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钱到底哪来

第五章钱到底哪来

砍在小手臂上,徐二虎胖归胖,肢体反应很敏捷,反手用力,差一点就把周方圆拍在地上。

院子里的妇女,老汉,俱是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带孩子的过来的人,赶紧喊自己家孩子过来。

有的直接连拉硬拽拖走。

实在太吓人了,就连跟在徐二虎后面的人也都下意识往旁边靠,几个人面面相觑,看周方圆的眼神都变了。

成人拿刀子捅人还得掂量下,这妮子没有一丝迟疑,目标明确,挥着刀就冲过来。

院子里咋呼的都闹腾开了。

徐猛妈死死拉住胖墩,心跳砰砰急跳,手心里全是汗,一想到昨天的情景,忍不住后怕的咽了咽吐沫。说不得,要不是昨天周金山拦着.......

死拽着胖墩的后衣领,看着院子里的周方圆,胆战心惊的对着徐猛耳朵说,“看见没,她是个狠得,拿刀砍人眼睛都不眨,你以后别惹她,听见没。”徐猛妈这会真害怕了。

徐二虎手捂着手臂,可血还是从手掌里汩汩流下来,手上,裤子上,地上,鲜红一片。

周方圆狰狞着一张小脸,她黝黑如墨的眼睛里只有愤怒和恨意,丝毫没有看到血的惊慌和恐惧。

双手攥紧刀,紧紧抿着小.嘴,死死盯着徐二虎,这一刻,周方圆咬牙切齿,“我要杀了你。”

徐二虎皱眉看了眼手臂的伤,又看向周方圆,倒吸一口气,眯着细缝眼,“你有种啊,比你老子强多了。”说着转头给旁边使眼色,要把周方圆抓起来。

眼看着四个人,把周方圆包围起来,渐渐逼近。

村里人相互看着,这个时候谁都不敢出面,都知道徐二虎是混不吝的,不干人事。得罪他没什么好果子吃。

这一下都有几迟疑。

倒是村里上年纪的老汉,老婆子,看不过眼,远远在人群里说声,“徐二虎,大家伙都看着呢,你要干什么?”

“周金山才敢闭眼,你就敢这样?真不怕晚上他去找你?人在做天在看。”

徐二虎听见村里几个爱管闲事的老不死的开口,都给气笑了,举着还在流血的胳膊,骂咧咧的开口,“你们都瞎了吗,今个是她和我过不去。看看她手里刀,满嘴嚷嚷着要砍死我,老子我难道伸着头等她来砍,一群臭不要脸的,老子劝你们少管闲事。”

脸上横肉上下跳动,语气凶狠,村里刚刚还犹豫的,立马都息声了。

心想着,也和他们没关系,犯不着惹上徐二虎这个硬茬子。

周方圆被人围着,不见她一丝惊慌,她压着眉头,眼睛里直直盯着徐二虎一个人,双手攥着菜刀,只在最后的困兽一击。

偌大的院子,满满旁观的人,她满心只想再来一刀。

这个人逼死了她爸,这个人害死她爸爸,她爸上吊死了,都是因为他,咬着牙,举刀直冲过去。

徐明伟和本家的堂兄弟徐明全,两个人从后面包抄,一下子打掉周方圆手里的刀,一人双手抱住人,死死钳制住。

院子里人都提着一口气,一看菜刀落地,有人立马捡起来,远远拿走了。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砍死他。”周方圆在徐明伟怀里大吼大叫,尖锐的嗓音穿透耳膜,愤怒的猩红的眼睛,像一只拼死挣扎的小兽。挥着手,张牙舞爪,恨不得挣开,上前狠狠咬死他。

“圆丫头,闹够了没有?”徐明伟大喝一声,啪的一下,披头一巴掌打下来。

清脆的耳光声,让村里围观的人忍不住一缩脖子,听着都疼。

“呀啊,流鼻血了。”村里有人眼尖,圆丫头前门襟低落血迹,喊了一声。

李艳梅拿着手帕挤过人群,狠狠瞪了丈夫徐明伟一眼,似乎在控制,你打她做什么?

