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战斗平息,垃圾牛蛙魔神博内兰已经被来自交界地的封印法术给镇压封印,没个百八十年是绝对不可能有逃出来的机会。
——当然,这还仅仅是因为褪色者对于封印法术不太熟练的缘故。回头她定期回来探望老朋友,用对方来刷自己的法术熟练度……想必博内兰的无期徒刑坐牢日子会变得更久吧。
大鸟外形的褪色者浑不在意地掸掸身上的泥点和血迹,但她很快就开始觉得清洁自己这件事好麻烦,索性真身消散——这样就不用清洁羽毛了!——随后以人类形态从半空中跳下来。
不远处的摩拉克斯好整以暇地收起武器,想要观察这位从伤痕累累的魔神真身所化作的人类形态的同族幼崽。
那么漂亮清爽的风之魔神,变成的人形也一定会……一定会……
见多识广的【契约之魔神】突然说不出话来。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身高八尺、腰围八尺、穿着全套繁复精美、红金色重铠的怪异骑士。
铠甲相当厚重,肩甲与胸甲则是连成一片,没有一点的缝隙从而防止被偷袭,至于下摆为层层叠得的锁子甲链片。胸甲中部有类似熔炉与辐射的纹样,就连头部的头盔都完全遮住了容貌,只有树状的、类似于王冠的装饰张牙舞爪地点缀在盔顶。
他再看看自己的单薄衣着,两人活得就好像身处不同的季节一样……
摩拉克斯无法理解。
现在的幼崽都那么喜欢追求衣着安全感的打扮么?
倘若有别的褪色者在这里,看一眼就保证被褪色者如今的打扮给吓个半死。
【草!是熔炉骑士老师!】
——追随“初始君王”葛孚雷,四处南征北战的“熔炉骑士”们是如假包换的恐怖强者。他们有“熔炉百相”的秘技,是战场上的大杀器。
所谓的“熔炉”是一,是初,是生命之始,代表的是旺盛到几乎可以称之为癌变的极端生命力。
但与名字不同的是熔炉的形状其实也是一棵树。但祂的力量是红色的。在交界地,红色是血的颜色,也是生命的颜色。
某种意义上,“熔炉”曾经就是交界地的上古时期自然力量的体现,但后续在神战中失败以至于被打压排挤,才成为“黄金树”的手下败将。
作为一个新生的魔神,尤其是还没找到自己的权柄的那种,在不知心思的其他陌生魔神面前,褪色者真的很没有安全感。
只好捏了一套昔日同僚好姐姐的衣服借来穿穿(指重铠)。
我好柔弱啊.jpg
事实上,她也在仔细观察这位魔神,发现他容貌俊美,身形高挑,身披一件白色无袖披风与兜帽相连的外衣,披风底下穿着一件材质不明、但相当紧绷以至于上身大部分肌肉轮廓清晰可见的黑白相间服饰。在某种意义上,这位魔神可以说是相当狂野地袒露出精瘦有力的腹肌腰肢。
此人的发色从纯黑到发梢末端有着些许丹霞色的渐变,一双鎏金眼瞳威势十足,偏偏锋利的眉眼与略显柔和的金红眼影形成了微妙的互衬,让这位魔神看起来既狂气凛然又不失绕指柔情。
褪色者倒吸一口凉气。
她突然发现自己对长得好看的成年帅哥没什么抵抗能力。
——啧啧啧,博内兰!学学人家,看看什么叫做个人形象管理啦!
忽然间,一阵风吹来,吹得摩拉克斯脑后的那一缕长发小辫随风飘扬。
“熔炉骑士”定睛一看,惊讶地发现对方竟然在自己的兜帽上开了个小洞,然后让小辫子放出去……
“哇。”褪色者毫无征兆地笑了起来,“你好……”
原本同样警惕的摩拉克斯在听闻这句“你好”后,面色略微缓和,正要和善开口,却听见了此人的后半句。
“……骚啊。”
——你好骚啊。(褒义)
褪色者情不自禁地发出了“洪世贤の声音”。
要知道,作死,真的很快乐。
好骚的摩拉克斯:“……”
摩拉克斯双臂向左右两侧猛然一张:“壁立千仞!”
十几根瞬间拔地而起的金褐色岩脊,彻底淹没了每日不犯病就难受的新生魔神幼崽。
…………
……
褪色者在认真反省自己的言语冒犯所导致的过失。
明明她作为人类时,都是冷静又克制(?),从来都是脑子先动身体再动的类型。
但自从不当人了,变成了魔神,她感觉自己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就变了。
亦或者说,她原本就不是非常完美的性格里,某些糟糕的缺陷特点被魔神这种蓬勃生长的新生力量顺手所放大了无数倍——要知道,她以前很少会主动对陌生人发癫,顶多是见面就试图袭击亲朋好友们的屁股而已!
我忏悔,我有罪.jpg
……但下次还敢!
一念至此,褪色者就情不自禁地原谅了自己——至于摩拉克斯原不原谅自己的言语冒犯,那是他的问题,跟她这位弱小无辜又友善的魔神幼崽有什么关系呢?
