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两节课降谷零都没有出现在课堂上。自从开学之后从不迟到的他,难得报了病假。
看着空着的座位,浅羽幸奈的心中相当不是滋味。
降谷零原本就已经在发烧,现在又轻微脑震荡了,他的身体一定非常的不舒服。如果不是她故意抱着他的脖子抱摔,以他身体的灵活性,也不至于到脑震荡这种地步吧?
虽然对降谷零仍然没什么好感,但是一想到他病倒缺课有着她的责任,浅羽幸奈心中就怎么也过意不去。
总是觉得欠了他一般!
要不,去看看?
已经是周末了,身体里那根紧绷了一周的弦也难得放松了下来。在食堂吃过晚饭的松田,指尖转着帽子,和萩原有说有笑地走回宿舍。
“喂,小阵平……”萩原研二眸光敏锐地发现了大树后若隐若现的身影,轻轻拉住了松田的手臂,悄悄指了指对他示意。
松田正被萩原的一个笑话逗得眉开眼笑,见他神情郑重,顺着他的目光定睛细看,果然发现了躲在树后的人。
“唉……”松田轻轻一叹,将手中的帽子丢给了萩原,头也不回地走向大树,“帮我拿回去,顺便去隔壁看看降谷回来了没有!”
萩原研二接住松田的帽子,想了想躲在树后的那个人,再联系到松田的话,忽地一笑,面上的表情玩味十足。
浅羽幸奈躲在大树后,小心翼翼地掩饰着自己的身形,目不转睛地盯着男生宿舍的大楼。
她原本想一下课就去看一眼降谷零的,却从诸伏景光那边得知降谷零被带去了外边的医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听到降谷零问题严重到要去外边的医院,浅羽幸奈就更加过意不去。她晚饭都没有心思吃,就等在了宿舍楼外,想着第一时间知道他的消息。
松田放轻了脚步,慢慢地靠近她,抬手猛地大力在她肩上一拍,玩笑道:“顾头不顾尾,还真想当鸵鸟啊!”
“哎呀!你吓死我了!”浅羽幸奈惊叫一声,拍了拍心口,转身看向了咧嘴在笑的松田阵平语气中带着嫌弃,“小阵平,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啊”
松田屈指弹了浅羽幸奈一个脑瓜崩,瞥了她一眼,语气颇为正经道:“还好意思说我走路没声音,你怎么不说你偷看得太投入了呢?”
“什么叫偷看,话不要讲得那么难听嘛!”浅羽幸奈揉了揉额头,因着理亏,难得没有没有反击回去。
松田哦了一声,似笑非笑道:“是吗?那我形容得再恰当一点,你在这里蹲守谁呢?是在守株待兔?”
见浅羽幸奈不开口,松田还轻轻点了点头,正色看向她,“那么我不妨猜一下,你想的那只兔子,是去医院了的那个吧?”
“好吧,我承认。我是在等他!”浅羽幸奈痛快承认,坦然道:“我觉得心底过意不去,想知道他怎么样了!”
松田挑眉看向她,笑眯眯打趣,“这么在意?你不会看上他了吧?”还不等浅羽幸奈炸毛反驳,就摆了摆手灿然一笑,“好啦,开玩笑的,我知道你的意思。”
说完这话,就收敛了笑意,语气正经,给她分析:“我觉得你不用这样在意,降谷他虽然较真了一点,但其实人很好。他不会因为意外而怪你的。”
“他在意不在意是他的事,我的态度是我的事。这并不矛盾啊!”
松田听她这样说,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狐疑道:“我记得,你好像很讨厌他?”
“讨厌倒是谈不上。但也绝对不喜欢!”浅羽幸奈看着神情中带着几分八卦意味的松田,语气颇为无奈,“所以,你把你那个八卦的表情收敛一下。”
“切!还以为有什么大新闻呢!”
浅羽幸奈嫌弃地退后了两步,半月眼看着他,“你们工科生都这么八卦的吗?”
松田轻哼了一声,稍稍估算了一下时间,抬头看向了宿舍楼,果然见到萩原研二站在窗边对着他做了一个OK的动作。
“走啦!”
松田见状登时心领神会,冲着浅羽幸奈略抬下巴示意了一下。
“走?”浅羽幸奈不解,诧异地看着他,“走到哪里去?”
“你不是想见降谷吗?他回来了,你去不去见?”松田挑了挑眉,催促道:“你要是不去,我可就自己回去了!”
“去!”浅羽幸奈语气干脆,“走!”
说完就大步流星地奔着宿舍楼走去。
松田见状瞪大了眼睛,紧忙抬手按她的肩膀,,制止她的行动,“不是,你有点女孩子的自觉,男生宿舍说进就进吗?”
