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八零作精(七)

是啊,她藏什么呢?

赵晴怔怔望着洛央离去的背影,她只是觉得自己有些丢人罢了。洛央各种鄙夷嫌弃的郑诚,她跟宝贝一样攥在手里。尽管从小到大她吃过洛央不吃的剩饭,穿过她不要的旧衣服,可从没哪一次像现在这样让她打从心底里觉得羞耻。

用力捏紧手里的信封,赵晴不停回想着丁红梅跟她说过的话来。

她说,别看洛央现在好像占据了上风,可她手里什么也没有,甚至连她亲爹都得罪了。以后要是能靠着她那张漂亮的脸蛋找个好人家也就算了,找不到的话,洛央一辈子都比不上她,以后对方就知道后悔了。并让她好好拴住郑诚的心,别想那么多,把自己日子过红火比什么都强。

想到这里,赵晴又低头看向手中皱巴巴的信封,眼中茫然一闪而逝,可她真的能和郑诚把日子过红火吗?

先前郑诚的犹疑再度浮现在赵晴的脑海中,一丝刺痛在她心头蔓延开来。这使得赵晴看见信纸上郑诚的情话,心里的欢喜也跟着打了个折扣。

并不关心原剧情里男女主的情比金坚,因为她的搅和,直接出现一道裂痕的洛央,很快便将刚遇到的赵晴抛到了脑后。

不抛也不行啊,她现在真的太忙了,踩缝纫机,做扣眼,钉扣子,甚至还在老太太的引导下,用碎布头做了个小布包。上头针脚细密,撞色的款式十分新颖,还有个扣子拼成的猫咪脑袋。只一眼便叫来串门子的聂静相中了,见小姑娘喜欢,洛央直接大方地送给了她,现在还被她美得不行地挎着呢。

很快洛央的缝纫机技术便完成了从生疏到娴熟的过度,这一段时间里,老太太的心情也完成了从欣赏、高兴、惊喜、欣慰的过度。

她发自内心地觉得像洛央这样的才配做她的徒弟,悟性、韧性、灵气均是一流。赵善荣那种榆木疙瘩的徒弟,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摧残。她就没见过那么蠢的人,就跟算盘珠子似的,拨一下他才动一下,不拨就完全不动弹,常常气得她火冒三丈,要不是为了……

算了,现在想这些也没用。

见洛央的缝纫机已经踩得很熟练了,老太太便决定开始教她画衣服样式。马甲、衬衫、长裙、短裙、外套、七分裤等等。

想要做衣服就先得清楚这些衣服都什么样,才知道该怎么去裁去订。以前老太太也不是没教过赵善荣画图,可对方回回画的线条都是歪七扭八,衣服也不成样子,后来老太太就绝了教他画衣服的心思。

现在就不知道洛央会画成什么样了。

老太太又哪里知道洛央曾经在她自己的那个世界学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绘画,老太太刚将自己画的一整本衣服样式摆在洛央面前,她便随手临摹了老太太的一件圆领衬衫图样。

乍一看见这张图,老太太立刻瞪大了眼朝洛央看去,洛央无辜地冲她眨巴眼。

老太太拿起图样仔细端详,又看向洛央,心中不可思议,“之前跟你父亲学过?”

“他才没教过我,是我自己喜欢漂亮衣服,尤其是供销社里挂着的那些,不能每件都买回家,我就经常随手画下来。穿不到过过眼瘾也行嘛,画着画着,我就都会画了,虽然不会做。”洛央淡定地给自己的画技找了个借口。

就是嘛!

