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位文弱公子的身影即将消失在走廊拐角,洛央直接伸手招来一名春风阁的侍从,询问他刚刚那位公子是谁。
侍从得了洛央的金豆子,双眸骤然一亮,简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说,他只知道刚刚那位公子姓司,名讳却不知,是他们城主的远方侄子。曾是个读书人,只可惜老家遭了洪灾,家里人全没了,没地可去才来春风城投奔。
司公子?
四公子吧。
洛央也是没想到,堂堂当朝四皇子,竟然这么放得下身段,来与他们这群江湖人士厮混。这般能屈能伸,难怪剧情里,他会笑到最后。跟他一比,既想吃软饭又低不下高贵头颅的谢恒,还真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又当又立,lw爆了。
与此同时,刚绕过拐角,司公子便下意识往身后看了一眼,眼底迅速掠过一丝幽光,大步向前走去。
直至迈入一间四面环竹的屋子,男人立刻扭动机关,进到书柜后头的密室中。
他刚出现,便有人在他跟前单膝跪下,“主子。”
“嗯。”
“属下无能,仍未能寻到小公子的踪迹。”
“不用寻了,人我已经见到了。”司公子神色沉静,脑中快速闪过一张人脸,少年额间的红痣清晰可见。
“是。”应下后,来人语气微顿,“回主子,郡主那边传来消息,人已策反。”
“好。”司公子神色不变。与此人交流一结束,男人便立刻从密室离开,回到幽静的竹屋内,端起桌上的一杯清茶,一饮而尽,起身往外走去。
此时,春风阁拍卖会已然开始。
端坐在二楼包厢内的洛央,微一掀帘,便瞧见楼下坐满了人。慈心观、药王谷、拂柳山庄、昇阳宗,除了不理俗事兰山寺的那些大和尚,江湖上有名有姓的门派基本都到了。
就连屠媚儿也在,只见她的左手边坐着一位将近两米高的壮汉,江湖人称“十恶不赦”轩辕怒,出了名的天生神力。与屠媚儿这个专门祸害良家妇男的恶妇不同,轩辕怒喜欢生撕活人,只要你得罪到他,他便能硬生生将你四肢、头颅扯断,死得无比痛苦。
包括屠媚儿、轩辕怒在内的七恶人,基本都是满手血腥,一开始在江湖上那是人人喊打,直到七人抱团,日子才逍遥许多。
不过也没逍遥太久,剧情中,洛爻这个第一杀手横空出世后,就一剑一个,杀得只剩屠媚儿与判官书生二人。后续他们虽然也在江湖中补充了一些后起之恶,可补得还没洛爻杀得快,之后所谓的江湖七恶人,便沦为江湖末流。
再出现便是六大派围攻焰教,他们才又从犄角旮旯蹦出来。
屠媚儿右侧坐着的自然是新宠谢恒,只见男人的脖颈处满是斑驳红痕,眼神阴郁。今日之所以会出现在此处,洛央怀疑他就是冲着洛爻的锈剑来的。
收回视线,洛央再次坐回到桌旁,端起茶水便啜了口。
一旁的洛爻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喝茶,趁着洛央将瓷白的茶杯放置一旁,悄没声息地伸过手来。洛央视线下撇,明明看到对方小动作,仍故作不知。
直至洛爻将她杯中剩余的茶水一饮而尽,苦到不停哈气,甚至围着桌子开始转悠时,洛央才笑眯眯托起下巴,望向他,“好喝吗?”
洛爻张大嘴巴,眼神气愤地瞪着她。
洛央却笑得更欢了,伸手捏了捏他的下巴,“让你偷喝。”说完,却往他的口中丢了片桃脯。
洛爻原先还欲甩开洛央的手指,感受到舌尖一甜,便任由洛央动作。一片桃脯吃完,他还主动将自己小脸凑过来,抓着洛央的手往他脸上放。意思让她随意捏,捏完再给他好吃的。
洛央:“……”美得你!