“话说回来,塔尼斯特。”
站在封印碑前观察这种充满异域风格的封印法术是否牢固的摩拉克斯忽然头也不回地开口……看起来在给出言不逊的褪色者来了一招狠的之后,他就大度的消气了。
此时已经把自己脑袋扒拉出由十几根岩脊所组成的“囚笼”的褪色者疑惑地“嗯?”了一声。
如今她那套碍手碍脚的“熔炉骑士重铠”早已消失,变回了最习惯穿的深色占星者布衣,腰间十分懒散地挂着那把【比邻】断刀摇摇晃晃。
褪色者显露出原本黑发蓝眼的真容,从外表上看着倒是让人觉得顺眼了许多,起码不再是一个蒙面罐头人形象。
不过褪色者的眼睛依旧是那双有点灰蒙蒙、不太明亮的碧蓝色,乍一看像是个得了眼疾的病人看不清楚事物……仿佛在很多年前,当褪色者失去了故乡神明的赐福后,她眼睛中那些璀璨盛大的黄金色泽褪去消散,就一并带走了原本的颜色和光亮。
但若是说她要与先前作为纯粹人类的时期有什么区别的话,大概是如今的外表容貌年龄急剧缩水,原本的成年社畜不知为何变回了活泼懵懂的少女时期。
同时这家伙发现自己的满头黑发里多出了几跟碧蓝色的挑染发色……
杀马特小太妹竟是我自己!褪色者难免惊了一下。
“你我虽同为魔神,但真名——切忌轻易告知他人。”头戴白色兜帽的青年魔神转过身来,以一位过来人的身份告诫对方。
他注视着年轻少女那双黯淡无光的碧蓝色眼睛,没有多说什么,只当对方天生如此……毕竟世间魔神众多,各种光怪陆离之物皆有,区区眼睛色泽黯淡算什么大事?
不过在周遭的昏暗中,摩拉克斯自己那双鎏金眼瞳依旧显得熠熠生辉,不怒自威——单是这一点就让褪色者看了觉得倍感亲切——“倘若你这次战败于博内兰之手,在获得了你的真名后足以轻易镇压你。而单凭你目前的本事,恐怕不易逃生。”
“这样啊……谢谢你告诉我这个呀,摩拉克斯。”
褪色者还真没有想太多,主要是交界地那边也没有“利用真名”这种玩法,通常来说,战前通名也是那儿的传统操作之一。
而且真名使用还要加上不同的外号,显得气势非凡,异于常人,比如“黑剑·玛利喀斯”“亵渎君王·拉卡德”“女武神·玛连妮亚”……褪色者当年也有非常中二的外号,不过这种自卖自夸太过羞耻,所以这里就暂且不提。
褪色者如今主动承认并演化为提瓦特魔神身份后,不仅没有失去更多关于自己身为外乡人的记忆,反而捡回了不少碎片。
比如说,她曾经是黄金王朝军队里的一员,效忠于“初始君王”葛孚雷,作为随军的法师之一与军队一同南征北战。
再比如说,她也是作为“初代褪色者”的身份而在流浪中死去的。
那些年里被背叛的仇恨,思念,故土,遗憾……这些失而复得的情绪就像是潮水涨起涨落时带来的贝壳,当潮水退去,情绪平息,留在记忆的沙滩上,就剩下这些星星点点的不甘。
面对摩拉克斯的好言相劝,褪色者若无其事地咧开嘴笑了一下,任谁都不能看出她在刚才那么短短数秒中思绪飞转这件事。
“通常来说,别的魔神都怎么处理称谓这种事?”褪色者虚心求教,显得非常正经——如果她没有上半身爬出“牢笼”而腰部以下还卡在岩脊堆里的话。
“用假名称谓即可,但该名讳也要能对应上你本人。”摩拉克斯不假思索道。
“摩拉克斯你也用过假名吗?”
“自然。”
褪色者眨巴着碧蓝色的眼睛,乍一看像是只单纯天真的好奇小狗:“那你为什么现在不用了呢?”
只见摩拉克斯淡然道:“现如今已无人可用真名之力拘束我。自然不必以假名行走于人世。”
“斯巴拉西!”褪色者嘴里突然蹦跶出一句怪异的外地方言。
“啊?”
旋即,摩拉克斯决定无视对方的奇怪言论,转而催促她赶紧搞个假名出来。
此时的褪色者已经完全从一堆碎掉的岩脊里爬出来了,当然,这也是摩拉克斯没打算真的把她毒打一顿的原因,顶多算是对她口出狂言的小小惩戒罢了。
站在原地的褪色者沉思半晌,一拍脑袋:“那就叫……‘荷莱·露’吧!”
作者有话要说:葛孚雷:你是不是有病?
用前上司的名字当自己假名的垃圾掉色人是屑。
***
《掉色人对帝君的美貌做出重要指示讲话》
我觉得现在的帝君还很年轻,是暴躁武神老铁,一言不合就能从提瓦特东边砍到西边再杀个对穿的那种。
友情提示:阅读过程中觉得OOC的话,可以随时弃坑离开,并不用通知作者与任何人,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