赵善荣那个榆木脑袋,自己都不会画图,又怎么会教别人画图,还画得这么好。

一瞧见洛央画衣服画得这么好,老太太又在心里咒骂起赵善荣与丁红梅来,两个人一个蠢一个奸,把好好的小姑娘耽搁成什么样了。

越想老太太就越气,要不是洛央现在已经开始跟她学裁缝,学的也还不错,她真想豁出这张老脸,跑到洛家门口大骂那两个孬货一顿。

“那你如果不依照我的图样,自己能画出来吗?”老太太眼神有些期待。

“唔,可以试试。”

说话间,洛央便拿起铅笔在纸上画了一套条纹呢子套装,两排黑色圆扣,脚下也搭配深色半坡跟皮鞋。

随后又画了套短袖衬衫,配九分微喇裤,再搭上黑色尖头高跟鞋。

只这两套收腰、紧身,将女性的线条完美勾勒出来的衣服版型,立刻吸引了老太太所有的注意。她用力捏着纸张,一遍遍仔仔细细地看,心中的惊讶就快要将她整个人淹没了。

“阿央……”

“奶奶我在呢。”洛央声音甜蜜。

“赵善荣不教你而去教你那个继姐是他眼瞎!村里那些人说你把那什么郑诚推给你继姐,往后你肯定会后悔的屁话,你也不要听。女孩子家家能靠自己双手吃饭,靠什么男人,那郑家条件再好,郑诚条件再好,那也是人家的。奶奶相信我家阿央,以后只靠自己也能出人头地,让那些眼瞎的人后悔去!”老太太啪的一声将纸张拍在桌上,语气激动。

“好好好,让他们后悔,奶奶你先别激动,你年纪大了,情绪波动太大对身体不好。”见状,洛央忙招呼老太太坐下,起身给她倒了杯热水过来。

听话地喝了水,老太太仍然一脸宝贝地抚摸着洛央画的这两套衣服。

展露画技的后果便是从那天开始,老太太对她的要求愈发严格了。隔壁的聂忍也再次听见宋老太太中气十足的训斥声,这使得他时不时便会爬上墙头,看看隔壁的情况。有一回还直接与抽空往外看来的洛央对视到了一起,少女立刻冲他露出一个和善的笑来,直笑得聂忍脸上热气上涌,差一点没从围墙上一头栽下去,还好叫他稳住了。

可稳住之后,聂忍便对上了隔壁宋奶奶严肃的脸庞。

聂忍:“……”

亲眼看见隔壁的聂小子一瞬间没了踪影,老太太心里好笑,又转头看向一旁再次认真踩起缝纫机的洛央。

窗外的阳光洒在少女的身上,像是给她镀了一层柔光,本就秀美的脸庞愈发精致起来。

现在摆明了小忍有意,可她这个孙女却不一定有情。更何况两人能走到一块儿也要看缘分,最好双方观念一致,能共同进步就更好了。老太太的眼光向来很准,聂忍那孩子有责任心,阿央若是真的跟他走到一块儿,他肯定能拿出一百二十分的真心对她。可就是家里条件太差了,阿央真的嫁过去怕是要吃一段时间的苦,唉。

老太太的这些心理活动并没有分享给洛央,对于孩子们之间的交往,她只会顺其自然,从不会做任何多余的事情。

天气越来越冷了,洛央却依旧每天雷打不动地准时来老太太这里报道。

对于洛央的天天不着家,赵善荣倒是想过问。可一想起他先前关心对方的婚事,却只引来对方一顿怼,赵善荣直接就熄了问询的心思。他倒要看看他这个女儿以后能给他找回什么样的乘龙快婿回来,就拍挑来挑去挑成了个老姑娘,赵善荣看她后不后悔。

赵善荣的心思洛央一概不知,这天清早刚来到老太太家门前,洛央便看见一个肤色黑红的姑娘在那张望。可以说村子里的姑娘大多数都是这个样子,头发乌黑油亮,皮肤偏黑,眼神羞怯。也就原主比较特殊,从小就养得白白嫩嫩的,只看那张脸,根本就不像是村里姑娘。

几乎一看见洛央,那个张望的姑娘便立刻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去。

见对方没有和她交谈的意思,洛央也就没再继续看她了,省得人家不自在,直接推开了老太太的院门走了进去。

待见到正在给花草浇水的老太太,洛央忙走了过去,边接过对方手里的铁皮洒水壶,边压低了声音问道,“奶奶,外面站着的那个是谁啊?她找你有什么事吗?”