就在这时,下方的拍卖会开始了。
开头的几样东西大家都兴致缺缺,场子也很冷清,直到幽昙无仙花的登场。
轩辕怒、药王谷、昇阳宗、慈心观都出手了。
要是洛央没记错,剧情里正是药王谷的人拍下这株幽昙无仙花,喂给他们的上一任谷主。结果显而易见,人没活,花也糟蹋了。
如今,这株幽昙无仙花已然拍到一千五百两的价格,出价最高者,药王谷现任谷主陆无涯。
这样高昂的价格,轩辕怒、慈心观都退出了竞争。尽管选择退出,身材魁梧的轩辕怒仍望着药王谷众人,若有所思地摸着自己下巴,眼珠滴溜溜转,一看就知道没憋着什么好屁。想来就算药王谷买下这株幽昙无仙花,回谷的路上也不会多太平。
另一头昇阳宗的人还想加价,陆无涯立刻派人给他们传了句话,应该是承诺了什么好处,果不其然,接下来昇阳宗的人没再出价。
台上的春风阁阁主见下方的人退出的退出,罢手的罢手,当即就要挥下金锤。
偏偏这时,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在众人头顶上方响起——
“一千五百零一两……金子。”
叫价者不是别人,正是洛央。
焰教别的不多,就是人多钱多。全江湖恐怕也就只有一个春风阁能在资产上能跟它一较高下,其余的就别提了。药王谷因为四处卖药好歹还能攒点银子,兰山寺的那群光头和尚,几乎每年都要自己下地种地,才勉强能糊口。营养不行身高就跟不上,导致兰山寺人均身高都比其他门派矮上一截,加之他们又喜穿土黄色衣衫。焰教那些促狭的,就给他们取了个土里埋的绰号,时常开口就是兰山寺的那帮土里埋。
此绰号不喊则已,一喊双方必定会打上一架。
你来我往多年,兰山寺的和尚对焰教中人简直恨之入骨。
洛央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暗自感叹,论拉仇恨,焰教敢排第二,江湖上就没人能排第一。
乍听到一千五百零一两,药王谷的人还有些气愤。可紧随其后的金子二字,使得这帮人瞬间像泄了气的鱼鳔,颓丧下去。
一千五百零一两金子,就是把他们这些人全都称斤卖了也凑不够啊。
加之身旁有人告知陆无涯,出价者极有可能是焰教中人,其他药王谷弟子顿时劝阻自家谷主算了。银子银子没人家出的多,打更是打不过。除了算了,他们别无他法。
仅剩陆无涯死死盯着二楼包厢的位置,眼底一片赤红。
忍了又忍,白衣男子还是没忍住,霍然起身,冲着包厢的方向一拱手,“不知楼上是焰教的哪位前辈?在下的师叔同样是焰教中人,不知姑娘可否看在师叔的面子上,割爱于在下?”
洛央挑眉,药王谷的师叔,她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鬼手神医了。可药王谷的人不是早就不认鬼手神医是他们药王谷的人,还认定他是药王谷的叛徒,自甘堕落。今日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幽昙无仙花对陆无涯就这么重要?关键他买到也没用啊。
洛央掀开帘幕。
下一瞬,楼下众人便瞧见一张绝色无双的脸庞出现在他们面前。
轩辕怒立刻向屠媚儿使了个眼色,就是她?
屠媚儿颔首。
轩辕怒眉头紧皱,若真是焰教教主,这个幽昙无仙花他怕是抢不了了,啧,又想撕个人快活快活。
看了眼那陆无涯的面相,洛央微微挑眉,“那自然是……不能的。人死如灯灭,你想救的那个人怕是喂了幽昙无仙花也无用,又何必浪费?”