“圆圆啊,是二婶,你听话抬抬头,二婶给你擦一擦。”李艳梅的声音满满都是心疼。她一儿一女,大女儿阿香十六岁了,小儿子才八岁。中间原本还有一个二女儿,论年龄应该比周方圆大一岁的,三岁时全家去赶大集,给丢了,从此在没见过。

找了好些年,一直没找到。

这是李艳梅心里的一道坎,村里谁都瞧不起周金山,她不,她天天烧香拜佛希望有人能捡到她家小二,即使吃不好,穿不暖,可只要好手好脚活着就行。

所以,这么多年,她一看到圆丫头她总忍不住,见她没有过冬的棉衣,棉鞋,碍于村里闲话,就把家里旧的给她穿。

周方圆心里恨意,愤怒,在听到李艳梅柔软声音后,整个人像是从狂怒小兽,慢慢变成受伤嗷嗷的幼崽。

抬起头,仰起脸,任由李艳梅轻轻擦鼻血,可顿时,小小的身体像是受尽万千委屈,再也承受不住,张开嘴大哭起来,“呜呜呜呜,啊呜呜呜呜,啊呜呜呜,啊啊啊哇。”

周方圆仰着头嚎啕大哭,“啊呜爸啊,啊呜啊呜呜呜。”

凄凉悲伤哭声响彻整个院子,人群里有些人忍不住跟着红了眼眶,拧着鼻子,有的跟着眼泪哗哗,泪流满面。

“啊呜呜,还我爸来,啊呜呜呜。”

李艳梅抱着周方圆单薄的身体,哭的不能自已。

徐明伟看着媳妇跟着哭,皱着眉看向徐二虎,呵斥道,“你闹够了没有,周金山刚死,你就来闹事?”

徐明伟在小徐村还是有些威望的,不光是村长,而是他本家在小徐村根大叶茂,光他这一辈亲堂兄弟算下来就是十来个,远一点就更多。

但凡周金山本家兄弟多几个,在村里都不会这么被欺负。

“我闹事?这死丫头口口声声要砍死我给她爹报仇?怎么没人给她说说,她爹周金山欠了我家一条命呢。这才过去多少年,徐二柱的事不会有人忘记了吗?”

徐二虎扭头看向村里人,脸色凶狠叫嚷着,“徐二柱我大哥,失踪快十来年了?人哪去了?我倒要问问周金山,我大哥徐二柱哪去了?或者说把我大哥埋哪个犄角旮旯去了?埋得怪隐秘,到现在都没人发现?”

听到徐二虎谈及十来年前的事,年轻些的不知道,年龄大的知道些,当年里面到底怎么回事谁都不知道。

徐明全为人正直,一向看不惯徐二虎的做派,“当初是徐二柱劝说村里人,说他有人脉有关系,能买到便宜很多的化肥和好种子,说种子能曾产,村里大多数信了他,拿钱给他去买化肥和种子。

他带了周金山一起去,结果一去十来天,村里等来等去,差点错过播种季节。最后只有周金山破破烂烂一个人回了村。”

徐明全看了眼哭的抽泣打嗝的周方圆,当时周金山还拿着一个编织袋,谁也没想到他出去还捡了小孩回来。

徐二虎的人不知道从那拿来一条毛巾,把手臂伤口裹住,他反应快,破了皮,没伤到骨。这会听到徐明全的话,不由的笑了,“是啊,我大哥打那开始就失踪,可哪有人失踪十来年不回家看一眼的?都说他坑了村里人的钱跑了?”

“那我想问问,周金山这个房子怎么建的?他向谁借钱了?他哪来的盖房子钱?全村都知道他穷的吃不起饭,可他有钱盖房?钱到底哪来的?都说我大哥坑了村里钱不敢回来?我看明明是他在外面害了我哥,把坑钱推到我哥头上,拿着村里的钱盖的房子。”

村里开始交头接耳议论起来,当初周金山盖房子确实是轰动一时,村里老房子很多,那年大暴雨一场接着一场,沟满河平,很多地方都淹了。

老房子倒了不少,唯独他家盖了新房。

当时很多人都在传。

徐明伟呵斥一声,“别乱造谣,有证据报警。”

“报了啊,失踪半年就报警了。可大家伙想想,十来年前那是个什么水平,什么技术,想找个不知道埋在那里的人怎么可能?可现在不一样了,时代不同了,科技发达了。昨个我就和周金山说,让他多看看报纸,多看看电视,广播,很多以前的冤假错案都昭雪了。埋在深山里的十几年白骨都能破案了。结果怎么着?周金山晚上就上吊自杀了,他是被我欺负自杀的?我打他欺负不是这一两年的事,他自杀是他问心有愧,他心虚有天我哥尸骨被挖出来,他颜面尽失得坐大牢,他这是畏罪自杀,懂不懂啊你们,一群蠢民。”