闻言,老太太掀起眼皮瞥了洛央一眼,“小姑娘家家的,还没说人家,怎么这么好打听,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洛央一时语塞,“我,好奇嘛……”

老太太用鼻腔哼了一声出来,就在洛央以为她肯定不会跟她说了的时候,老人家才慢慢悠悠地开了腔,“我一个无儿无女的糟老婆子,除了会点裁缝手艺,还有什么值得人家特地寻上门来的?”

“她来找你做衣服?”洛央眼神惊喜,“那奶奶你怎么让人家在院子外面站着呢?尺寸量了吗?是自备布料还是需要我们去买?准备要做什么样的衣服,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

见洛央这问个没完没了的架势,老太太起身便往屋内走去,走前丢下一句,“我没答应她。”

洛央:“?”

忙放下洒水壶,洛央追到了房间里头,“为什么啊?之前我来您家,不是还瞧见你给隔壁的小静做了条裤子吗?为什么不能给外头那个人做?你和对方的长辈之前有什么恩怨吗?”

洛央实在有些不解。其实她之前就有些不明白,明明老太太的裁缝水平要比赵善荣高出太多,怎么十里八乡都只知道一个赵裁缝,老太太完全么有存在感。要知道赵善荣做的那些衣服仅能起到一个蔽体的作用。不像老太太,她真的有在用心设计,想要尽可能地做出好看的衣服来。

这里就要夸一夸赵晴了,对方的心思也很灵巧,在赵善荣手底下的时候还看不出来,嫁到郑家之后,随着“倒爷”越来越多,市里路边经常能看到许多来自海市、港市的时髦衣服。从这些衣服样式中得到启发,赵晴的衣服越做越好,甚至还在市里开了一间裁缝铺,专门给人做衣服,赚了不少钱。正是这笔钱,转业回来的郑诚才有足够的资本涉足建材生意,最后掺和进了房地产行业,攒下了不菲的身家。

“没有恩怨。小静能做,外头的人就是不能做。行了行了,今天的任务完成了吗?就在这里问东问西。”老太太气不顺地怼了她一句。

洛央没了声音,心烦意乱的老太太转头看向窗台盛放的金黄菊花,脑中一瞬间闪过一个血淋淋的画面——面色苍白如纸的丁红梅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身下流的都是鲜红的血,看过来的眼神却满是怨毒。

以及对方在医院里大喊出来的一句话,“那个老太婆自己生不出来,就也不想我生,我就没见过这么恶毒的后婆婆!”

刚想到这句话,老太太立刻闭了闭眼。谁曾想就在这时,她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的在她耳畔响起,“奶奶你看我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老太太随口应付道。

下一秒,洛央笑靥如花的小脸就从一旁冒了出来,“我给她做这件衣服怎么样?”

这样的话使得老太太一下子瞪圆了眼,而洛央却已经掰着手指给她算了起来,“虽然孙女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能给外头的人做衣服,可你不还有我吗?我可没有不能给外人做衣服的怪规矩。再说,我这也跟你学了好一段时间的裁缝了,缝纫机我已经踩得很熟了,还给小静做了个小包。就是到现在都没试过做衣服呢,您不也说我画图很有天赋,盼着我出人头地吗?不如就从这件衣服开始怎么样?”

