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月雪枝没说话,她点开系统查阅的资料仔细翻看起来。
她在心中勾勒出琴酒的个人画像来:喜欢打老鼠,能够容忍伏特加的不那么愚蠢的愚蠢,对于长发护理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心得……等。
系统:【玩家现在该怎么办啊。】
霜月雪枝:【什么都不做。】
系统:【啊?】
霜月雪枝:【系统,你去帮我把我发现小纸条的这段监控覆盖掉。我就当做没看到这张小纸条。】
系统不明白霜月雪枝具体是怎么想的,不过它也没有办法反抗霜月雪枝的能力——系统在任职期间是没有办法违抗玩家的命令的,就算玩家的命令会把玩家引向深渊。
系统对于霜月雪枝的举动心里直打鼓。它觉得霜月雪枝现在的所作所为就是在步向深渊。
但霜月雪枝顽固不明,系统怎么劝阻,她都没有要改变主意的打算。
之后的几天,霜月雪枝充分发挥了大学生的主观能动性,指不动。她完美演绎了什么叫做放假最后几天的大学生,什么事都没有做。
反正医生也不让她从床上下来,霜月雪枝摆烂的更加心安理得了。
这可是珍贵的假期,她可不能浪费了。
这几天内松田阵平倒是时不时来看她。松田阵平来的次数不算多,霜月雪枝不知道他的工作是什么,但看起来挺忙的。
杀手嘛,忙她也能理解。
没准最近在做大单。这种情况下还能抽出时间来看霜月雪枝,只能说松田阵平真的是杀手界no1的好人了。
今天松田阵平过来探视的时候,霜月雪枝还躺在床上发呆。
松田阵平回想起今天进病房之前,遇到霜月雪枝的主治医生,医生跟他说,让他多关照一下病人的心理情况,整天窝在床上不能出去散心,加上霜月雪枝眼睛有一只还一直看不见,心理很容易出状况。
松田阵平嘀咕:他能怎么劝霜月雪枝。他跟霜月雪枝关系又没有那么亲近,只是比陌生人熟悉了一点的程度。
但他还是接下了医生的请求,硬着头皮进入了病房。
松田阵平今天带来的探病礼物是花。
他今天来医院恰好走了一条之前没走过的路。那条马路边有沿街而开的商铺,其中有一家商铺就在卖花。
松田阵平正在发愁今天带什么礼物过去,看到花自然就停下了脚步。
花店老板一看他这幅样子,便热情的迎了上来:“小哥来看花啊,是要送给女朋友的吗?”
松田阵平环视过这家不大的花店。
花店的门口堆积摆放着各种各样的鲜花。花朵像是云朵一样拥挤的塞在白色的塑料花瓶里,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松田阵平揉了揉鼻尖。几乎凝固成实体的花香,他就算没有花粉症也想打喷嚏了。
“给病人的花,哪种比较合适?”
花店老板搓着手,依据他的经验像是松田阵平这种酷哥会来买花,送花对象肯定不是单纯的探病这么简单。
“矢车菊怎么样,我们这里的矢车菊是今天早上才送过来的,您看上面还有露珠呢。”
矢车菊的花语是忠诚陪伴,永恒不变。*
在花店老板看来,是一种既适合送给病人,又适合送给心上人的花朵。
松田阵平顺着看过去,也看到了花店老板所指的蓝色矢车菊。他忍耐着花香凑上前,的确如花店老板所说,这捧矢车菊每朵花都绽开,花瓣边沿饱满没有枯黄,叶片也没有被虫蛀的孔痕。
“好。”
花店老板手脚利落的挑了几只矢车菊,又搭配了满天星和其他的一些花朵,扎成了一大捧花束。
松田阵平捧着这一大捧花,显得有些局促。
这捧花这么大,霜月雪枝应该会挺开心的吧。
松田阵平把车停到停车场,抱着花轻车熟路的来到住院部搭乘电梯,一路上频频有路过的人回头看他。
不过松田阵平完全不在意这些目光。
在前往病房的过程中,松田阵平偶遇了霜月雪枝的主治医生。医生拦下他,跟他交代了一下霜月雪枝的现状,然后视线不由自主就被捧花所吸引了。
“松田你这捧花是准备一会给女朋友的吗?”医生调侃道。
松田阵平看了眼捧花,隐约明白为什么路上会有这么多人看他。他心中只感觉无语,这些人可真闲啊:“这花给谁跟你也没关系,医生你太八卦了。”
被松田阵平阴阳了,医生也不生气,他乐呵呵的道:“人老了也就这点乐趣了,所以松田你这话是准备送给谁?雪枝吗?”
松田阵平察觉到医生对霜月雪枝称呼上的转换,惊讶的挑了下眉。他还记得医生刚开始对霜月雪枝的态度,认为霜月雪枝是个不珍惜生命的小年轻,并不是很喜欢她——当然作为一个成熟的医生,他不会把这种情绪带到工作中,只是吃饭时想起霜月雪枝总会皱起眉头,再长叹一声。
但他不准备乖乖接茬:“与你无关。”
医生本来还想继续八卦,可有护士过来叫他去看看病人,他只得放弃八卦,先行离开。在离开前,他还不忘叮嘱松田阵平,让他记得去关照一下霜月雪枝。
松田阵平抱着花推开门,原本瘫在病床上昏昏欲睡的霜月雪枝一下就清醒了。
帅哥配鲜花的确很亮眼。她感觉身心都收到了洗涤,就算这个帅哥有可能是杀手也丝毫不减。而且过了这么久松田阵平还在给她送关怀,没有杀她,霜月雪枝也对自己最开始的看法产生了怀疑。
难道松田阵平不是杀手?
霜月雪枝自恋一点都开始怀疑松田阵平是不是喜欢上她,产生恻隐之心,不忍杀她了。
“你脖子上的伤口怎么样了?”松田阵平问道。
他所指的是之前霜月雪枝被绑架犯挟持时,被水果刀擦出的刀伤。
“那个早就好了,”霜月雪枝用手比划了一下伤口的深度,开玩笑道,“那么薄的伤口再晚点包扎都能自己愈合了。”
松田阵平认真道:“别那这种事开玩笑。”
霜月雪枝伤口的确不深,因为再深一点就能割到她的大动脉了。当时看到刀片划过霜月雪枝的脖子,连松田阵平都被惊出一身冷汗来。
可霜月雪枝却如同没事人一样,仿佛距离死亡只差一步的不是她,而是陌生人一样。
他决定找机会一定要板正霜月雪枝对于自己生命都不在乎的这种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