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们出发了。”斑的手按在腰间刀镡上,视线微移,落在身边一点一点往远处蹭的金发少年上。他现在换了一身明黄带白色三角图案的羽织,要是没弯腰驼背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的话,也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了。“善逸,你应该说什么。”
“噫!”我妻善逸的脚连忙缩回来,满脸的不情愿,想哭,却还是僵硬的挥手。“爷爷我们出发了……”
桑岛慈悟郎看着两名弟子,以斑的实力原本应该在去年就去参加最终选拔,但是因为善逸的缘故,斑自己选择了推迟一年。他的话,桑岛慈悟郎不担心。
而善逸…这孩子是有天分的,但是大概是因为经历的缘故,总是缺乏信心,又因为雷之呼吸的型不管怎么努力都只会一种,信心更低了。
总是自怨自艾垂头丧气,不相信自己也能战斗。桑岛慈悟郎一直头疼,要怎么做才能建立起善逸的自信呢?他尝试了很多办法,却始终不得其法。
老实说,斑选择和善逸一起参加选拔他其实松口气,但是……“不要太溺爱善逸了,斑,选拔的时候禁止帮他。以他的实力,藤袭山上的鬼构不成威胁。”
我妻善逸顿时大惊失色,“爷爷,怎么可以这样啊……!”
斑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选择跟善逸一起参加选拔,不过是为了防止他半路逃走而已。
“斑哥!!”
桑岛慈悟郎无视掉小弟子的鬼哭狼嚎,难得温和的对他们说。
“一路顺风。”
斑拉着哭的稀里哗啦的师弟出发了,他们要在月亮完全升起来之前抵达藤袭山。总感觉,他本身是很不耐烦应对善逸这样爱哭,胆小消极的人的,但是,偶尔莫名其妙的既视感,还有他发自内心的尊重他叫他兄长的声音,斑又觉得,自己也不是不能多看着他一点。
而且,善逸的实力并非是他自轻的那般无用,无法使用雷之呼吸一之型以外的型的善逸,在一之型上付出了数倍的努力。
对于一之型的理解,善逸恐怕比任何人都要深刻。也就这个笨蛋还一直认为他自己是个什么都干不好的废物。
不过,在一次又一次的战斗之中,他的这种心理迟早会被纠正过来,所以斑没有说太多。
在纠正之前,他要做的就是保住善逸不死就是了。
斑按着人准时抵达了藤袭山,入眼是近乎漫山遍野的紫色。是紫藤花,从山脚一路蔓延到山腰的位置,大片绚烂温柔的紫,有着梦幻一般的魅力。
夜色笼罩,月亮渐渐攀爬上了天空。
空气之中,除了紫藤花的香气,也有某种浅淡的恶臭气息混杂其中——那是属于山上没有紫藤花覆盖的区域,因为夜晚到来而逐渐活跃的鬼的气息。
好可怕好可怕……
这个距离已经能够听到了,在山上有好多好多好多的鬼,斑哥听爷爷的话不会帮他,他会死在这里,还没来得及找到喜欢的女孩子结婚就要死在这里!
我妻善逸脸色已经跟纸一样白了,颤抖着跟在斑身边,亦步亦趋的像是刚刚离巢的雏鸟一样,引来不少暗中打量,还有不屑的目光。
斑哥会觉得他没用的吧?
可是控制不住自己,好害怕……
“走了,善逸。”就是在这时,他头上一重,被拍了拍,然后听到了斑哥的声音。“从现在开始,只想着砍断鬼的脖子,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
“哦……”我妻善逸抹着眼泪跟上去了。但是,他忍不住侧头去看身边的斑哥。刚才,斑哥的声音就变了,变得很奇怪…是因为看见了什么吗?
斑的确看见了一个人。
是一个白发红眸的少女,头上别着一张狐狸面具,面具上有令人不快的标志,她跟另一个赫灼发色的少年走在一起,互相交谈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头发的颜色,眼睛的颜色,甚至是那张脸,都让斑发自内心的感到不快。但是,听到那边隐约传来的声音,那种不快又消失了。
总觉得,像是在那里见过她。
但是想不起来。
是和过去的记忆有关的人吗?也是来参加鬼杀队的最终选拔的……那一身衣服的颜色和花纹,是水?
斑记得桑岛师父说过,曾经的原水柱鳞泷左近次也在现任水柱的推选下收了两位弟子,算一算时间,应该就是他们了。
…看着她那样,总有一种违和感,甚至是,偶尔露出的浅笑,真不像是——像谁来着?
想不起来,记忆一片空白。
那就不想了,先通过最终选拔再说。
如果都成为了猎鬼人,那么最后一定会再见的。
斑如此的确信。
**
进入藤袭山之后,千手彦就跟炭治郎分开行动了。炭治郎要在斩杀鬼的同时寻找将妹妹变回人的办法,而千手彦…她要去独自去面对鬼,去亲眼看清楚鬼和忍者的不同,她和鬼的不同,她…和忍者的不同。
她不会舍弃作为忍者的自己,但是,也愿意去接受并非忍者的自己…鳞泷先生,炭治郎,富冈先生,锖兔,真菰。在这个世界上遇到的人,学会的事,就在今天,来彻底验证她是否能够足够坚定的走在这样一条道路上吧!
“人类!!血肉的香气!”漆黑的森林里仅有月光照亮前路,依附黑暗而生的鬼在此刻终于能够出来活动了。
又因为考核而上山的猎鬼人预备役的血肉气息而躁动不已,它们被抓上山之后就再也没有吃过人了!