洛央目光灼灼地看向眼前的老太太。

老太太被她说得一愣,下意识回道,“可那严家丫头是找我来做结婚用的红大衣,一点马虎不得……”

“红大衣?”一瞬间,洛央的脑中闪过无数红大衣的样式,很快点了下头,“我应该可以。”

老太太陷入了沉默。

洛央耐心地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不知过了多久,老太太长舒了一口气,偏头看向洛央,眼里带着笑,“事关人家姑娘结婚大事,你奶奶可做不了人家的主。这个时候,那严红英应该还没离开,你自己去跟人家说,她要是答应了就算你的本事。”

老太太没有反对,洛央眼睛骤然一亮,“行,那奶奶你就瞧好了吧。”

说话间,洛央匆忙往外跑去。谁曾想可能是老太太让人家等的太久了,门外早就没了那个名叫严红英的姑娘的身影。

见状,洛央一跺脚,顺着小路往前追去。

好运的是,没追出去多远,她就在路边看见了那个严红英,洛央心里一喜,立刻叫住了对方。

洛央出去的太久,等在家里的老太太就有些坐不住了,就在她心中犹豫要不要出去给自己孙女帮帮忙的时候。院门被人从外头推开,洛央低眉耷眼地走了进来。

见她这副模样,老太太心里有谱了,下意识语重心长地安慰起来,“怎么着?是不是没答应?没事,阿央你真想给人做衣服,明天我带你去城里问问,这几年你奶奶在城里头也攒了几个老主顾,可以先从改裤脚、钉扣子这些小事做起。小事做的好了,人家自然就相信你的手艺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谁料下一刻,洛央忽的抬起头来,冲她露出个大大的笑来。

看见这样的笑,老太太不由得站了起来,语气讶异,“成了?”

洛央用力点了点头。

“怎么,怎么会成呢?”老太太满脸不解,那可是结婚穿的红大衣啊,一辈子可能就风光这么一回,怎么会有人在这种事情上随意呢。

“怎么不会成呢?我答应她,衣服要是做的满意了,再给我五块钱的手工费。要是不满意,我不但分文不收,还还给她一块一模一样的料子。稳赚不赔的买卖,人家当然会答应了。”洛央笑眯眯地说道。

老太太:“……”

做不好还要赔人家一块料子?

真是个败家丫头!

可她能怎么办?自家的,宠着呗。

老太太没好气地白了洛央一眼,洛央顿时一脸乖觉地凑了上来,两句好话便哄的老太太再度开怀大笑起来。

殊不知此时的洛家也迎来了一个类似要求的长辫子姑娘,一样结婚用的红大衣,对方点名要赵晴给她做,谁让这个时候赵晴的裁缝名声已经盖过赵善荣了呢。赵晴还特别擅长做女人衣服,穿起来格外贴身舒适。不像赵善荣,明明量好了尺寸,每回做的都会偏大,松垮垮的,一点也不好看。

长辫子姑娘前脚跟赵晴讲明了自己的要求,放下料子,后脚便在回家的路上意外遇到了之前去寻老太太的严红英。

一看见严红英,长辫子姑娘的嘴角就翘了起来,“哟,这不是大堂姐吗?怎么样?找到做衣服的裁缝了吗?我可是早早就找了十里八乡最会做红大衣的赵晴,今儿个是给她送料子去的,不晓得你找了谁?该不会连裁缝都找不到吧?实在不行你也可以去找赵裁缝嘛,他虽然大衣做的不太好看,可总不会让你结婚当天连件新大衣都穿不上,你说是不是?”

对此,严红英充耳不闻,只一门心思往家赶。

见她这样,长辫子姑娘,也就是严红兰轻哼了声,也往家走去。

进了家门,严红英刚坐下,连口热水都没喝上,她妈便气冲冲地走了进来,“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一瞧见严红英,严妈立刻走上前来,伸出手指戳了下女儿的脑袋,满脸的恨铁不成钢,“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好捏的面团?早先你舅舅给你介绍的那个相亲对象可是在国营饭店里干大厨,结果呢,一扭头就被红兰抢了。后来好不容易又给你介绍了个服装厂工人,结果聘礼又被人家比下去了。现在,你俩婚期定的同一天,却连找裁缝做件红大衣这种事都抢不过人家。你知道你大伯母刚刚在外头怎么笑我的吗?你到底能不能有点出息?让你早红兰一步去找赵晴,你去哪儿?我就问你去哪儿了?你妈我跟你大伯母斗了一辈子,在你身上是输了又输,你就不能哪回给我争点气!让你妈也得意一回!”