徐二虎手指着院子里的一众村民猖狂的叫嚣着,“说周金山鬼魂半夜来找我,来啊,老子怕个毛。”

“你胡说,我爸胆小,他连别人地里菜都不偷一颗。”周方圆大喊,她不能听人诬陷,她爸都委屈死了。

说着周方圆就想从李艳梅手里挣开,她还想弄死这个人,没有刀,她有手,还有牙齿。要掐死他,咬死他。

李艳梅死死按住周方圆,“圆圆,你别冲动,你打不过他。”

“他欺负我爸。”周方圆挣不开,够不着,小手攥着拳头,大声嘶吼着,满心的不甘和愤怒,无处宣泄。

徐二虎故意走上前激怒,“老子这条手臂的伤,老子记住了,改天就废你一条胳膊抵债。可周金山自杀?解释不清盖房子的钱,说一千道一万,他都是畏罪自杀,和老子毛个关系。”

周方圆呼呼喘着气,恶狠狠瞪着眼睛,“钱是别人给的,捡我的时候给的。”

徐二虎直接哈哈哈大笑起来,“捡个没人要女婴,还白送钱?天底下哪来这样的好事?说出去有人信吗?家里要是有钱,谁还扔孩子?都是穷的叮当响,才会扔。”

“我爸说捡我的时候快死了,有人给钱让他帮着把我埋了。”周方圆不信的,可是她更不信别人说她爸杀了人,坑了村里人的钱。

人堆里的刘桂琴插了一句嘴,“是个病婴,周金山回来我第一个去看的,灰不溜丢的样子,像个老鼠崽子一样大,都没有喘息声。”

“那就更不能了,白生生的婴儿捡了没钱,快死的有钱?家里有钱的不给孩子看病,你当老子傻子?这些话都是周金山说的吧?他倒是编个全乎点的啊,哄小孩他都不够格。”徐二虎满脸讥讽,可手臂上火.辣辣疼着,五官扭曲在一起,像个没蒸发的死面疙瘩。

周围人看了个大热闹,周金山盖房子的钱到底哪来的,周方圆身世?徐二柱到底死没死?

徐明伟一看,大声呵斥制止,“都赶紧消停点,没证据的事,讨论个什么劲?徐二虎你有证据就去报警,别在这蛊惑大众。周金山尸骨还躺在那呢,老话叫死者为大,人都死了,你还要闹腾?带着你的人赶紧走。”

说完徐二虎,又转身看着村里一群人,“看热闹没够是不是,周金山人死了,本家亲戚没人,都是一个村住了这么多年,有心的搭把手,想着怎么操办丧事,,没心的都赶紧回家去。”

徐明伟一发话,院子里立马散了一大半,有些男人还想留下,都被各自媳妇,娘拽走了。

人死帮忙讲究一个人情,这家就剩下一个丫头,帮不帮的也就那么回事。

刘桂琴拽着自己男人的胳膊,把人扯回家去了,边走边嘟囔着,“还不走,想留下帮忙?你有那个闲钱帮忙,不如割两斤猪肉全家包饺子吃。”

周金山这事眼瞅着就是没钱,留下的都是缺心眼的。

徐二虎走之前恶狠狠的伸手指着周方圆,“你等着。”

看的旁边李艳梅之皱眉。

院子里只留下四五家,再有就是年岁大的老汉,老婆子。

周方圆吸吸鼻子,挣开李艳梅,径自跑回堂屋里。没一会跑了出来,手里攥着一个塑料袋子。

当着人面,把塑料袋子打开,拿出零碎的小钱,一张张叠着放平,还有几个硬币。眼里含着泪递到村长徐明伟跟前,哽咽道:“二叔,电灌费不是不给,是家里就只有这些,之前我爸脚伤花了好多,呜呜,能不能缓一缓,呜呜呜呜,母羊带崽了,我...我想大点....卖,呜呜呜呜呜....以后呜呜,我挣钱....嗝...还。”

作者有话要说:我琢磨着这本要是重生穿越文,可能 会爽很多。

我思来想去,还是定了 本土剧情和人设,所以,这本 算不上爽文,我也没用这个 爽文标签。

最后一遍重申,以后不会说了(给没看我过年代文的读者善意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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