“条例上只有女寝男生止步,没有男寝女生止步,怕什么!我又不占你们便宜!”浅羽幸奈摆了摆手,语气颇为理直气壮。
松田张了张口,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反驳的话,泄气道:“走走走,我跟着你一起。你可千万别独自往里面闯。”
现在还是晚饭后的自由时间,还不到入浴的时候,所以也不必担心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画面。
浅羽幸奈看了一眼写着降谷门牌的房间,忽然就有了一丝胆怯,她屈指犹豫了好一会儿,都不知道该不该敲响他的门。
虽然,他也没有关门就是了。
松田阵平看了一眼犹豫不决的浅羽幸奈,心中干着急,索性替她敲响了门,“零,lucky来看你了!”
说完这话,他猛地将浅羽幸奈推了进去,顺手将学习室的大门也一起关上了。
“喂!”浅羽幸奈被猛地推了进来,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待回身却发现门都被他关上了,“松田阵平,你是人吗?
浅羽幸奈拍了两下门,气得咬牙切齿,暗暗决定等下就要他好看。
“咳咳……”
安静的室内,压抑的咳嗽声响起,拉回了浅羽幸奈的注意。
“降谷君?你……要喝点水吗?”浅羽幸奈看着坐在床边的降谷零,眉心轻轻蹙起,语气带着几分关心问他。
看样子是真的不舒服啊!那么黑的皮肤都透着苍白了……
“不用!”降谷零又咳了两声,深呼吸了一口,调整着自己的气息,缓缓开口:“听萩原说,你有话想对我说?”
“那个……”浅羽幸奈听他这样问,也不再兜圈子,坦然道:“听阵平说,你受伤了,所以想来看看你。”
降谷零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轻轻摇头说:“如果你对我心怀愧疚的话,那么很没有必要。我生病受伤,和你没有关系。”
浅羽幸奈知道降谷零向来直接,但没有想到他在这种时候也依然如此。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觉得更加过意不去。
“但是,柔道课上……”你应该知道我是故意的吧!
浅羽幸奈话还没有说出来,降谷零却先一步开口,“不用在意!换成是我,也是一样的应对。”
“你,你知道?”浅羽幸奈诧异地看向他,“那你为什么不护头防备?”
“浅羽,我不知道我在你心中是怎么样的一个存在。”降谷零叹息一声,语气有些无奈,“但我是个普通人,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
说这话,他看向浅羽幸奈淡淡一笑,“头脑清醒且身体灵活的你,那个时候尚且来不及勾头保护自己,更何况是几乎到了强弩之末的我呢!”
降谷零的话的确很感人。
但,浅羽幸奈的嘴角还是抽了抽。
降谷先生,你怕不是对普通人有什么误解。正常人发你那么高的烧,早就瘫软成一团了,哪里还有力气打起精神去上课?
“你从早上就发烧了对不对?”浅羽幸奈看向了降谷零,蹙起了眉心,语气不安道:“是昨天打球后,淋了雨……”
“不是!”降谷零听她这样说,眉心微蹙,表情严肃道:“浅羽,我说过了,我生病和你无关。你无需揽责。”
“但,这也算是诱因了吧?”浅羽幸奈知道降谷零在宽慰她,但她却不能理直气壮地接受他的安慰。
看着他这个模样了,浅羽幸奈哪里还能不明白。他一定是从昨天就不舒服了,今天会烧起来,也是跟她打球出透了汗又淋了雨的原因。
怪不得昨天他打出的球难追却好接,果然是在故意消耗她的体力,让她不至于发现这一点吧?
他是不是也能发现,昨天打球的时候,她故意耍得那一些小心思?
“比赛是我要打的,更不能算在你的头上。”降谷零语气淡淡,却让她无从反驳。
“但比赛又不是你一个人打的,我早该意识到的。”虽然降谷零一直在表示,自己并没有责任,但浅羽幸奈没有办法厚着脸皮顺着他的话,就认为自己完全没有责任。
“浅羽幸奈!”
这是降谷零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喊她。
她见降谷零坐正身子,闭了一会儿眼睛,才正色看向了她,“你只是做了该做的,为什么要道歉?我病倒是自己的原因,你不要再自责。”
“谢谢你,但,我还是要说声抱歉。我之前……”浅羽幸奈也看向了降谷零,对上他的眸子,忽然意思到了一丝不对劲,“降谷,你眼睛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零:发烧坚持下三公里很困难吗?身体不适保持精神认真听讲很困难吗?体力不支还能坚持训练很值得意外吗?这不是所有人都做得到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