被戳了个倒仰的严红英捂着自己的脑袋,“妈!我找了,找了奶奶以前夸过的宋裁缝……”

闻言,妇女眼睛一亮,“她,答应了?那宋裁缝不是早就不干裁缝了吗?之前村长女儿嫁人,特地请她出手,她都没答应啊。”

“没答应……”严红英小声说道。

“没答应你跟你妈说个蛋!”妇女又急了。

“可她徒弟答应了……”

“徒弟?宋裁缝收徒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她徒弟谁啊?”妇女忙问道。

严红英微顿了顿,才回答道:“洛央。”

妇女:“谁?”这名字听着怎么那么熟悉呢?

严红英只好又说了遍,“洛央,就是赵裁缝的亲女儿,赵晴的继妹,前段时间你们一直在家里说个没完的那个洛央。”

妇女:“……”

等她终于反应了过来后,嗷的一声,立刻就要拉着严红英去找洛央取消这个订单。可严红英不干,不仅如此她还扯谎说已经付了两块钱定金给洛央了,真的取消了单子钱也拿不回来。

听到了这里,妇女立刻掐腰冲着自家女儿破口大骂了起来。

早就习惯了严红英已经能做到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脑中回想的却是洛央当着她的面用笔画的那件红大衣的样式来。其实本来她也不信她的,毕竟传闻中赵裁缝家的阿央就是个好吃懒做,拈轻怕重,不学无术的娇气包。即便对方承诺做不好分文不收,还愿意赔她料子,严红英也不敢在自己的婚姻大事上开玩笑啊。

谁料对方见她态度坚决,竟直接从口袋里掏出纸笔来,当着她的面,便画了一件漂亮得她根本没见过的红大衣来。

严红英一下就心动了,然后迷迷糊糊就答应了对方替她做结婚穿的红大衣。

她相信如果对方真的能将这件红大衣做出来,她一定能在结婚那天压严红兰一头。反正现在再去找别的裁缝也赢不了赵晴,不如信一信洛央,信一信那张图样。

严红英的眼中掠过一丝坚定。至于她妈,她一时半会儿说服不了,随她去吧。反正经过两撕丁红梅,戳破张爱霞钻高粱地的事,洛央的威名早在村里传扬开来,她妈这个怂蛋蛋才不敢找对方把定金要回来。

严红英在心里偷笑了下。

不敢要归不敢要,闲话还是要说的。

于是很快,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洛央现在在跟自己的奶奶学裁缝的时候,甚至还接了严家红英的单子,给她做结婚穿的红大衣。

村里人知道了,赵善荣、丁红梅、赵晴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于是当天晚上洛央刚回家就被赵善荣堵住了,对方让她赶紧把严红英的定金还回去。

“……你是什么料子,我还不清楚吗?当初让你跟我学裁缝,跟要了你半条命似的,没晴晴半点勤恳,你怎么敢收人家定金的?真不怕做坏了衣服,人家找到家里来吗?就算你不怕,我怕,怕丢人。明天就把定金还给人家知不知道?”

乍一听见定金两个字,洛央还没反应过来,待听了赵善荣后头的话,她立即嗤笑出声。

“有你这么个爹,我都不怕丢人,你怕丢什么人?”

“定金明天我是不会还了,不过你倒是可以带着你的老婆孩子从我的房子里搬出去,这样人家就算找到家里来,你也能眼不见为净,是不是?”

“对了,搬家需要帮忙吗?”

洛央语气真诚。

赵善荣面皮紫胀,讷讷无言,一时心里也有些后悔。

就是说,好好的,他惹她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