“不试又怎知无用。”陆无涯用力攥紧拳头。
洛央看了眼他身旁漂浮着的透明身影,连魂魄都离体两月,肉身保护的不好说不准已经腐烂。那是幽昙无仙花,不是大罗金丹。
不过既然对方都搬出鬼手神医,之后洛央七星豆蔻的事还得求那老头,她决定日行一善。
“无用就是无用,你就算试出花来也是无用。”洛央一脸无谓,“不过……花虽然不能给你,人却能让你见一面。有兴趣的话,一会儿拍卖会结束记得来找我。”
说完,洛央随手放下帘幕,坐了回去。
这个位面天地元气稀薄,却也不是没有。洛央稍稍沟通一下,让一人一鬼见个面还是可以的,多的就没有了。
此刻下方的陆无涯,实在有满心的怀疑迷惑想要找那黄衣姑娘问个清楚明白,可惜对方说完就没影儿了,弄得陆无涯心中不上不下,无所适从。
与此同时,另一间包厢内,司公子听到洛央与陆无涯的对话,举着茶杯的手指瞬间捏紧。
谢恒眼底升起一丝惊愕,他不明白洛央究竟是故意还是无意。陆无涯他没记错的话,上一世二人见面之时,他已是高澹的心腹。因他心中执着一位女子,想要将其复活,才心甘情愿被高澹差遣,可如今……
一股所有事情都在脱离控制的恐慌,在谢恒的心底迅速蔓延,他甚至都有些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来。
拍卖会仍在继续,终于拍到第一杀手司爻的佩剑——贯虹。
心慌意乱的谢恒顿时打起精神来,为了这柄剑,昨夜他受了一夜的折磨,才哄得屠媚儿答应替他拍下,一定不能出任何差错。
锈剑贯虹平平无奇,故而拍卖者并不多,屠媚儿叫了个两百四十九两,其他人碍于七恶人的恶名,眉头轻皱,便没继续往上加。
谢恒的呼吸一瞬间急促起来。
有了此等削铁如泥的名剑,他好歹会有些保障。
眼巴巴地盯着春风阁阁主举起金锤,就在他落手的前一息,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
“两百五十两,金子。”
洛央!
谢恒难以置信地抬头向二楼看去,可惜除了遮得严严实实的帘幕,其余什么也看不到。
谢恒用力攥紧拳头,心思疯狂运转,为何洛央她要拍下这柄锈剑,她到底有没有重活一世?若是有,她见了他为何眼中不见丝毫怨憎?若是没有,她又为何拍下司爻的佩剑?还是说他先前的鲁莽之举,得罪到她,所以洛央才想要给他一个教训。
谢恒想得脑袋都要炸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听洛央出价,屠媚儿立刻闭上嘴。别说她不敢得罪那行事乖张的少女,就是敢,替谢恒花两百五十两金子买一柄锈剑,她疯了吗?一个男人罢了,床上还放不开,哪值得她花费那么多金子。
一看屠媚儿的神情,谢恒便知,这锈剑与他无缘了。
思及此,谢恒心头情绪纷杂,一口郁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自重生之后,他就没有一件事是成功的,现在还成了淫-妇的禁-脔。谢恒满心迷茫,他不明白老天让他重生一回到底为何,只是为了戏耍愚弄他吗?
谢恒狠狠闭上双眼。
至此,春风阁拍卖会告一段落,洛央满载而归。
是夜,陆无涯到底没抵挡住能重见自己心爱女子的诱惑,寻来羽阁。
此时他已经知晓,先前与他对话的黄衣女子竟然就是焰教教主。这让陆无涯的心中又莫名多了一份信心,想着对方说不定有什么秘法能叫人起死回生,否则怎么会许诺让他见面。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陆无涯,洛央总算能近距离地看看此人的面相。
“你应当是幼年失怙,少年失恃,失去双亲庇佑便当了两年小叫花,至今脚趾仍缺损两根,可对?”