好饿好饿好饿好饿——
白发少女穿梭在林间,手中湖蓝的长刀在月光之下闪烁着莹亮的光彩。
全集中的呼吸维持着,无论是感知力,视力,还是力气……简直像是能够使用查克拉强化身体的时候一样。
而且,呼吸和查克拉有着完全不同的一点。查克拉使用完之后,需要时间重新提取恢复,倘若是在战斗中,那么就会出现后继无力的情况,稍有不慎就会殒命。
但是呼吸不同,只要一直在呼吸,只要能呼吸,那么身体,简直像是插上翅膀一样轻盈又充满了力量!
“人类——啊啊啊!”
出现在千手彦面前的鬼,往往连一句狠话都还没来得急说出口,就被面容冷酷无情的少女干脆的砍掉了脑袋。
长刀一甩,刀身上沾染的血渍就被甩落到地上,蓝汪汪的刀刃就恢复了洁净。
而砍掉它们头的人,已经跑远了。
“……什……什么情况?”鬼的头咕咚咕咚的掉落在地,恢复了一点理智,“刚才一下气飞过去的那个,人类?”
手握紧刀柄,千手彦注视这前方,飞速掠过的景色,还有其中一闪而过的鬼,斩断的头颅,都不能让她停下。
砍断鬼的头,和砍断人的头的感觉,没有太大的区别——都是只要稍微用力,就能轻松切断的东西。
但是……
又有什么不一样。
风从脸上吹过,藤袭山上所围困的鬼所聚集在一起所散发的臭味让人从身到心都感到格外的不愉快。但是偶尔的时候,能够捕捉到紫藤花的气息。
千手彦再一次的砍断向她攻击的鬼的脖子,看着飞溅的血液,意识恍惚了一瞬。
成为猎鬼人的话…就是这样吧。
奔行在黑暗之中,为了将食人的恶鬼赶尽杀绝,为了…为了不再发生炭治郎的家人所遭遇的不幸的事情。
一直在赌上一切战斗着。
以血肉的躯体,以没有异能的剑技,以不屈的信念。
一直在黑暗之中战斗着。
……是真正的,高洁的人,是真正应该被记录在诗句之中永远流传下去的,值得尊敬的人,是和她的世界的那些武士完全不同的,正直的人,也是和忍者完全不同,身处黑暗散发光明引领大家前进的人!
而现在,她也想要成为那样的人。
七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千手彦在来时的那片空地见到了炭治郎。“你的面具?”
“遇到了一个鬼…不小心坏掉了。”炭治郎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的遭遇轻声说了出来。关于锖兔,真菰,一直一直潜藏在藤袭山上通过消灾面具袭击鳞泷先生弟子的恶鬼。
锖兔和真菰…千手彦抬手按住那张消灾面具,“这件事,要告诉鳞泷先生吗?”告诉他的话,鳞泷先生,会感到痛苦内疚的吧…明明是消灾面具,最后却成为了引来灾厄的面具。
“我觉得,鳞泷先生应该知道这件事。”炭治郎沉默片刻还是说道。“知道鳞泷先生的弟子并不是学艺不精,才没能通过最终选拔。”
“大家真的都很厉害很厉害了。”所以,没能通过选拔,从来不是因为鳞泷先生作为培育师不合格。
只是有恶鬼藏在暗处针对大家!
所以锖兔真菰他们才……!
千手彦能够听出少年声音里的难过,也能听出他在说到那个夺走了众多鳞泷先生的弟子的生命的鬼时,带着的悲悯。
他总是善于共情…与生俱来的温柔,却又不会因为这份温柔而让刀失去锋利。
这样的炭治郎,她微笑着同意了他的想法。“嗯,那等我们回去之后,就慢慢告诉鳞泷先生吧。”
同门师兄妹(师姐弟?)的谈话结束之后,时间也到了。比起七天之前的人数,通过最终选拔的人站在这里的人,加上千手彦和炭治郎,一共只有六个人。
比起七天前来参加选拔的人数,堪称全灭一半的剩余人数——但是,并不是所有没过关的人都死在了藤袭山上。
在藤袭山上,山脚至山腰都盛开着鬼所厌恶的紫藤花,倘若在跟鬼的战斗之中重伤,或者想要放弃,那么只要逃到山腰的位置,就不会再被鬼继续追杀了。
这一轮选拔重伤放弃的人有,生命永远留在藤袭山上的也有,而合格的,只有站在这里的六个人。
千手彦眼角余光打量了一下他们。
扎着单马尾别着蝴蝶发饰的少女,对方保持着温柔的浅笑,披着白色的短披风,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停留在手指上的漂亮蝴蝶。
头发很别致,脸上藏着不耐烦和急迫的少年,他鼻梁至右边脸颊上有着一道伤疤,能够在愈合后还留下这样深刻的痕迹,能够想象得到当时的伤口有多深。
眼瞳惊恐睁大,满脸苍白的金发金眸少年,他披着金色的三角白纹的羽织,低垂着脑袋放空的模样,身上有些狼狈,但是没有伤口。
以及在他身边,双手环抱,静静地听着前方一模一样的黑白发双子姐妹说话的黑衣少年。黑色的短炸毛,一张格外熟悉的脸,还有那双眼睛,甚至是皮肤的白净程度……
……
千手彦的大脑,陷入了思考。
就,有没有可能,他们只是恰好长的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掰着指头数了又数,原著中通过选拔的是炭治郎,善逸,香奈乎,玄弥以及提早下山了的伊之助,五个人,这里小彦没看见伊之助,加上她自己,跟斑,就认为是六个人,实际上一共是七个人通过了(话说感觉七是很吉利的数字什么的……)