死人,那就是天大的事。
如果事情太大,甚至会牵连到市里的主要官员。
“到底怎么回事!”胡耀南此时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亏他刚才还在夸赞金源县工作做得不错,这转眼间居然送了他这样一份大礼,真好啊!
“耀南省长,我看这人有点失心疯,肯定是在胡说八道,这事就交给方远同志和迎东同志去处理吧,咱们还得去魏江区走一趟。”刘学军在一刹那的晃神后,立刻回过神来开始了补救。
如果事情是真的,胡耀南又要主抓此案,这件事极有可能会牵连到刘泽轩身上,毕竟他是金源县的一把手,出了这么大的事,他难辞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