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恒抬起头,狐疑地问着,“宋董,为什么……”
“为什么不计前嫌招揽你是吧?”宋清远打断了他的话。
陆恒点点头。
“有三点,首先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关注你,从招商办到三口塘镇,你所做的一切我都在关注,毕竟关系着佳佳,我不能不闻不问。你在招商办展露的手段,只是让我颇为赞赏你的能力,不过后来你在三口塘镇,不畏强权打掉山坳子村利益集团,勇斗歹徒,让我看到了你这个人身上的闪光点,抛开其他的不说,从骨子里来说,你这个人是一个心地善良,有血性有良心的人,打破了我对你的不良印象。”
“其次,佳佳真的很喜欢你,你应该知道我平时工作忙,很少关心到她,对她颇有亏欠,难得她有一个这么喜欢的人,我这个做父亲的,也不忍心让她伤心。而且你展露出来的个性,也让我知道,你跟她在一起,绝对不会做出一些不知分寸的事,更加不会伤害到她。”
“最后就是现在人才难得,我们集团的人才虽然不少,但都是将才,缺乏那种能够统领全局的帅才,我认为以你的能力,只要稍加培养,一定是个优秀的帅才。我迟早是要老的,不可能工作一辈子,而以佳佳的个性,未来也很难接我的班,如果能给佳佳找到一个爱她的丈夫,又能顺利地接过我身上的这副担子,这无疑是两全其美的事。”
“基于这三点思考,我才向你发出了邀请。你也不用急着回答我,这毕竟是你人生一个重大的转折点,多考虑考虑对你对我对佳佳都好,这是我的名片,你考虑好了之后就给我打电话吧。”宋清远一杯咖啡没喝完,扔下名片就结账离开了。
陆恒坐在那里愣了很久才回过神来,看着桌上的烫金名片,想了想,拿起放进了口袋。
在刚才的那一瞬间,他其实已经考虑清楚了,宋清远的邀请固然很诱人,但他还是不能答应。
他对机械这个行业没有太大的兴趣这是其一,最重要的是,宋清远的要求是跟与宋佳佳结婚绑定起来的,他虽然很喜欢这个小丫头,但在这里他不得不无耻的说一句,喜欢归喜欢,但他这辈子想结婚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菡姨。
“佳佳,抱歉了。”陆恒叹了口气,一口气喝光咖啡,转身离开了咖啡馆。
等他回到镇上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刚到楼下,他就看到王媛媛那辆大g停在那里,看来这个女人还先他一步从市里赶了回来。
走到三楼楼梯口,黑灯瞎火下,陆恒隐约看到楼道里蹲着一个人,打开手机手电筒一照,不是王媛媛是谁。
“你蹲在这里干什么?”陆恒惊讶地问道。
“关你什么事。”王媛媛抬头盯着他。
陆恒顿时一脸吃了苍蝇的模样,得,自己咸吃萝卜淡操心,管她的闲事干什么,真是活该被怼。
他当即一句话不说,直接朝楼上走去。
“你等一下。”王媛媛站起来喊道。
“干什么?”陆恒没有好语气。
“黄子龙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有回来,电话也打不通,我又没有钥匙,能不能先去你那里坐坐?”王媛媛犹豫着说出了想法。
“你没搞错吧,你难道不知道我跟黄子龙不对付,等他回来看到你在我屋里,会怎么想?”
“可外面太冷了……”
陆恒翻了翻白眼,“那关我什么事,你自己想办法吧。你不有车吗,车里待着去呗。”
说着,他蹬蹬地上了楼。
从角落的泡面桶里拿出一桶泡面吃完,陆恒躺在沙发上看了会电视,约莫是晚上十点半,楼下传来了激烈的吵闹声。
“你个臭婊子现在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老子喝点酒怎么了,身上有女人香水味怎么了,老子警告你,再逼逼赖赖的,老子修理你,嗝……”
“你打,你打啊,反正你又不是第一次动手打我了,我没不让你喝酒,可是你已经有女朋友了,还天天找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你有把我放在眼里吗。”
“你他妈个臭婊子喊什么,显你嗓门大是不是,你吃我的用我的,工作都是我帮你找的关系,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喊,草!老子别说在外面找两个女人,就算是带回来你也管不着!”
“子龙,算我求你了,你做什么都可以,能不能别在外面找女人了,那些女人不干净的……”
“我草拟妈的,显你干净,显你能是不,你跟老子之前不也被别的男人干过,草,越想老子越来气。”
“你胡说八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你是我第一个男人,那啥是我练舞蹈的时候破的,你能不能别再扯着这个不放了行不行?”
“做了婊子还他么立牌坊,真当老子是白痴是不是,怎么别人练舞蹈不破就你破?草,我看你就是欠收拾,我让你跟我顶嘴,让你跟我顶嘴!”
陆恒很快就听到了女人的惨叫声,以及男人恶狠狠的叫骂声。
“又来了。”陆恒叹了口气,这能怪得了谁,想要攀附豪门,就得付出应有的代价,更何况还是跟了黄子龙这种烂人。
打骂声足足维持了大半个小时,随即就没了动静。
陆恒躺在床上很长时间都没有睡意,一会想着宋清远的话,一会又想着王媛媛现在是什么情况,直到两点多才迷迷糊糊的睡了下去。
从第二天开始,陆恒就着手忙起了土特产的事,先找到农业办主任吴先广了解了一下镇里土特产的情况,随即安排他们去各个村里摸底,做一个数据统计。
几天下来,陆恒忙得脚不沾地,各个村里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乌山冲村,此时一辆黑色帕萨特远远停在村口,司机迅速下车,恭恭敬敬地打开了后座的门,从中走下来一个儒雅帅气的中年男人。
“领导,这里就是乌山冲村了。”
“还是跟记忆中一样穷啊,看来这些年,这里的干部什么成果都没做出来。”
“是啊,我打听过,现在的三口塘镇依然还是云山县最穷的镇,人均收入低得可怜。”
中年男人带着司机在村子里走走停停,看着记忆里熟悉的风景,忽然停下了脚步,远远看着不远处的一幕。
在一个小院里,一个帅气英俊的青年,正跟一个满脸沟壑的老太婆说说笑笑地聊着什么,气氛融洽,手里头正在麻利的削着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