陆无涯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他的过去此人怎会……
“你想救的那人她是你的心上人,也是……你的师父。”洛央神情平淡,心里想的却是,看不出来药王谷挺乱啊。
此话一出,陆无涯就压制不住自己心头涌动的杀意,他决不允许任何人玷污他师父的名声。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动手。”洛央笑看向陆无涯的眼,“首先自然是因为打不过。其次,你若是动了手,我就会生气。一生气,我便喜欢说话不算话。”
短短两句话便打消了陆无涯心中所有的杀意,男人使劲捏着拳头,“那你到底要如何才愿意救我师父?只要是陆某有的,就算是这条性命,你也可以拿走。”
“我什么时候说过救你的师父?”
“你耍我?”
陆无涯霍然起身,眼神凶戾。
“我劝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会不高兴。”洛央一脸平淡地看向面前的陆无涯。
少女轻描淡写的一眼,却叫陆无涯克制不住地汗毛竖起,从心底升起一股战栗。
忍了片刻,他慢慢在洛央跟前坐下,还没来得及说话,对方便伸手在他眼皮上抹了下。
陆无涯条件反射地拔出自己佩剑,下一瞬却整个人怔在了原地。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出现在他身旁的女子,眼眶瞬间红透,“师父……”
“无涯,你为何总这般心急?叫我实在放心不下……”女子声音哀婉。
不耐烦看这种缠绵悱恻,洛央趁机出了屋子。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左右,洛央敲响身后房门,“时辰到了。”
乍一听到这句话,抱住心爱女子的陆无涯心头一凛,看到自家师父渐渐变得透明的手和脚,男子赶紧一把拉开房门,扑通一声在洛央身前跪下。
“求教主救救我师父,不管你提什么要求,我都愿意答应。”陆无涯神情坚定。
“那我要药王谷。”洛央毫不客气。
陆无涯:“……”
男人的面上瞬间露出一丝挣扎,只是还不待他开口,他身后面色苍白的女子便柔柔开口,“姑娘,又何必戏耍无涯?你明知我已回天乏术。”
“怎么能说戏耍呢?问问罢了。”洛央面上笑吟吟的。
女子神色无奈,陆无涯却仿若晴天霹雳,“我师父她真的没救了吗?”
“嗯。”洛央点头。
陆无涯顿时瘫软在地,女子也用力咬紧下唇。
这世间最痛苦的莫过于,二人刚刚心意相同,打定主意与世俗抵抗,却意外阴阳相隔,人鬼殊途。
女子的感受更深刻些,她清晰地感知到自己滞留在自己徒儿身旁的时日不多,过不了多久她不想离开也必须得离开,可她真的舍不得……
“干嘛做出这一副生离死别的模样?你师父她是死了,可不代表她不能投胎转世啊。”洛央忽然语出惊人道。
闻言,在场的一人一鬼齐齐向洛央看来。
“洛教主你什么意思……”陆无涯眼睛瞪得奇大,双手不停颤抖。
“字面上的意思,你二人身上的姻缘线未断,十六年后还会再遇。只不过因为你总是寻死觅活,害得你师父心中放心不下你,一直留恋人世,不去投胎,下一世怕是会有些体弱多病……”其实体弱多病还算好的,她要是继续滞留在陆无涯身旁,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魂魄直接溃散。以后陆无涯就算下了黄泉路,也永远等不到她。
听到这样的话,陆无涯赶紧站起身来,“恳请教主早些帮我师父投胎转世。”
陆无涯是个聪明人,即便洛央没把话说透,他还是一下联想到,他师父一直守着他不去投胎对她是有害的。
他怎么也不能害了他最心爱的女子。
“无涯……”
女子眼眶泛红。
两人执手相看泪眼,洛央忍了一会儿,一挥衣袖,女子魂魄便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师父……”陆无涯唤了声,转头看向身旁洛央,“十六年后,我要如何去寻我师父。”
“她应该会投胎在你周围。”
“有何特征?”陆无涯追问。
洛央不耐烦皱眉:“你师父身上有什么胎记,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陆无涯:“……”
丢下一句“记得你欠我一个大人情”,洛央便将这烦人的男子轰了出去,自己则第一时间换了一身夜行衣,戴好面具,脚尖轻点,便纵身飞了出去。
正所谓夜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既然已经知道那位司公子极有可能就是在背后搅风搅雨的四皇子,人又在她眼皮子底下晃悠,洛央觉得自己不去捅他两刀都对不起他的招摇过市,也是时候让这位温室里的皇子,感受一下江湖的险恶了。
可惜只戳到一刀,暗处便立刻冲出来两位绝顶高手,出身西域的无常双煞,洛央抬手与两人对了一掌,便倒退了出去。
无常双煞这俩老家伙可是原主父亲那个时代的人,洛央如今功力不到家,根本不是两人的对手,自然得风紧扯呼,走为上策。
离开之前,洛央回头与捂住自己胸前伤口的司公子对视一眼。洛央眼眸微弯,几息之间便没了踪影。
留下无常双煞二人赶紧上前查看司公子的伤势。
今晚或许真不太平,回去的路上,洛央竟然瞧见谢恒鬼鬼祟祟地往外逃跑的身影。屋内屠媚儿正睡得香甜,极有可能是被下了药。
谢恒还真是有点本事。
只不过,像洛央这般心地纯善之人,如何能见一双有情人天各一方?
