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清歌给她的法阵缩地而行,苏杳杳捏紧了手中的符纸,落地的时候,直接掉在地上。
她顾不得摔疼的腿,从地上爬起来。
环顾四周才发现,周围是一大片空荡荡的林地,似乎是山庙后面的那一大片林子。
苏杳杳踩进融化的雪窝里,湿漉漉的草堆弄湿了绣鞋。
她鼓起勇气,往里面走了走。
明明是白天,这林中却有种让人毛骨悚然地疏冷感,苍白的天空抬头看不见日光,似乎被层层叠叠的云给遮挡住了。
苏杳杳不敢在这里过多停留,伸手扶住一颗树木要从这离开。
然而不过刚刚搭手,无法言说的冷意瞬间席卷全身,让苏杳杳想起来尸体,冰冷没有一点生机。
她小幅度地抖了一下,连忙缩回手指。
她距离林子远了一些,手中的符纸其中一张微微发烫,苏杳杳按到了灵纸上,还来不及动作,符纸骤然飘起,莫名燃烧掉。
呼的一声。
像是有人在苏杳杳耳边吹了一口冷气。
她猛然后退,周围看不清楚的障散开,符纸燃成的灰落在地上,被风卷起。
苏杳杳看到漫山林木,每一颗上都用针封住红色纸人,密密麻麻,好像是墓地一般。
苏杳杳顿时什么都明白了,什么受重梦的侵扰,明明是重梦的帮凶。
她退后几步,见周围一片平静,大概猜到了,重梦被抓,阿拾村的人应该还没有意识到,她鼓起勇气穿过山林,沿着边缘一路向上。
诡异的是明明是陡峭的山林,行动起来却是出奇的通畅。
她路上掀开杂草堆,看到了被随意扔在地上的人骨,苏杳杳想起不久前阿拾村人送过来的肉,眉头紧皱,想吐。
怪不得。
阿拾村靠山吃山,冬日里猎物冬眠,却能够储存那么多的肉类。
苏杳杳停下脚步,只觉得胃部一阵翻江倒海,还好她从来没有碰过,都是跟着谢扶清吃素。
她缓了缓,只觉得牙齿都在打颤。
他们知道了谢扶清,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
“谢大夫。”
祭台已经搭建完毕,谢扶清立在祠堂中,低低咳了几声。
青白的指尖蹭过狐裘边缘,腕上系着被他拆掉的白绫。
谢扶清应了一声,声音清冷平静到了极点,“已经准备好了?”
李壮闻言一愣,他不清楚谢扶清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已经发现了,被失颜□□蚀的半边脸扭曲了片刻又恢复正常。
“谢大夫,您慈悲……”
李壮眸色微动,“我们也是无可奈何。”
祠堂边待客的位置放了给谢扶清准备的茶水,茶香袅袅,混合着外面燃烧香烛的味道,像是被重梦搭勾出来的梦境。
他们用过路人的人头供养着重梦,重梦为他们提供庇护。
山里的一切并不足以让阿拾村的人富裕,但有了重梦之后就不一祥了。
所谓的失颜症不过是和重梦这种妖邪接触之后遗留下来的祟气。
他们因重梦生,最后也该为重梦死。
他们也不想对谢扶清动手的,却还是止不住这个念头,他是大夫,本就应该医治好他们的。
李壮面色一狞。
他只说了一句话,“谢大夫,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