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又见枪声

邮轮二层木鸢的房间内

听到提示音后,木鸢阻止了欧芸想要立刻出去打探情况的想法。她一页一页快速地翻动着手中的黑皮本子,这是她在绿眼修女身上搜集来的东西,一直还没有时间看。

欧芸坐到了木鸢的身边,凑近过来想要一起看,可是木鸢翻页的速度太快了,她用自己最快的浏览速度也只能走马观花看个大概,最后索性不再费这个力气,她对着虚空出了一会神儿,然后视线投向了黑沉沉的窗外。

半晌,翻页的声音停止了,欧芸转过头来,道:“有什么发现吗?”

合上本子,木鸢道:“一些这次出行人员的基本情况,还有此行的目的地。”顿了下,她若有所思地又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黑色本子,眉头轻蹙,刚刚那一瞬间,放佛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脑中一闪而逝,无意识的她似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欧芸地低声喃喃,“你说这艘船为什么沉了?”

“你说什么?”木鸢的声音太小,欧芸没有听清。

欧芸的声音打断了木鸢的思绪,她回神,看了欧芸一眼,垂头道:“没什么。这本子上记录着这次出行的女学生有49人,男学生64人,虽然他们都是三年级的学生,但是年龄最大的已经14岁,最小的才刚满10岁,年龄差有些大,而且不是个例,这已经不能用简单的留级来解释,其中一定还有其他的原因。而且,在个人基本情况的记录里面,这些学生基本都犯过不下两位数的错误,受到过不少惩罚,其中有26人甚至曾试图逃离过学校,当然,都失败了。”

“逃离学校?”欧芸挑眉。

“对,这所学校不正常。”木鸢看着欧芸的眼睛,“你也看到了,到目前为止,我们见过的这些学生几乎都是黄皮肤黄种人的特征,而修女和教都是……”

“白种人……”欧芸接道。

“没错,我感觉其余我们没注意观察过的学生应该也都是一个人种。”木鸢继续,“绿眼修女曾经用低贱的物种形容我,这个词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太不常见了,她的处罚手段也骇人听闻。”

“低贱的物种……种族歧视吗?”欧芸的眉头轻蹙了起来,眼中闪着厌恶的光芒。

“很大可能。依照眼前的情况来看,师生对立的关系其实已经能确定了。”木鸢把手中的本子放进了衣服的口袋里,她站起身,道,“他们这次的目的地是明光岛,为期五天。”

“显然,他们没有到达明光岛,因为通关时间只剩下不到3个小时,也就是说船还有不到3个小时就要沉了。”看着站起来的木鸢,欧芸也站了起来,“你有计划了?”

“有了个大概的想法,我们分头行动,我去打探打探学生的情况,你可以侧面跟船长船员打探一下这艘船的情况。”想了想,她接道,“叫着张碎碎他们吧,时间不多了。”

欧芸点头同意。

突然,木鸢的身体紧绷了起来,她眼睛直直地盯着舱门上的窗户,门外的那张苍白的脸也直直地看着她,两人对视了几秒,一晃神,那张脸不见了。

“怎么了?”见木鸢站着不动,欧芸疑惑。

“你没看见?”

“看见什么?”欧芸更疑惑了。

木鸢摇了摇头,然后低头揉了揉一直没放松过的眉心,又抬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门窗,没解释,:“可能是我看错了吧。”顿了顿,她嘱咐了一句,“带个趁手的武器,小心一些。”

“行,知道了。”

两人分头行动,木鸢去一层,欧芸前往船的驾驶室。

从房间里出来,关上门,看着欧芸离开的背影,木鸢没有立刻离开,她转身面对着门,身子微微向前探,往室内看去。

她身高一米七,正好可以平视门窗。刚刚那张脸的角度,非常奇怪……

想了想,木鸢拿出了匕首握在了手里,然后轻手轻脚地朝着连接着一二楼之间的楼梯走去。她的房间离着楼梯很近,几步就走到了楼梯口,楼梯那里此时已经没有灯光了,通道很暗,因为丁点儿都看不清楚下面的状况,木鸢不由地皱起了眉头。而且,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外面的海浪声在此时突然毫无预兆的变得巨大,轰隆隆的震地人的耳朵嗡嗡响。仿佛耳朵也失了灵,木鸢听不到下面的声音了,她的心一沉,但是在倒计时的压力下她又不想再等,只能摸索戒备着向楼梯下面走去。

还好没有遇到什么人,木鸢心下一松,到了一层了,有暗淡的橘色光芒透了过来,灯光虽然暗淡,但是比起黑洞洞的楼梯,这点儿光芒已经让她满足。果然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她自嘲一笑,她本来还嫌弃这里的灯光阴暗,这时候却又庆幸起这点儿灯光来。

木鸢环视左右,没有发现什么动静,她紧了紧手中的匕首,往右边的方向走去。她现在是修女,有身份上的天然优势,按理说不应该这么小心翼翼,可是主剧情已触发的提示让她心生警惕。既然触发了主剧情,那么一定是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而这件事很大可能就是这次沉船事件的开端。

说实话,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此时的空气里,彷佛有一种一触即发的压迫感,让她无端的紧张。

木鸢身子紧贴着船身慢慢地往前走,每路过一个寝室她都会小心翼翼地听里面的动静,然后探头往窗户里面查看。前面的三个寝室,全无动静,她心里略微一定,决定先探寻一圈船的一层,顺便把张碎碎和孙明阳叫出来干活儿,如果没有什么异样再三人分头叫学生出来试探一下。

海浪声越来越大,浪花不断地拍打到甲板上,因此,木鸢没有听到,她头顶正上方的二层楼上,一个小女孩儿正在咚咚咚的有节奏地敲着她的舱室门。敲门声断断续续的,可能是因为一直没人来开门的缘故,小女孩儿在门口停顿了一会儿,然后转身朝隔壁的房间走去。那是另一个修女的房间,小女孩儿重复着敲门的动作,这一次,有人开门了,开门的瞬间,小女孩儿抬起手中的枪就是一枪,根本没有给里面的人丝毫反应时间,只听扑通一声,那人应声倒地。

枪声!

木鸢一个激灵!风浪声挡住了大半的枪声,但是,距离太近了,好像就在她的头顶,木鸢浑身汗毛倒竖,她对这声音太熟悉了,绝对是枪声,这些人的身上,不光有匕首,竟然还有枪。她贴着船身的动作更紧,眉头几乎纠结成了一个疙瘩。她有些担心欧芸的安危,二层,对于要摸索着找船长驾驶室的人来说有些近了,海浪声这么大,不知道欧芸能不能听到枪的声音。而且,是谁开的枪?按理说,学生不应该有枪,那么有枪的只能是教士修女和船上的工作人员,可是,刚刚传来枪声的地方就在她头顶正上方的不远处,这个方位都是修女的住所,无缘无故的,修女为什么会开枪?

木鸢直觉不对,她不再犹豫,转身打算返回二楼。

“老师,您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刚刚走过的第三个寝室里,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风浪太大,她其实一点儿也没听见这个声音,只是在要离开的瞬间,心里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鬼使神差地让她转过了头去。

此时,第三个寝室的窗户那里,正贴着一张面目模糊的脸,这张脸呈前倾的角度,整个脸都怼在了门窗上,致使五官变了形,惨白的脸上能看清楚些的只有一双怨毒阴沉的眼睛,此时正直勾勾地盯着木鸢看。

两人的眼睛在木鸢转过头来后瞬间对视上了,木鸢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