她毫不犹豫几步跳至谢恒身后,一掌将其劈晕,提溜着他的后脖颈,将男子丢回到屠媚儿的怀中,甚至还贴心地留下字条表示半夜看见她的情郎在街上溜达,似是不认识回家的路,为了日行一善,特意将其送回家中,不谢。
刚留下字条,一道闪电闪过,像是要落雨。
洛央可不想淋雨,迅速往羽阁赶去。
此时头顶雷声阵阵,洛央还有闲情逸致想些有的没的。
既然那司公子她宰不了,那么接下来她就不能任由谢恒这个重生人士在外晃悠,否则二人极有可能碰面,谢恒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包括找自己情敌合作。不过也不一定,谢恒此人心高气傲,心中一直不服自己这个情敌,却又不得不借对方的势。剧情中他那样虐沐颜,不排除有嫉妒吃醋,甚至是自卑的可能。
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得先派人盯着谢恒,等屠媚儿玩腻了,再找人把他弄出来,放到眼皮子底下看着。
剧情中,谢恒不就总认为,是原主坏了他的名声。不管他做出多大的成就,别人都觉得他是小白脸,吃软饭的,明明他依靠自己的文治武功也同样能在焰教爬到公子的位置吗?
那就让他试试好了,洛央倒要看看谢恒凭借着自己的“真才实学”,能不能到他上一世的地位。
雷打的越来越急,洛央终于赶在第一滴雨落下之时,回到自己的房间。
刚点燃蜡烛,洛央望着自己犹如狂风过境,一片狼藉的房间,顿时邪火直冒。
真是一不留神,小狗崽子就敢给她拆家。
简直找死!
洛央迅速在整个房间里翻找起来,最终在一个不到两尺宽的箱子里找到蜷缩在里头的洛爻。
箱子小极了,比他先前在街边卖艺藏的大不了多少。正常人恐怕只能站进去一双腿,偏偏洛爻能将自己整个人缩在里头,仿佛没长骨头一样。
洛央刚打开箱子时,箱中的洛爻立刻朝她龇了龇牙,眼神警觉又凶狠,却有种色厉内荏的味道在里头。
“做错了事,你藏在这里就有用了吗?”洛央不由分说一把将他扯了出来。
刚扯出来,屋外又是一道响雷。
少年整个人当即满房间乱窜起来,满脸烦躁不安,手指不停在地上乱抓着,鲜血淋漓。
洛央蹙眉。
就在洛爻一头撞到她小腿上之时,洛央直接伸手将他抓住,按在原地。
洛爻喉咙发出闷吼,眼底却是布满了惊恐不安,浑身紧绷。
少年怕打雷?
这般想着,洛央忽然伸手捂住他的耳朵,并用内力隔绝掉所有声响。
耳旁一静,突然什么声音都听不到,洛爻眼神一愣,就这样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张脸。
洛央一时没忍住:“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