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一声。
古庙的门槛,被范虹英重重地踩了一下,发出难听的响。
就像是什么怪物在呻吟。
“记住,进门的时候,一定要踩门槛。”
她吩咐王启佳。
王启佳缩手缩脚地问:“不是说庙子的门槛,踩不得吗,那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禁忌吧。”
“这里的门槛,一点要踩,否则不安全。”
范虹英很认真。
王启佳只得在她的注视下,踩着古庙的门槛,也走了进去。
范虹英这才满意地转过身,朝深处前行。
庙门内,便可见满目疮痍的内景。
古庙在外边看,并不算大。
但是内部结构却错综复杂,无数残破的隔间,都没有门,堆满了尘埃和破烂的看不清楚模样的神仙雕像。
到了最深处,范虹英突然眼前一亮。
埋头就拜了下去。
只见庙堂的正中央,安放着一尊破旧的神仙。
这尊神仙同样面目模糊,穿着破烂衣物,身体残破不堪。
缺了手脚,雕像前斑斑血迹,让人不禁担忧曾经经历过什么骇人的场景。
可是王启佳光是视线接触到这尊无头的神仙雕像,就心脏狂跳,不受控制地也跪了下来。
她能明显地感觉到,眼前的这尊雕像,明显和古庙中别的雕像都不同。
不是模样,也不是雕像有特殊的地方。
而是一种感觉。
这雕像,给人更加诡异,更加恐怖,更加令人敬畏的感觉。
雕像,仿佛在看着她俩。
虽然没来由,但王启佳就是这么认为的。
范虹英跪地磕头,嘴里神神叨叨地念个不停。
终于,她停下了动作,说道:“谨遵神池公的命令,小女子这就办。”
范虹英站了起来,走到离神像不远的地方。
掀开一块红布,灰尘满天飞。
这红布之下,放着一座铜香炉。
寥寥几根枯燥的香锥,呈现着已经被遗弃久矣的情景。
范虹英从包里掏出香蜡纸钱,然后在这座香炉上焚烧起来。
烧完的香灰,她小心翼翼地搜集了起来,放进了荷包中妥善保存。
然后咬破中指,走到神坛上,将一滴殷红的血,印在了神像的手心中。
王启佳莫名其妙地看着范虹英做完这些事情,许久都没缓过神来。
她似乎看到,范虹英的血滴到神仙的手心后,血就像是被吸收了似的,很快,只留下了一块干涸的痕迹。
“走吧,咱们离开。”
范虹英兴奋地对王启佳说。
“走,可以走了?”
女孩瞪大了眼睛,到现在,她都搞不懂范虹英做了什么。
“别问,对你没好处。”
范虹英看出了王启佳的疑惑,却什么也没解释,带着她离开了村子。
过了许多天,王启佳恢复了正常的学校生活后,精神都是恍惚的。
她觉得那晚,仿佛做了一场梦。
噩梦。
但是她哪里知道,真正的噩梦,还远未开始……
离开荒村诡庙后一个月。
有一天,
范虹英又找到了王启佳。
这次她更加的兴奋。
拿着一张化验单,兴高采烈地对王启佳说:“启佳,我来月经了。”
“啊,真的?”
王启佳瞪大了眼睛,匪夷所思。
范虹英的事情,她是知道的。
自己的好友一直在亲戚家长大,所以对于女人的许多生理上的知识,都是蒙昧不清的。
别看她是作家,写的恐怖的东西描写得很好。
但是一旦写到情情爱爱更深入的地方,那就有许多错误以及臆想的知识点了。
范虹英曾经说过,从小,她就没有来过月经。
因为不懂,所以也不觉得奇怪。
到长大了,也就习惯了。
生理知识严重匮乏。
否则,也不会直到去医院检查后,才发现自己是个没有子宫的人。
一个没有子宫的人,当然不会有月经。
可怎么会,她的月经突然来了。
这根本不可能,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不信?
你看看。”
范虹英从兜里掏出了一包用过的卫生巾,展开。
上边有一线殷红的红色污垢。
确实是生理期来了的标志。
王启佳捂住眼睛:“这你都随身带着,真有够受不了的。”
“嘻嘻,我真的很高兴啊。证明我的愿望,被神池大人实现了。”
范虹英笑得像是个天真的孩子。
“而且,我还有一个都给,能够证明我的身体,确实在发生变化。”
说着,她又掏出一张纸,递给王启佳。
王启佳接过一看,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一张医院的化验单。
上面写着,范虹英的体内,有萎缩的子宫。
不大。
但确确实实有子宫了。
但,这怎么可能?
一个多月前,范虹英还是一个没有子宫的女人。
当初,她也看过那份体检报告。
子宫的位置,明明什么都没有啊。
也许是看出了王启佳眼中的疑惑,范虹英面色潮红,激动地说:“那都是神池大人显灵。
你还记得我在神池大人的香炉里,烧出的符灰吗?
我按照古籍上的记载,每日都服用一点。
一个月后,我缺失的子宫,就自己长了出来。
王启佳我可以怀孕了,我可以拥有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宝宝了。”
看范虹英狂喜到手舞足蹈。
王启佳依旧无法相信。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一个荒村古庙真的有这么灵验,那怎么可能会废弃?
要知道唐国人信仰的神仙,只要显灵的,都是香火鼎盛的。
门可罗雀又灵验的庙宇,肯定有问题。
而且这件事里,王启佳怎么想,怎么都透着一股邪门。
令人不寒而栗。
可事实已经发生在范虹英身上,而且她还有许多的证据证明,这件事已经超出了常识的范畴。
奇怪。
实在是太奇怪了。
一个月以前范虹英的医学诊断,和一个月后现在的体检报告,完全大相径庭。
这一个月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真的是神仙显灵,又或者是那些符灰的作用。
这简直就颠覆了王启佳的人生观和世界观。
难不成,这世上这个有声响?
如果不是那古庙的原因,可现在发生在范虹英身上的变化,又是什么缘由。
王启佳的脑袋晕乎乎的,简直要被撑爆了。
可是理智告诉她,这里边,肯定有蹊跷。
而且那蹊跷,和范虹英带回来的符灰,极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